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兒聽了,馬上就解釋說:“這就對了,我死的時候是那輩子,痦子就在左邊,這回活過來就是這輩子了,當然要換到右邊啦!”
關世金聽了就拍手笑著說:“太好玩兒了,趕明兒個我也死一回,看看我臉上的痦子會不會從左邊變到右邊,看看能不能變得像你一樣年輕好看!”
梅兒聽了馬上就說:“可別瞎說,死可不是好玩的,我是萬幸才活過來的,更多的人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呀……”
關世金聽了,就害怕了,縮在一邊說:“我要是回不來,你可怎麼辦哪!”
梅兒聽了馬上跟上話茬說:“就是呀,所以咱們壓根就不去死,也就不怕回不來了!”
聽了梅兒的話,關世金就豁然開朗起來,並拍著手說:“太好了,那咱們今後,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雖然關世金接受了梅兒是他的媳婦兒,可是他的病並沒有根本好轉。
他的神經系統已經被嚴重損毀,並非靠“沖喜”就能一下子給衝好的。不過梅兒的耐心和機靈,終於讓他相信了他死去的媳婦兒又活過來了,而且一下子年輕了十好幾歲,就“像”個十八九的大姑娘一樣。
他就欣喜若狂,他就手舞足蹈,就像大男孩跟小姑娘過家家一樣,跟梅兒“好”上了。但也只是打打鬧鬧,說說笑笑那樣地“好”,而沒有夫妻男女那樣的“好”。所以都結婚一個多月了,也沒做成那件好事。
梅兒很是著急,但又不好太主動,怕關世金因自己的“主動”行爲,讓他突然覺得自己不是他的媳婦兒了,那樣事情就不好辦了。可是既然跟他結婚了,也答應關世金的父親儘快給關家添丁嗣後了,總這麼“井水不犯河水”地整天過家家,玩小孩子的把戲也不行啊——梅兒就急得直哭。
見梅兒哭,關世金還過來相勸說:“不哭啊,我不去死,我不離開你,你就別哭了吧。”可是梅兒還是哭。關世金就還勸:“別哭了吧,有什麼好哭的呢,你不是都活了嗎,閻王爺不是放你回來了嗎?”
梅兒聽了關世金的話,好像一下子來了靈感,就抹去眼淚說:“我是回來了,可我們的孩子還沒回來呀!”
聽梅兒這麼一說,關世金突然就呆在了那裡,喃喃地說:“可不是嗎,你回來了,那咱們的孩子怎麼沒回來呢!”
梅兒見關世金上了道兒,就趕緊說:“其實孩子也回來了,只不過他們被嚇到了,都躲起來不敢出來了。”
關世金聽了馬上就來了精神,就趕緊問:“在哪兒?我的孩子都在哪兒?”
梅兒就指著自己的肚子說:“我回來的時候,把他們都揣到自己的肚子裡了……”
關世金聽了就反應了一會兒,然後就笑著慢慢地說:“你騙我,他們兩個都那麼大了,怎麼會藏到你的肚子裡了呢?”
梅兒聽了,馬上就開始編故事了:“你聽我說呀——不藏在我的肚子裡,閻王爺就不讓他們出陰朝地府——不信
你就來聽!”
梅兒就讓關世金來聽她的肚子。關世金就遲疑,可是他也是特別想念他的孩子,也就過來,把耳朵貼在梅兒的肚子上,想聽聽自己的孩子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梅兒的肚子裡。他的耳朵一貼到梅兒的肚子上就聽到了嘰裡咕嚕的聲音,他十分驚奇地笑著說:“裡邊真的有聲音哪——他們在裡邊幹什麼呢?”
梅兒馬上就接著話茬說:“我不騙你吧,聽見裡邊有嘩啦嘩啦的聲音了吧——我們的孩子都很愛動——他們正在裡邊游泳呢……”
關世金像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哦了一聲說:“怪不得裡邊嘰裡咕嚕地響呢——可是咱們也不能讓他們總在裡邊那麼悶乎乎地遊哇——得讓孩子們出來透口氣呀!”
梅兒一聽,關世金這是真的上道了,就馬上說道:“可不是嘛,所以我著急得直哭呢!”
關世金聽了,好像很心疼梅兒的樣子,就說:“你哭有什麼用啊,咱們趕緊想辦法呀——有什麼辦法能讓咱們的孩子趕緊出來呀!”
梅兒一聽,關世金想讓孩子出來的意思,就覺得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暗示他了,就說:“辦法倒是有,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
關世金聽了就一本正經地說:“看你說的,我有什麼不肯的,誰叫我是他們的爸爸呢——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做呀!”
梅兒馬上就說:“我知道該怎麼做——你聽我的,就能把咱們的孩子給叫出來。”
關世金聽了馬上興高采烈地說:“那太好了,我就聽你的,你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只要能讓咱們的孩子儘早出來透氣就行。”
梅兒聽了,立即就拉住了關世金的手,對他溫柔地說:“那好,你現在就跟我到炕上去,一切都聽我的,不許哭不許鬧,不許說不許笑,我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行不?”
關世金聽了,也馬上一本正經地回答說:“行,只要能叫咱們的孩子快點兒從你的肚子裡出來,你叫我幹什麼我都樂意……”
梅兒聽了就領著關世金進了自己的新房,回身拴好門,就拉著關世金上了炕……並對關世金說:“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關世金稍微琢磨了一下,說:“知道,是你方便的地方。”
梅兒馬上說:“你說的對,是我方便的地方,不過它還是一扇門,咱們的孩子就都關在這扇門裡。”
關世金聽了,覺得很奇怪:“那就打開門,讓咱們的孩子出來唄!”
梅兒馬上就皺起了眉頭,還嘆了一口氣說:“可是門上上著鎖呀!”
關世金聽了,以爲真的有鎖呢,馬上就說:“那還等啥呢,趕緊打開鎖呀。”
梅兒馬上就說:“可是要是不在我身上啊!”
關世金聽了就問道:“那鑰匙在哪裡呀?”
梅兒聽了,就誘導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鑰匙就在你的身上呀。”
關世金聽了,馬上就用手摸自己的身體,摸了半
天也沒找到,就說:“沒有哇,我身上也沒有什麼鑰匙呀!”
梅兒趁機一把抓住關世金說:“你看,這就是你的鑰匙呀。”
關世金一聽,馬上就呵呵地笑了,他就說:“你又騙我,那是我別的東西,跟本就不是門的鑰匙。”關世金雖然精神失常了,可是智商似乎還在,一聽梅兒這樣說,就以爲對方是欺騙他,這完全不是真的呢……
梅兒聽了,就進一步誘導說:“是啊,就像我的地方也是關咱們的孩子的門一樣,你方便的地方也是打開關咱們孩子的門的鑰匙呢!”
關世金聽了,有點將信將疑,就說:“能是嗎——鑰匙不都是銅的鐵的嗎,可是我的鑰匙也不是呀!”關世金處在精神失常狀態,哪裡會懂得梅兒暗喻的到底是啥呢,就這樣天真地問道。
梅兒聽了,馬上就藉著話茬說下去:“這就對啦,因爲我的門也跟你一樣的呀!”
關世金聽了,突然覺得有趣了,馬上就笑瞇瞇地對梅兒說:“真像你說的?”
梅兒一聽,關世金基本上道了,馬上就說:“我是你媳婦兒,還能騙你呀,不信你就用你的這把鑰匙開一開我的這扇門,說不定哪天門就開了,咱們的孩子就出來了呢!”
梅兒的話就鼓勵了關世金,他就聽信了梅兒的話,在梅兒的幫助下,試著用自己的鑰匙去開梅兒的門,加上本能的衝動就讓他們的頭一回開鎖進行得很順利。
儘管梅兒很疼,還……,可是她用哄小孩兒的辦法,終於讓精神失常的丈夫在她的體內播下了關家的種子,讓瀕臨滅絕的關家又接續了人間香火,又開啓了希望之門……
第一次後,剛剛完成還要仔細地觀看,他沒看見打開的門裡有自己的孩子出來,卻看見了別的!他就害怕了,就龜縮到了一邊,喃喃地說:“我說不行吧——看你都這樣了——可是也不見咱們的孩子呀!”
梅兒卻滿懷幸福地說:“門是打開了,可是我們的孩子還不敢馬上出來呢……”
關世金就說:“那他們還等什麼呢?”
梅兒耐心地解釋說:“小孩子嘛,光打開門還不行,你還得不厭其煩地去哄他們叫他們,他們才肯出來的……”
關世金聽了,就信以爲真地說:“還怎麼叫怎麼哄,他們才肯出來呀!”
梅兒聽了,覺得應該繼續誘導關世金,與自己多做夫妻生活才行,就說:“只要你每天用你的鑰匙把門打開一回,叫他們一回,遲早有一天,他們會出來的,一定會的——你來聽,他們還在我的肚子裡嘰裡咕嚕地說話呢……”
關世金就又把耳朵貼在梅兒的肚子上,當然又聽到了“孩子們”嘰裡咕嚕的聲音,臉上也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那之後,一有時間,一有精力,倆人就用鑰匙去開門,邊開還邊喊孩子的名字,叫他們快點兒出來。有時候關世金就著急了,說都開了好幾十回門、叫了他們無數次了,他們怎麼還不出來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