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問尚醫生,我的後半生會是什麼樣子。
他就說,按你的命相,你會很安逸很幸福,有個你曾經最恨的人回頭來最愛你;你前半生會很有錢,但都會在一夜之間都化爲烏有,許多朋友也都會呼啦一下子離你而去,但你獲得的卻是一個新的人生;你從那次生命的低點走出來之後,你的人生也就一帆風順,美滿幸福了……我當時聽了真的不以爲然,覺得根本就是他的誇張和演義,爲的就是炫耀他的摸骨手藝和看相能耐。但在我後來的人生道路上,確實一步一步都像他說的那樣,幾乎沒有逃脫他的預言。
那天我想著這些心事越想越寂寞,也不知道自己眼前的路究竟應該怎麼走纔算正確,是放棄再去尋找那個約會者,悄無聲息地將這個孩子給做掉,從此不再做無謂的高代價的尋找了;還是堅持到底,鍥而不捨,追根尋源,誓不罷休。想到這些自己就累了,就想把一切都留給明天再說吧,也就睡著了。
誰想到到了深夜我竟被一個闖入我身邊的男人給驚醒了,我立刻摸到了手電照到了他的臉,不是別人,正是夏醫生!他見我認出了他,就抱住我說,可憐可憐我,讓我像你的夢中情人一樣要你一回吧。
我就對他說,你要我行,你得告訴我你是第幾回了?夏醫生就說,你喜歡幾回就幾回。我聽了就說,這怎麼是我喜不喜歡的,你究竟……過我幾回呀。夏醫生就說,按說,至少三回了……我聽了立刻就將他掀翻到地上說,原來真的是你呀!夏醫生就邊從地上爬起來邊說,你就可憐可憐我吧,讓我再給我一次吧!
說著也不顧我的反抗,就再次撲了上來——我這時候就想,還是讓他再要一回吧,完事兒再跟他亮底牌,秋後算賬。我也就減弱了反抗……可是,最終我就對他大失所望了——完全不是我要找的那個人,完全是一個不中用的傢伙!
我真都想哭了,這個號稱要過我的夏醫生根本就不是那個我要找的人,我推開他就質問他,你怎麼說你要過我三回呢?他就說,是呀,我真的在想象中要過你三回呀……跟尚醫生差不多,一個是夢中,一個是想象,全都是一路貨色!不過看著夏醫生兔子一樣幹完壞事的那副可憐相,我真的有些同情他了。
他的口才是那麼好,故事講得那麼精彩,只是生理上的缺陷讓他的婚姻破裂,得不到女人的青睞,真白瞎他的一表人才了。於是我就開了燈跟對他說,你怎麼沒給大家講男人陽痿的故事呢。夏醫生就說,也不瞞你說,我那裡不行才嘴巴行的。
可是我老婆——我前妻只認我的那裡不認我的口才,她說她不能守一輩子活寡。我也想過很多辦法,可就是不行,我的東西就是不爭氣,可是我的那個又十分強烈,所以也就只能靠想象,靠YY,靠給別人講……的葷段子,來宣泄自己,來取悅別人,來度過自己空虛的人生了。聽了他的肺腑之言我更加同情他了,覺得他其實是個挺有趣的人,大概不跟他做夫妻就都能跟他和
平友好地相處吧。
在後來的一段日子,我就在尚醫生理療的舒服裡,鍾醫大膽的追求裡,在夏醫生段子的趣味裡,幾乎放棄了再去尋找那個最初男人的念頭,輪流在他們幾個不同特點的愛裡享受著地下的戀情。
夏醫生值班,我又在他無盡無休,妙趣橫生的段子裡,飽了耳富的同時,也幫他解決那點可憐的問題。最令我難忘的是有些天他們三個同時值班的時候,我都有點迎接不暇了。
他們三個人也一定達成了某種默契,竟從來不撞車,不揭發,不設障礙,似乎都心照不宣,都心領神會,都在相互提醒,相互幫助。我在那短暫的時光裡,體會了怎麼叫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感覺,這幾個醫生雖然特點不同,家庭背景,社會地位不同,可是他們都是有文化,懂女人的好男人。
我真是哪個都不捨得,哪個都想跟他們長期來往,就這麼過一輩子都不會膩煩都不會寂寞都不會不幸福的……然而最基本的醫學常識在某一天提醒我,再不做掉那個不知父親是誰的孩子就來不及了。死逼無奈,我請了假到了另一個城市做了人流,休息了半個月,才又回到了工作崗位。
本想跟那幾個醫生再續前緣呢,誰想到關於我的謠言漫天飛舞,說我見了男人就說“快來要我吧”所以科裡所有的男人就都來要我,後來弄出了孩子纔去做了人流……傳得更花花的是有的男人根本就不想……我,可是我威脅人家說,你要是不……我就報警說你……
我簡直在科裡就呆不下去了,每個男人醫生都躲著我,生怕被別人傳說曾經……過我,每一個科裡的女醫生女護士,不是指指戳戳,就是好奇地不懷好意地問我,那個打掉的孩子到底是誰的呀……沒想到我完全陷入到了一個謠言漫天飛的環境裡。
而尚醫生、鍾醫生和夏醫生更是沒謠言給弄得十分被動,尚醫生的乾瘦老婆免不了又來大鬧一番;鍾醫生的提幹問題被暫時擱置;只有夏醫生離過兩次的前妻奇怪地來找他要跟他復婚,可能是聽說他竟然能那樣而覺得他還是個有種的男人吧……
我走投無路了,在最後時刻去找常務副院長,請求他把我隨便調離到院裡的什麼科去,隨便安排個什麼工作都行。
常務副院長一聽就笑了,走到我的跟前微笑著說,你不找我我也正要找你呢——你們科的事兒鬧得沸沸揚揚,我也聽說了,年輕女人嘛,漂亮的年輕女人嘛,總會被這樣那樣的流言蜚語給中傷的。不要灰心不要喪氣,受點打擊未必是壞事。不是有那麼一個成語叫“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嘛!
我見常務副院長這麼通情達理,善解民意,竟感激地邊哭邊說,真感謝副院長能這麼理解我……還請副院長給我重新安排一個工作單位,什麼髒活累活我都能幹,而且一定不辜負副院長的信任和安排,把新的工作乾乾好。
常務副院長聽了就又笑著說,我剛纔不是說了嘛,你不來找我我都去找你嘛,你的新工作單
位我都替你找好了,是派你到咱們院設在興城的高幹療養院去當護士!我聽了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就說,副院長不是跟我開玩笑吧!
常務副院長就說,我可是院裡的常務副院長,我怎麼會跟你開這種玩笑呢!我聽了就趕緊起身給常務副院長行禮,然後說那就太感謝副院長了,我真不知道怎樣才能報答副院長呀……常務副院長聽了就說,你也不用謝我,調你去高幹病房當護士可不是我最先想到的,是一個重要人物——咱們市的常務副市長有病住院,單點你去護理他,並讓我馬上找你並馬上調你到高幹專用的溫泉療養院去工作的。
我聽了常務副院長的話,簡直都像在做夢,我的工作不但驚動了一個常務副院長,竟然還驚動了一個常務副市長,我可真是感激涕零了……後來常務副院長還說了更讓我興奮的安排,他說常務副市長得的是慢性前列腺炎,要定期到高幹病房設在興城的別墅療養院去修養治療,而爲了能避開現在的流言蜚語,就派我到那個別墅療養院去給常務副市長當護士……
我簡直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像自己突然間就長出了翅膀,可以立刻飛離這個是非之地,到一個環境幽雅,風景秀麗,清淡寧靜的地方去護理一個高級領導……我在回去整理東西的時候都還覺得自己像在夢中,心裡還是琢磨命運怎麼這麼青睞我,怎麼這麼在關鍵的時候讓我時來運轉,遇難成祥。
也許真像尚醫生說的那樣,在我的前輩裡邊還有人積了德,所以我纔會一邊遭罪一邊又得福吧——那一定是母親蘭兒或是外婆梅兒積的德、造的福吧!
“具體的工作是什麼呢?”我這樣問道。
“具體的工作,等到了地方我再告訴你,現在你只要整理好要帶的行李等我通知你出發就行了……”常務副院長這樣對我說。
“那,我都要帶什麼行李呢?”我不知道去的地方都準備了什麼,所以,還這樣不厭其煩地問了一句。
“除了你自己的換洗衣服,別的幾乎什麼都不用帶吧,那邊的條件比較好,幾乎什麼都有……”常務副院長有耐心地這樣解釋說。
“那牙刷牙膏也不用帶?”我知道我很煩人,可是我就是要多跟這個常務副院長多說點什麼,因爲我有點不相信這是真的……
“牙刷牙膏那邊都有,你不用帶,萬一那邊沒有,附近也有商店可以買到……”常務副院長還是那麼和藹可親地這樣解釋說……
“那我——真的會去準備了?”我到了這個時候,還有點將信將疑呢……
“當然了,難道你還要後悔不去嗎?”常務副院長似乎覺得我的腦子有點問題了。
“不不不,我只是覺得有點像做夢……”我只好說出了當時的感受。
“那就醒醒吧,這都是真的……”常務副院長也算是理解了我這樣的一個落魄護士,突然有了如此好的差事,激動得以爲不很真實也是情有可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