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見到林安回來,文馨兒立馬歡呼了一聲,連忙來到了林安身旁,拉住了林安的手臂,興奮的訴說著剛纔戰鬥的情況。
知道小丫頭是在邀功,林安便誇了小丫頭幾句。
然後對走過來的林谷豐問道:“如何?”
林谷豐點點頭,說道:“基本可以確定,白蓮教此次會傾巢而動。”
“白蓮教聖女已經出手,絕音劍石清也成爲了他們的打手,如果我感應不錯的話,你在外面還遇到了馬弘罡吧?”
“沒錯。”
“那就沒錯了,丫頭,推算出七星連珠的準確時間了嗎?”
談到正事,文馨兒立馬認真起來,她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推算出來了,就在七天後的子時。”
“既然如此,七天後他們還會出現。”
“三十三天羅生降空大陣,七星連珠是發動條件之一,三教之中的陣法和祝由術都有特定的時間地點要求,白蓮教不會錯過此次七星連珠的。”
“只是……”
“白蓮教此舉幾乎牽動整個南方的江湖,我們的阻力不會小。”
早先在客房之中的時候,林安和林谷豐就商量過此次的對策,兩人都認爲白蓮教是必須要清理的對象。
要重建江湖秩序,光打敗王庭照可不行,必須將舊有格局也一併打破。
如此,白蓮教就是一個繞不開的問題。
即便此次白蓮教沒有襄陽事件,林安也會去找白蓮教的。
關於三十三天羅生降空大陣,在領悟“氣”之後,林安對於這些陣法和祝由術有了一些瞭解。
不說林谷豐,文馨兒就會一些簡單的祝由術。
之前在房間裡文馨兒就展示了一些,例如“九龍化骨水”這種最簡單常用的祝由術,這個祝由術民間許多老人也會。
通過簡單的咒語,可以讓清水擁有奇效,能夠治療魚刺卡喉之類的小病狀。
其基本原理是通過時間、方位、咒語,引動空氣中的“氣”產生的一些效果,並非只是迷信和心理安慰。
當然,這種術法效費比都十分低下,會隨著科技的發展而退出歷史舞臺。
可在這個大梁朝的時間段上,這種東西還是頗爲興盛的。
白蓮教也正是利用一些簡單的祝由術、符法愚弄民衆,收納教徒,一些細微的效果配以謠言和宣傳洗腦。
最終,白蓮教教衆有八百萬之多……
八百萬白蓮教教衆,幾乎整個南方的江湖,在謠言的騙取之下,一場邪惡的祭祀被視爲救世的大典。
林安要面對的敵人可還真不少……
“我要走的路,必然有著無數敵人,無論強弱多寡,打敗他們就好了,如果連這一關都畏懼猶豫,我又何必去南帝城?”
望著南方的天空,林安如是說道。
接著,他們便在明月客棧安心住下,等待著七天之後的事件,堂堂正正的處於明處,任你陰謀算計。
兵之道,以正和,以奇勝。
無論過程如何,到最後都會演變爲力量的對決,這也是爲什麼林安雖然腦子不錯,但幾乎不用計謀的原因。
堂堂正正的力量,纔是唯一的大道。
……
春神湖畔,太平城。
這裡匯長江之水,聚煙波以夢澤,常年風調雨順,無水澇、無旱災、無地震,漁米之豐,當屬神州之冠。
有糧,安定,這裡便是世間少有的世外桃源。
這處世外桃源的春神湖中,楊太清正陪著一位客人漁樵於江諸之上。
“哦?上鉤了。”
還是那頭銀白的長髮,還是那張帥得如同妖孽般的臉龐,白蓮教教主冷子元輕咦一聲,便拉起魚竿。
隨後,一條肥碩的鰱魚便在掙扎中飛出水面。
“一條大魚啊。”
冷子元感慨著將魚收入桶內,一旁的楊太清則是依舊看著湖面,悠悠的說道:“冷教主就不怕釣起的是一條龍?”
“我輩人士,不正是想著屠龍?”
“薛三千死了,馬弘罡擋不住他一炷香,這條龍,冷教主打算怎麼屠?”
“我,你,石清,合三人之力,如何?”
“不夠。”
“裴明月已經從扶桑起航,能夠趕到。”
“梅定甲竟然肯親自下場?”
“他謀劃天下四十餘年,此番風雲會際,是他最可能成事之機,他又如何能夠再等?他再能活,再能養生,如今也接近百歲了,他還有幾年活頭?”
“梅定甲認爲此次你們有幾成勝算?”
“三成。”
“這麼低?”
“不低了,二十六年前,我們連一成勝算都沒有。我們需要做的不是屠龍,而是牽制這條惡龍,屠龍者,當屬無生老母。”
“就算儀式和理論都正確,師樂清可以承受那股力量?”
“不計壽命的話,可以。”
冷子元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楊太清終究無法推辭,無奈嘆息一聲,說道:“林谷豐怎麼辦?他如果去南帝城取回赤血劍,我們很難處理。”
“一日是我聖教之人,終生是我聖教之人。”
“林遠山已經到襄陽了,林谷豐想造反,先背個弒父的名聲吧。”
冷子元的聲音很輕、很淡,關於身份的問題,林谷豐並沒有欺騙林安,他只是隱瞞了一部分而已。
林谷豐在成爲浪子劍之前,他的稱號是“赤血劍”。
三教中人不入天榜,那時的林谷豐是白蓮教第一殺手,也是天下第一殺手,白蓮教蘇州傳頭林遠山之子……
……
午時,林谷豐藉口鞋子破了,以買鞋爲由離開了明月客棧。
來到襄陽城外東面的見河丘,在峭壁之上,見到了那個約自己出來的人,那個他三年前最終沒能下手殺掉的男人。
“你不該來。”
有著山羊鬍,一副地主老財打扮的林遠山轉過身來,看著林谷豐說了第一句,父子之間三年未見,沒有一絲激動和親近。
只有冷漠。
“你不該來,你應該當作沒有看見我留給你的信,然後順其自然的在六天後殺了我,那樣,你就可以逃離你認爲的深淵,生活在陽光之下。”
“相比於自由,弒父算得了什麼?”
林遠山的語氣很平淡,平淡到讓林谷豐的拳頭捏得咔咔直響。
“很憤怒?那爲什麼還不動手?”
“你母親被我殺了,你妹妹被我殺了,如此深仇大恨,你也能忍?林谷豐,我可不記得我教出來的兒子,如此軟弱啊。”
“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