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覺得,如果是蕭瀟這樣的性格,她會選擇哪一種?”夏侯天桓其實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裡已經(jīng)有了答案,畢竟蕭瀟在自己身邊這麼多年了,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沒有人能夠比他夏侯天桓看得還清楚的了。
落月幾乎連片刻的思考都沒有,直接脫口而出,說道:“蕭妃娘娘,是寧願貧苦地過一生也要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的人,這也是奴婢最爲欣賞蕭妃娘娘的地方。”
夏侯天桓聽到這裡,似乎有些不高興,但是他並沒有表現(xiàn)得太明顯,而是問道:“爲什麼你覺得蕭瀟這個地方會使你最爲欣賞的?”
落月說著說著不自覺地就笑了起來,她說:“蕭妃娘娘不管是處在什麼樣的環(huán)境裡邊,都能夠按照自己的意願把那些好的不好的事情轉換成是自己願意看到的。”
聽到落月說起這個,夏侯天桓似乎深有感觸,竟然還附和著她點了點頭。
見夏侯天桓同意自己的說法,落月更有信心了。現(xiàn)在蕭瀟還在宮外頭,爲自己的幸福做著努力,身爲朋友,雖然不能在這件事情上幫著她,但是在別的方面,只要是自己力所能及的,就一定會想辦法去爭取看看。
落月繼續(xù)說:“就像是之前宮裡的嬪妃們針對蕭妃娘娘,蕭妃娘娘卻能夠不記恨那些針對她的嬪妃,而將這些挑釁作爲是一種遊戲,並且從中體會到樂趣。雖然我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事情,但是從蕭妃娘娘所經(jīng)歷的一切事情上就能夠看出來,這裡邊的明爭暗鬥稍有不慎,就是一樁大事,說是危及生命也是毫不爲過的,可是蕭妃娘娘就是有本事。讓這些本應該讓人聽到都膽戰(zhàn)心驚的事情變得好笑起來。”
大概是想到了蕭瀟曾經(jīng)給自己遞上來的那張紙條,夏侯天桓竟然嘴角含著笑點了點頭,然後示意落月繼續(xù)往下說。
看了夏侯天桓的反應,落月心裡慢慢有了底,在說話的時候,也不自覺地挺直了自己的背脊。落月說:“要是說蕭妃娘娘不愛財,這是誰也不會相信的,畢竟當年的事情,皇上和太子府裡邊兒的下人也都是看得一清二楚的,蕭妃娘娘就像是個小守財奴。但是蕭妃娘娘愛財,卻不是爲的自己,她爲的是幫助她的那些朋友。這就是超脫了小愛之外的一種大愛。”
夏侯天桓好想聽出了什麼,這個落月似乎一直在似乎說服自己讓自己讓蕭瀟去過她想要過的生活,蕭瀟想要過的生活,無非是離開皇宮,然後找個什麼人都發(fā)現(xiàn)不了她的地方。安安靜靜地度過餘生。
“要是真說蕭妃娘娘究竟是喜歡哪一種,自然是後面一種了,她過日子的時候,怎麼舒服就怎麼來,別人不來煩她,她也不稀得去找別人的麻煩。”
夏侯天桓突然沒有了聽下去的意思。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在同一天裡告訴他,如果想要自己喜歡的女人幸福,就讓她離開自己吧。這樣的話,說不定她還會記得你的好。
但是夏侯天桓一定都不在意,蕭瀟是不是能夠記得他的好,他也不是很在意蕭瀟是不是真的就這輩子都忘不掉那個琴師。夏侯天桓現(xiàn)在只一心想要把蕭瀟鎖在自己的身邊,好好地保護著她。讓她把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
不管這個孩子究竟是誰的,只要是蕭瀟願意。他就可能立這個孩子爲太子,如果是個女孩兒,他會讓這個女孩兒成爲簡最幸福的公主,只要蕭瀟開口,他夏侯天桓能把這個國家都捧到蕭瀟的面前,但是那個琴師能幹什麼?除了彈琴給人取樂之外,他幾乎一無是處!
本來在*苑好起來了那麼一丁點兒的心情,這個時候又跌回了谷底,繼續(xù)在這裡呆下去,不知道落月還會不會繼續(xù)這麼暗示他說讓他放蕭瀟自由,所以,與其在這裡給自己添堵,還不如趁著時間還早去多看幾份奏摺,也僅僅當做是勸慰自己還算是個明德的皇帝。
這麼想著,夏侯天桓就站了起來,落月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是看夏侯天桓現(xiàn)在這個樣子也是不想聽的樣子了,做皇上身邊的下人,最重要的,也是要學會察言觀色,既然夏侯天桓不想聽了,落月也就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夏侯天桓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雖然心情不太好,但是他還是開口說道:“今天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宮女太監(jiān)該當值得當值,沒有安排當值的就去睡吧,朕今天就不多留了,這會兒也該是回去的時候了。”
落月自然是聽出了夏侯天桓話語裡那一絲絲隱秘的不高興,心裡有些震驚,但是臉上卻是什麼端倪都沒有露出來。
落月欠著身行禮,說道:“奴婢恭送皇上。”
夏侯天桓點了點頭,說道:“天色晚了,也不用多送了,一會兒安排著人守著點兒這*苑的正殿。”
“是,皇上。”落月低著頭恭恭敬敬地回答。
夏侯天桓沒有再多說話,帶著李福,邁著大步子離開了。走出了*苑,夏侯天桓的心情纔算是又好了那麼一點,所以緊隨著,他的步子也就放慢了下來。
李福跟在夏侯天桓身後,給他掌著燈,好讓夏侯天恆能夠看清地上的石板路,兩個人一路這麼走著,也沒有多說話。
走到一個拐角的時候,夏侯天桓嘆了口氣,他說:“之前還是太子的時候,想著要是有一天能夠自己也當上了皇帝,該是件多麼威風的事情,可是到現(xiàn)在,真的當上了,卻又覺得,這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種生活了,好像做什麼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自己喜歡的人不能夠太寵著,自己喜歡吃的東西不能吃太多,自己喜歡說的話得再三斟酌……”
說到這裡,夏侯天桓停了下來,李福不知道這個時候該不該接嘴,因爲這句話怎麼聽都像是夏侯天桓在抱怨,抱怨生活的不如意,所以自己這個時候接話,實在是有些不妥當,所也依舊一直悶著頭不發(fā)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