剛拐過彎走了不過幾步遠,水牢已然近在眼前,趙淵卻是越走越慢,最後索性停了下來,直到這時才後知後覺地醒悟到一件事情。
那個人,到底擁有著跟“絃音”一摸一樣的容貌,這裡環(huán)境如此惡劣,他怎能忍得了心親眼瞧見“絃音”受罪的模樣,然而人都已經(jīng)到這裡了,進,還是不進?
正反反覆覆猶豫不定時,耳邊忽然聽到一陣若隱若現(xiàn)的細碎異響,這聲音……
趙淵不知爲何鬼使神差般放輕了腳步慢慢接近水牢,將身形隱藏在牆壁後面,透過斑駁木欄向裡面望去,只瞧了一眼便呼吸一滯,雙手猛然攥緊成拳。
暗淡的光線穿過鐵窗照進牢內(nèi)滿滿深及大腿的渾水,雖然光線昏暗,卻足夠他看清那兩道貼合在一起的身影,其中衣袍鮮豔的正是柳文溪,而被柳文溪擁在懷裡的那個——
狠狠掐住自己的手心保持清醒纔不至於立刻闖進去把這對姦夫淫……夫扯開,趙淵深深呼吸一口氣,剋制不住目光死死盯在柳文溪不規(guī)矩的雙手上,可惜距離得有些遠了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但不管說什麼,他們至於捱得這麼近麼?尤其是柳文溪的雙手,正緩緩地,一直往下,一直往下……
“柳文溪!”
滿含警告的聲音貼著耳邊低低響起,柳文溪不得不遺憾地結(jié)束快要到達目的地的遊弋,將雙手重新撤回到歐陽毓的後背,臉上露出含情脈脈的表情,嘴裡卻輕挑低笑,“怎麼,我可是聽從你的話在扮恩愛,現(xiàn)在他人就在外面看著,你有什麼意見?”
歐陽毓表面順從靠進他的懷中,被天蠶冰絲跟生鐵打造的鐵鏈束縛住的雙手不經(jīng)意間抵在了他的腰間穴位上,擡眸微微一笑,“既然記得是扮恩愛,就不要做得太過分。”
“哦……”柳文溪低下頭,似乎是想要吻上近在咫尺的優(yōu)美雙脣,卻又在即將吻上的瞬間錯過,將臉埋進他耳後清染著若有似無幽香的墨發(fā)間,親密蹭了蹭,“我哪有那麼大的膽子?”
剛纔只不過是想開個玩笑,身側(cè)兩道凌厲刺骨的視線直直射來,就彷彿要將他剝皮拆骨般恐怖,要是真的吻了上去……呵呵呵!
滿意點了點頭,歐陽毓轉(zhuǎn)而有意無意瞧了趙淵所潛藏的位置一眼,很快又調(diào)轉(zhuǎn)回視線,“差不多可以了,找個機會滾回去繼續(xù)跟你家那位恩愛罷。”
難得見到他如此溫順的模樣,不多吃點豆腐柳文溪怎麼捨得走人,“出了這樣的事情他肯定是日夜守在趙淵身邊盡忠盡職,不會乖乖陪我,要不,我們乾脆假戲真做一次?”
奇怪的歐陽毓這次並沒有立刻拒絕,一雙鳳眸湮灩幽動,顧盼之間妖魅得,讓人如品佳釀般,直欲沉淪,醉生夢死,“你認爲,……我答應的機率有多大?”
“好吧好吧,開個玩笑而已!”幾乎快要受不了他這般刻意表現(xiàn)出的魅惑而把持不住立刻撲上去大逞獸慾,柳文溪咂砸舌,努力在自己獸化前找回理智,何況還有抵在腰間的那根手指虎視眈眈,只要自己一有輕舉妄動,保管立刻會吃不了兜著走。
不過話說回來,這麼絕好的機會擺在眼前,不乘此撈點好處,以後可能就真的沒有這麼絕佳的機會了。
想到此柳文溪的臉上不禁透出幾分邪佞的笑容,那模樣看得歐陽毓微微皺起眉頭,警惕打量著他,“你在打什麼鬼主意?”
“呵呵呵,在你面前我還能打什麼鬼主意?”柳文溪掩飾笑笑,眸光一轉(zhuǎn),忽然蹙眉咦了一聲,“那個太子在做什麼?”
歐陽毓分神側(cè)頭看去,不想雙手一緊,抵著的穴位在瞬間移了開去,知道中了計,然而已經(jīng)遲了,腰側(cè)一陣酥麻傳來,身體剎時僵住不能動彈。
鳳眸危險瞇起,歐陽毓盯住柳文溪奸計得逞的俊臉,沉聲開口,“你想怎樣?”
出手迅速連點了他幾個大穴,柳文溪這才笑瞇瞇地撩起他身後一縷柔滑髮絲,而後湊近到他耳邊,曖昧吹了口氣,“我在幫你啊,就這麼簡單幾個動作他能有什麼反應,既然想要刺激他當然是要下點猛料纔會起到作用,你放心,依我說的做,保管那個太子氣到吐血,待會主動跳出來英雄救美。”
歐陽毓看了他半晌,居然悠悠笑了起來,“那可真是要多謝你如此勞心勞力了。”
“不謝不謝!”幸好柳文溪臉皮夠厚,當做沒有聽出他話音裡的諷刺,眼角餘光望去,他們親熱了這麼長時間,那個人射過來的視線已經(jīng)狠絕到恨不能凌遲了自己。
心中好笑不已,手下也沒閒著,故意輕挑勾起歐陽毓的下巴,眼光下流地順著微微開啓的衣襟領口向裡面探去,用足夠大的音量嘆了口氣,“歐陽啊歐陽,如今你身份暴露,惹得太子震怒萬分,想必性命難以保全了,事已至此無可挽回,咱們?nèi)裟茉谂R死之前風流一場,做對同命鴛鴦,也不枉此世相遇相知之情了!”
話音一落,明顯感覺到射過來的視線已經(jīng)憤怒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想必歐陽毓也感覺到了,於是鳳眸一閃,配合地高聲演起戲來,“世人都說將死之人,其言也善,既然我命不久矣,有件事情一定要弄清楚不可。柳文溪,你現(xiàn)在能不能告訴我,你真心喜歡的那個人,到底是太子的小奴才安順,還是我?”
柳文溪笑容募然一僵,內(nèi)力醇厚如他,當然感覺的出來就在趙淵身後不遠的地方還有幾個人藏在那裡,想也知道其中一個必定是安順,他把聲音故意放得這麼大,本意也是想刺激刺激老是不開竅的安順,讓他嚐嚐嫉妒的滋味,可如今倒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你夠狠!”重重磨了磨牙,柳文溪加重捏著他下巴的力道,擺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當然是你了歐陽。”
歐陽毓斂眸,仿似不信地幽幽吐出一句,“此話當真?”
“……當真!”
鳳眸微微挑起,半仰的容顏綻開出一抹誘惑人心的絕色芳華,“如此說來,你對安順只是一時玩笑,哄著他玩罷了?”
柳文溪沉默了一會,忽然咬牙輕笑,“當然,我對你纔是真心實意!——既然你我都已互訴過衷腸,良宵苦短事不宜遲,光用來說話你不覺得很浪費麼?”
說完邪肆一笑,扣住他下巴的指尖微錯,低頭狠狠吻住那雙氣死人的粉色脣瓣,舌尖滑入進去的同時,灌注了內(nèi)力的手指往下斜斜一劃,束腰的寬帶攔腰斷成兩半,噗嗤沒入水中,柔滑綢緞做成的外袍輕輕巧巧滑開到身體兩側(cè),露出裡面白色的單衣……
牆壁後的趙淵身體止不住地開始輕輕顫抖起來,水牢裡的情形看得他目齜欲裂,渾身上下皆都散發(fā)出一股駭人的殺氣。
什麼**,什麼欺騙,他都想不起來,滿腦子能想到的就是,他的絃音,現(xiàn)在,正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裡,——輕薄!
那柔軟的身體正被一雙手臂緊緊擁住,衣衫已經(jīng)幾近於半裸,那粉色如櫻花般的雙脣,正在被另外一個男人輾轉(zhuǎn)廝磨,任意吸允……
怎麼可以……他的絃音……怎麼可以……
耳邊清楚傳來柳文溪曖昧又放肆的笑聲,“天下第一的美人果然名不虛傳,如此柔軟細緻的脣簡直就讓人銷魂不已,若是再享用了這副身體,豈不是會欲仙欲死了呵呵……”
雙眸因這段話而漸漸渲染上血色,變得赤紅嗜血,趙淵盯著柳文溪的眼神已經(jīng)非恐怖兩個字所能形容的了。
眼見那隻手指緩緩探進雪白的單衣裡,眼見那手指就要撫上白玉一般的肌膚,趙淵再也忍不住地一拳砸在木欄上面,瞬間木屑橫飛,“住手,給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