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舒朗,繁星璀璨。明明已經(jīng)入了深夜,但是天空竟然有些黎明前的色彩。
可能是星星太亮了,照耀的夜色都沒那麼漆黑了。
寬廣的街道上,此時行人寥寥無幾,我們走在街上也不算突兀。
昏黃的路燈普照大路,卻照不到街角的漆黑深處。
突然,一個哼唱小曲的聲音若隱若現(xiàn)的傳入我們的耳中,四處一看,就見一家菸酒專賣店的雨臺下面?zhèn)扰P著一個流浪漢,翹著二郎腿,得意洋洋的哼唱著。
一個流浪漢有什麼好得意的?
我瞇眼一看,突然就一愣,這不是那個老叫花子嗎?
“嘿?小子,想不到你還活著呢!”老流浪漢和我招手,然後站起來,左搖右擺的朝我走了過來。
杜雷詫異的看著我:“林果,你認識?”
“果然不愧是個流浪漢,嘴這麼臭,老頭,你幾輩子沒刷過牙了?”孫胖子哼的一聲,非常不滿老頭的言語。
我想起今天的這番遭遇,眉頭皺著看他:“你幾個意思?又要指點指點?”
“嘿嘿,那倒不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小兄弟,我昨天一看你就是有福相的人,我這是來特意來祝賀你的。”
“那多謝你的好意了!”我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然後轉(zhuǎn)身就要走。
那流浪漢卻又跟了上來:“唉唉唉,我說小兄弟,你們這是要去做什麼啊?”
“你這人怎麼這麼墨跡呢?我們?nèi)质颤N還得和你報備一下?”孫胖子不耐煩了:“去去去,去你的牆根底下呆著去。”
說著還推搡了對方幾下,然後孫胖子轉(zhuǎn)頭趴我耳邊小聲說:“這人身上怎麼一股飯菜餿了的腐爛的味道啊?下水道爬出來的吧?臭死了!”
聽他這麼一說,我呼吸都微弱了,沒敢仔細聞。
那老乞丐嘿嘿兩聲,站在原地對我們說:“小兄弟,你那大災還沒過,可萬事小心呢!”
我忍不住一皺眉,回頭一看,那老乞丐站在昏黃的路燈之下,目光炯炯,彷彿兩道電燈泡一樣的照著我。他還在嘀咕著什麼,邊笑邊嘀咕,我聽不清,所幸轉(zhuǎn)過頭來不去看他。
“老烏鴉嘴,不揍他是咱們?nèi)蚀攘恕!睂O胖子哼哼了兩聲,拽著我繼續(xù)走。
我琢磨了一會,在心底和葫蘆祖宗說:“我總覺得這個老乞丐不是一般人,你覺得呢?”
葫蘆祖宗搖頭:“神神叨叨的,沒感覺到妖氣,沒什麼異樣。”
但願吧,但我心裡總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
快到江邊的時候,杜雷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怎麼還信那些東西?有我們在,你怕什麼?”
我轉(zhuǎn)頭看著杜雷,驚訝的說:“怕?頭兒,我沒聽錯吧?你竟然說我會害怕?”
杜雷噗嗤一笑:“那你做什麼這幅沉沉的表情?”
“我只是在思考而已,覺得那個老乞丐出現(xiàn)的不對路!他好像專門找上我的,有什麼目的?”我嘀咕的和大家分享了這個信息。
吳威嘁了一聲:“管他有什麼目的,咱們先把眼前的事情弄明白,再去想別的吧!”
也是,我點點頭,把這個念頭拋在腦後。
來到河邊之後,因爲是旅遊景區(qū),夜裡的河邊也有燈光普照。不少行人滯留在這裡搭帳篷過夜。
他們?nèi)齼蓛桑蛘呤畮讉€人一大堆的聚在一起。有吃燒烤的,熱熱鬧鬧的喝酒,也有安靜的看著江邊天空的繁星的,寧靜而美好。
我們幾個到來之後,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江邊的人不少,所以沒人會注意幾個新來的。
葫蘆祖宗將避水珠分給了我們在場的人,然後我們悄悄的潛入水中,開始遊入深水之中。
很快,沙灘就被甩到了身後很遠的地方,只能看到幾個夜燈的光芒,再也看不到沙灘上的人了,我們這才浮出水面。
按照今天白天泥鰍消失的地方,我們著重排查,活要見妖,死要見屍。
結(jié)果,一個多小時之後,附近的水域基本上被排查感應了個遍,葫蘆祖宗更甚至召喚出了水底的鮫人族替我們?nèi)鼍W(wǎng)尋找,可卻一丁點的痕跡都沒有。
“難道說,已經(jīng)受驚之後逃走了?”我皺眉思考。
“這也說不準,鮫人族比咱們數(shù)量衆(zhòng)多,排查的距離也很遠,都沒有發(fā)現(xiàn)那隻泥鰍,可能是已經(jīng)跑了。”
“不對……”我忽然仰頭望著天空:“我記得我被龍吸水捲到天上的時候,這大泥鰍和小泥鰍正站在雲(yún)彩的上面。”
“哈?難道他們會騰雲(yún)駕霧?還是有什麼特殊的方法可以控制雲(yún)彩?”
“走,我們到天上去看一看!”
我們又人人頭頂帶上了竹蜻蜓,騰空而起,飛到了半空之上,直達雲(yún)層。
夜色裡,越是接近天上的星辰,光亮度就是越強。
雖然沒有燈光普照,但是方圓五十米的距離還是清晰可見的。
我們找了一圈,仍然沒有什麼收穫,最終只能斷定是那個泥鰍帶著小泥鰍跑了。
我回憶起那個猙獰可怖的泥鰍妖怪,也不像是個膽小的,但確實沒發(fā)現(xiàn)其蹤跡,只能返回岸邊去了。
我們腦袋上戴著竹蜻蜓,沒有降落到岸邊,而是直接趁著夜色飛回了賓館。
順著敞開的窗戶鑽回了各自的房間內(nèi)。
之後的幾天,一直沒有發(fā)生什麼意外狀況。
我們沿著北戴河的周邊玩了一遍,很快,五一的假期過去了,我們也要返回校園,收心繼續(xù)學習上課了。
離開北戴河之前,我特意去找了一趟那個老叫花子。
結(jié)果,得到了一個駭人聽聞的消息。
我是讓葫蘆祖宗按照記憶中的模樣,打印出了一張老叫花子的照片,然後尋訪了附近的村民,得到的消息卻是老叫花子一個月前就已經(jīng)死了。
是喝酒醉死的,倒在一個菸酒專賣店的雨臺下面,第二天早上被店鋪的老闆發(fā)現(xiàn)時候已經(jīng)僵硬了。
找來警察走了個過場,因爲沒有親屬,就草草送去了火葬場。
那菸酒專賣店的老闆看和我的眼神有些古怪,還問了我和那個老叫花子是什麼關(guān)係。
我什麼都沒說,帶著滿身雞皮疙瘩和葫蘆祖宗匆匆離去。
“死人?不可能的啊?”
回到了妖怪高中之後,我們還在討論,一直無法解開這個謎題。
盧拉和阿哈大巫師在旁邊旁聽了一會之後,突然猛的站了起來,驚恐萬分的看著我:“林果,你們說的……可能是我們巫族的驅(qū)屍術(shù)……”
我頓時心底咯噔一下,擡頭看向盧拉:“你是說……”
“很有可能!他在用這種方式和你打招呼。”盧拉眉頭深鎖:“我實在沒想到,他動作竟然這麼快就找到了你,以他的性格竟然沒有直接抓走你,還和你玩這種遊戲,實在不可能的啊……”
阿哈大巫師說:“人都是會變的,兩千多年的時間,一切都有可能。”
一想到那個老叫花子竟然是色溫驅(qū)使的屍體,我有一種迫在眉睫的緊迫感,要知道之前我還不緊不慢的學習那些巫術(shù),完全沒當回事。
這次的帶領(lǐng)妖怪出去遊玩,也是我提議倡導的,然後將盧拉和阿哈撇在家裡親親我我,我們一大羣人出去嗨皮。
色溫沒有馬上對我動手,是否也在忌諱我身邊的這些衆(zhòng)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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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個一直在我心底揮之不去的泥鰍大妖,是否也和色溫有關(guān)係?
重重謎題,似乎都在等待這一個答案。留給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
此後的一個多月內(nèi),我獨自住在一間空置的宿舍內(nèi),兩眼不聞窗外事,專心的學習巫術(shù)。
也在精心全力的溝通來自身體裡的那顆珠子,儘可能的和其產(chǎn)生感應,然後從中攝取前世祭司的能量。
付出的努力和得到的成果往往不成正比,但好在我耐力足夠。
終於,在某天夜裡,我靜心打坐的時候,突然覺得心口一熱。
我連忙內(nèi)視,只見沉寂了一個多月的朝天珠終於有了反應,在我心口的位置滴溜溜的旋轉(zhuǎn)起來,並且散發(fā)出炙熱的溫度。
我感覺不到燙與疼痛,只覺得隨著那朝天珠的炙熱光芒瀰漫開去,全身彷彿都膨脹了起來一樣,充滿了力量。
我心下大喜,這就是大祭司的能力嗎?
竟然真的轉(zhuǎn)化到我的身上了?
阿哈和盧拉被驚動,連忙穿牆而入,看到我此時的狀態(tài),他們?nèi)寄樕弦幌玻鞘钦娴拈_心,彷彿得到的力量不是我,而是他們一樣。
這樣的表情,讓我對她們提防的心態(tài)終於一緩,放鬆了下來。
然後我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我竟然閉著眼睛就可以感受到盧拉和阿哈大巫師的存在?並且清楚的能看到她們臉上的表情?
OMG,這是否太神奇了?
看來盧拉之前說的,若是能完全得到朝天珠的能量,到時候只須一個意念,天涯海角都逃不過我的眼睛……
我心下激動,控制著意念走出這個房間,我看到了寂靜的校園,奇怪的視角,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整個妖怪高中,一念具到,一覽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