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道疾馳而來的白色光束正是白貓殿下!
它老人家總算在危急的時刻趕了回來,孕育著圓紫的朱雀翎穩(wěn)穩(wěn)的落入了我的手中,我從兜裡拿出用三森化水包裹的鬼眼淚,卻發(fā)現(xiàn)黃符已經(jīng)破開了一個大洞,無奈,我只好把這兩樣瑰寶放回挎包的內(nèi)層。
白貓殿下?lián)芑刂烊隔嶂幔彳浀乃闹椒€(wěn)著陸,緊接著身子一躬,便跳到我們身前,與人妖形成對峙的狀態(tài)。
看到白貓殿下的這一刻,我身上僅存的一點氣力放佛都在這一瞬間被抽空,軟軟的躺在地上,有種想哭的衝動。
這白毛畜生總算來了,儘管比我想象中來的要晚,可來了就好,剩下的事就交給它來解決吧,想必不會辱沒了它殿下的名聲。
米睿驚呼,說殿下您怎麼纔來啊,我們差點死在那人妖手裡你知道嗎?你看看小和尚。說完,她伸手指向身邊的伍和尚。
我躺在地上,扭過頭,想看看那人妖與白貓殿下是如何一番龍爭虎鬥,白貓殿下是不是真如米睿的奶奶韓青所說那般,能夠發(fā)揮出殺伐之神白虎的力量。
停在我們身前的白貓殿下回頭看向我們,似乎在告訴我們放心,然後它兩隻前爪向前延伸,鋒利的指甲有節(jié)奏的敲擊在地面,它身上的毛髮全部都豎了起來,緊緊注視著人妖的一舉一動,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那人妖的反應(yīng)好像有些遲鈍,瞇著眼睛看向白貓殿下,說現(xiàn)在纔算應(yīng)驗了他的預(yù)言,是他叫你來的嗎?
白貓殿下固然神勇,可它畢竟是個畜生,只能‘喵喵喵’的衝它叫喚,可那人妖好像真的聽懂了白貓殿下的叫聲似的,它瞇著眼,說不想說也罷,反正今天的你們都難逃一死。
我震驚,面對白貓殿下的人妖竟然還有如此強(qiáng)大的自信心,這蓮花籽生前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白貓殿下率先出手,儘管它是隻波斯貓,卻並不耽誤它腳踏禹步。那人妖見狀,頓時面露凝重之色,一揮手,周旋於玄龜身旁的無主兇魂紛紛放棄圍攻玄龜,投入這邊的戰(zhàn)鬥中來。
很明顯,人妖是想用這些炮灰來試試白貓殿下的深淺。
但這些兇魂哪裡承受得住白貓殿下所踏的禹步,剛進(jìn)入禹布的範(fàn)圍頓時化作一股股濃密的黑霧,根本承受不住禹布所帶來的陽剛正氣。
我拍手叫好,不愧是白貓殿下,幾十個兇魂竟然不是它的一合之?dāng)常?
再看那些消散的黑霧,它們好像明白自己不是眼前這隻白貓的對手,陣陣黑霧頓時向石柱的方向飄去,準(zhǔn)備重新附回石柱上面。
然,白貓殿下何許貓也?也不知道它老人家使用的是何種秘法,一張嘴竟然真的發(fā)出了一聲近乎虎嘯般的嘹亮吼叫。
再看那些無主兇魂所化的黑霧當(dāng)場就被震散,還沒來得及附身到石柱上,它們就一點點的變薄變淡,直至消失不見。
黃皮子精怪侏儒男見白貓殿下大展神威,不禁‘嗷’的一聲怪叫,說這是修煉多年的白貓精嗎?道行恐怕比我們?nèi)墒最I(lǐng)還要高啊……
我躺在地上,虛弱無比,哪裡能夠回答於它,只能默默的給白貓殿下助威,這時,一隻溫暖的手掌忽然抓住了我手,是米睿的,我本以爲(wèi)她是想暗示我什麼呢,卻見她的目光緊緊盯著白貓殿下,看來是我想多了。
我抓緊她,共同爲(wèi)我們的救世主加油助威,白貓殿下不負(fù)衆(zhòng)望,踏完禹布之後,輕盈的身體‘嗖’的一聲就從地面彈起,攜帶一股破空之聲飛撲向人妖。
那人妖不慌不亂,見白貓殿下來襲,身形一閃,玩兒了一處憑空消失,在出現(xiàn)時已經(jīng)在白貓殿下的身後,伸手抓向它的尾巴。
出於慣性,白貓殿下根本就剎不住車,但它何其靈活?身子在空中竟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彎,見人妖手臂伸來,順著它的的手臂就爬到了肩膀之上,鋒利的指甲快速撓向它的眉心。
那人妖也不傻,猛的一扭頭,避開要害,卻在臉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劃痕,可傷口流出來的並不是血,而是跟它眼神一般的死灰色霧氣。
這一奇怪的現(xiàn)象看的我我不明所以,幾乎是下意識的說道:“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其實,我這就是自言自語的一句話,卻聽一旁的侏儒男說:“我都被困在這幾十年了,我哪知道?”
我懶得理它,被白貓殿下抓傷的人妖仰天長嘯,說多少年沒有受過傷了,原本我只需要六個完整的魂魄,現(xiàn)在我改變主意了。它的聲音越說到後面越大,然後再次仰天長嘯,這裡原本風(fēng)平浪靜,可它那身黑色的道袍卻無風(fēng)自動,獵獵做響,帶動滿頭黑髮不停飄蕩,神色中殺意十足,猛地衝向白貓殿下。
可白貓殿下卻昂然不懼,圍繞它剛剛踏好的禹布範(fàn)圍來回奔跑,儘管人妖速度很快,可就是跟不上白貓殿下的節(jié)奏。
它倆的戰(zhàn)鬥看的我眼花繚亂,沒有玄妙莫測的手訣,沒有法器與陣法的輔助,可它們之間的每一個動作都透露著雷霆之勢,稍有不慎便會被對方擊殺,只不過,從我的角度看去,人妖的道行似乎更高一些,在那禹布的範(fàn)圍之內(nèi),白貓殿下更多的時候是在閃躲。
見此情景,米睿將我的手抓的緊緊的,說韓立哥,白貓殿下該不會出什麼事兒吧!我搖頭,說肯定不會,陰陽兩儀無象大陣都困它不得,何況一隻人妖。
其實,這番話與其說是在安慰米睿,到不如說是在安慰我自己,任誰都能看出來,那人妖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佔據(jù)上風(fēng)。
果不其然,兩者之間的追逐戰(zhàn)很快就接近了尾聲,白貓殿下躲閃不及,被那人妖一腳踢出禹布的範(fàn)圍。
再看白貓殿下,身上被一團(tuán)死灰色的氣流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這哪還是什麼白貓,分明就是一隻灰貓。
人妖一閃一現(xiàn),便出現(xiàn)在白貓殿下的身前,快速掐起手印。我暗叫一聲不好,這要是被它打中,白貓殿下估計就得被分屍了,於是我掏出畫靈符,衝著那人妖大喝:“急急如律令,敕!”
畫靈符自從吸收了莫辛晨的黑霧之後,越來越給力,我都記不清它今天是第幾次爆發(fā)了,將那人妖即將拍在白貓殿下身上的手印頓時彈開。
被打斷施術(shù)的人妖當(dāng)即扭頭看我,然後一揚(yáng)手,只感覺一股子詭異氣流朝我襲來。我本以爲(wèi)會被這一擊給扇飛出去,不曾想,侏儒男卻替我承受了這一擊,它的身體又一次飛了出去。
白貓殿下抓緊時機(jī),再次發(fā)出一聲近乎虎嘯般的叫喊,將包裹它周身的灰氣頓時震散。
這一次,白貓殿下沒有向人妖動手,而是轉(zhuǎn)身就跑,正值憤怒的人妖頓時追了上去。
我起身,走到龜頭的位置將之撿起,看著它,心中苦澀。
白貓殿下好像也不是那人妖的對手,這無疑是在我們的心頭狠狠紮了一刀,精神意志近乎崩潰。
簿冊的最後明明寫著生的希望,可在哪裡?
難道預(yù)言中的四字沒有意義嗎?難道說我們只能活下一人,或者要全軍覆沒在這裡嗎?
白貓殿下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於我的視野,也不知道它老人家將那人妖給帶到了何處。可結(jié)果卻不難預(yù)見。
我走到米睿身邊,頹廢的坐下,默默不語,等著它們之間最終的結(jié)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忽然看見,自那濃霧的邊緣處,人妖的背影顫抖的退了回來。
而白貓殿下則被一個慈祥的老人抱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