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不行……”鬼斧立即阻止我。
“咋不行啊，我不能讓這麼陰險歹毒的傢伙再禍害馮家了！”我義憤填膺這樣迴應鬼斧說。
“先搶救你爹纔是正確的選擇，至於張得彪，遲早有跟他算總賬的那一天……”鬼斧在關鍵時刻，把握住了大局。
“好吧，我聽你的吧……”在內心裡，與鬼斧有了這樣的對話，我纔對我姐馮一春說：“別猶豫了，把乾爹擡上我的車，立即送縣醫(yī)院去搶救……”
“可是爹不同意啊……”我姐馮一春還聽我爹的固執(zhí)呢。
“乾爹都這樣了，哪裡還能聽他的呢！走，現(xiàn)在誰的都別聽，只聽我的就是了……”我不由分說，跳上炕，示意一直在一邊的陶來福幫助我，將我那個固執(zhí)到寧可死在家裡也不亂花一分錢到醫(yī)院去救命的親爹給擡到了車上……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姐馮一春拖著身懷六甲笨拙的身子還這樣堅持說。
“不用了姐，我和陶來福去就行了……”我這樣說話的時候，卻看見我那個幾乎不說話的親孃一聲不吭地拿了一個包袱直接上車坐在了我那個石匠父親的身旁，我跟我姐馮一春的視線對在一起，明白了娘是什麼意思——這是要跟我爹生在一起死在一塊兒！
這工夫，陶來香也聞訊出來，一定要跟著去，我就對我姐馮一春說：“有陶來香和陶來福還有乾孃幫我，姐就放心在家等好消息吧……”
“你們可一定要多加小心呀……”我姐馮一春一看有這麼多人可以幫助金博士護送父親去縣醫(yī)院，纔算勉強放心了……
於是，我那個幾乎不說話的親孃在後座上抱住我那個石匠父親的肩膀和頭，陶來福負責抱住我那個石匠父親的腿腳，保護他不讓他在急剎車的時候滾落下來，陶來香則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我跳上駕駛席，啓動車子，目標鎖定在了縣
城方向，加大油門，快速行進……很快，就到了縣裡最大的中心醫(yī)院……
幸虧送的及時，估計再晚那麼一兩個小時，我那個石匠父親大概真的沒救了……當然，也幸虧父親處在彌留之際，纔沒能阻止我和家人護送他來醫(yī)院救治，不然的話，他若是知道醫(yī)院讓交的急救押金是十萬塊錢的話，打死他都不會同意花在他這把老骨頭身上的……
經(jīng)過一天一夜的搶救，我的石匠父親終於脫離了危險，而且，在醫(yī)生的建議下，連同之前因中風導致的偏癱也一併治療，只不過要多花治療費，我不假思索就直接同意了……
陶來福熬夜的能力很差，就跑到車裡躺在後座上呼呼睡著了，陶來香幫助我那個幾乎不說話的親孃圍前圍後的不知疲倦，直到我父親的病情穩(wěn)定了，我母親也睡在了陪護的牀上，陶來香才忽然覺得自己困得不行了……
“你也回車裡去睡吧……”我看見陶來香的眼皮上下打架，簡直都睜不開了，人也時不時的打晃，就這樣勸慰她說。
“我不，我就是要跟二春哥在一起……”陶來香邊說，邊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要一直在走廊的椅子上守到天亮的！”我的意思是，我要一直在這裡值夜，隨時應對緊急情況，你何必在這裡跟我煎熬呢？
“那我也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跟二春哥守到天亮……”陶來香抓住我就是不鬆手。
“也好，你要是困急眼了，就靠著我的肩膀睡吧……”我嗅到了陶來香身上的某種香氣，頓時就做出了這樣的妥協(xié)安排。
“我纔不困呢，二春哥要是困了，可以把頭枕在我的腿上睡一覺吧……”陶來香反而這樣說。
“我不困，我不用睡覺……”我知道陶來香是強打精神硬要這樣說，所以，就這樣堅持說道。
“那我也不困……”陶來香邊說，邊跟我一起到
了走廊上，坐在了走廊過道上，那個三人的長椅上……
“這樣吧，倆人都睡就沒人值夜了，但若是兩人都不睡，又顯得多餘浪費了，咱倆用石頭剪子布來決定誰先睡誰後睡，咋樣？”我提出了這樣的建議。
“好啊好啊……”陶來香平時撈不著跟我在一起的時間，所以，現(xiàn)在能單獨跟我在一起，儘管是在公衆(zhòng)場合下，但這裡夜深人靜幾乎沒別的人了，而且她還在魔怔狀態(tài)中，也就更是那種如入無人之境的感覺，所以，一旦跟我在一起，我讓她做什麼，她都會樂於參與的……
只是我做了手腳，慢了少半拍兒出手，所以，一下子就讓她輸給了我，不過她卻不甘心先睡，就說：“不嘛，要三局兩勝嘛……”
“好好好，那就三局兩勝……”我答應了她的請求，而且還故意輸了一把，讓比分成了一比一平，但在最後一把，我還是做了手腳，讓陶來香輸給了我，看見她有些無可奈何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閉上眼睛拿出瞌睡樣子的時候，我的心裡不知道爲什麼，涌現(xiàn)出了無比幸福的滋味和感覺……
多好的姑娘啊，卻被那麼殘酷的現(xiàn)實給逼得精神失常得了民間說的魔怔，儘管看上去好人一個，可是知近的人都知道她現(xiàn)在處在一個什麼狀態(tài)上，而她在這樣的狀態(tài)下，還能這樣爲別人著想，將她與生俱來的善良與溫柔，展現(xiàn)給她最愛的人……
陶來香一定是困到了極限，所以，將頭靠在我肩膀上沒幾秒鐘，居然就發(fā)出了輕輕的鼾聲，我知道，她這是睡著了，就輕輕地將她的肩膀抱在了我的懷裡，讓她的上半身幾乎是躺在了我的懷裡，這樣能讓她睡得更舒適，更踏實，更久一些吧……
第一次這樣與她親密接觸在一起，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看清她的一頭秀髮，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嗅到她的頭髮和身上散發(fā)出的香氣，身不由己，瞬間就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