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的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但是眼下還有三件大事牽連著我。
一是我不知道張子瑤的老公什麼時候能找到,二是墓中墓那邊,若真像伍和尚所說的那樣,進去三個道士只活著出來一個,那麼,這件事肯定棘手,而我又不得不去,若真搞不定,我也就只好跑一趟湘西之地了。
至於第三件……我的工作至今沒有著落??!
我倆商量了一下,一個星期之內張子瑤那邊若是在沒有消息的話,我們就先去醫巫閭山一趟,這幾天伍和尚擺攤算卦,主要就是爲少女看手相,面相,解姻緣,那些無知少女渾然不知這雜毛和尚主要就是爲了摸摸她們的手,一個個跟不要錢似的搶著算姻緣,因此,多多少少也存了一些錢。
這些天張子瑤幾乎每天都會給我打電話,跟我訴說她的心事,用句現在的話來說,我都快成了他的男閨蜜了,於是,我只得開導她,說一切都會過去的,等警方找回李少博就好了。
就在我準備和伍和尚前往醫巫閭山的前一天,張子瑤打來電話,說李少博找到了,我也不知道是伍和尚所謂的‘上頭’能力強,還是地方警察效率高。
我放下電話,就急忙跑到廣佑寺門口找到伍和尚,將李少博被找到一事告訴了他,這貨披著袈裟,正在爲一個二十來歲的美女看手相,就衝我擺了擺手,說等等,我正在爲女施主看姻緣線,片刻就好。
接著來,他就抓著美女的手,左看看,右看看,還藉著爲其看手相的理由不斷的與人家搭話,家庭住址啊什麼的。
二十多分鐘之後這貨纔算是爲人家看完了手相,要不是我硬拉開他,估計這貨還要給人家看看面相。
按照張子瑤給的地址,我跟伍和尚倆人來到了白塔分局,李少博此時的情形跟我預料的一樣,髒兮兮的跟個乞丐沒什麼區別,而且,他就像是一隻受到驚嚇的小狗,蹲在牆角用恐懼的眼神看著我們。
張子瑤與兩位老人守在李少博身邊,經過介紹,我才知道那是李少博的父母,辦案民警也姓李,這位李警官告訴我們,李少博是在廣西桂林被找到的,得知這邊民警發出的通告,就將之遣送了回來。
我和伍和尚都覺得這事情不簡單,從遼寧到廣西,少說也有兩千公里距離,不到兩個月時間,一個神志不清的人是絕對不可能徒步橫跨過去,這之中定有隱情。
李家父母與張子瑤跟警察做完筆錄,我們就將李少博帶回了他家,李家父母本也以爲兒子是跟其他女人私奔了,卻不想竟然變成此般模樣,不禁痛哭失聲,反觀張子瑤倒是有些平靜,不斷安慰著二老。
我和伍和尚以朋友的身份留了下來,李家父母見我倆在這有些不放心,不過在張子瑤的軟磨硬泡之下,最終還是選擇離去。
二老離開不就,伍和尚就將那幅古畫拿了出來,而我早已將喊魂術所需的物品準備齊全,待我擺好祭壇,伍和尚拿出一塊柳木牌,又將古畫展開,然後對我喊道:“開始吧!”
藉助二鬼之力,我開啓天眼,踏步罡,喊魂!
李少博!李少博!李少博!
三聲吶喊過後,古畫中李少博的魂魄明顯有了反應,隨著我那句魂兮歸來的喊出,他的魂魄若隱若現的從古畫中飄出,伍和尚抓緊時機,道袍一揮便將他的魂魄收入柳木牌中。
緊接著,我就隨伍和尚返回臥房,至於張子瑤,我叫她在門外等候,告訴她一切辦好後我自會叫她進來。
伍和尚將柳木牌放於李少博的身子上,並輕輕唸叨了幾句口訣,然後就見柳木牌中飄出一道道魂魄附身於李少博的身體之上,整個過程跟我回魂時候差不多。
等到第七股魂魄附身完畢,牀上的李少博終於轉醒,他就好像大夢初醒似的,看著我和伍和尚的眼神愣愣的,然後機警的問我倆:“你們是誰?怎麼會在我家?”
說完,他又大喊了兩聲張子瑤的名字,後者聞聲立刻衝進來,跟李少博緊緊擁抱在一起,搞得伍和尚將眼睛都瞅直了。
這一刻,張子瑤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痛哭起來,而被他抱著的李少博有些不明所以,說子瑤,你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你哭什麼?
我笑,心想你差點被那畫中之靈吸乾了魂魄,如今被救回就茫然不知,竟然還問別人是爲什麼。
想到這裡,我忽然感到有些後怕,若不是伍和尚及時到來,恐怕我也會被吸進畫裡吧,畫靈啊畫靈,要不把你煉成法器都對不起我這天生先生命。
這時候,伍和尚忽地拍了我一下,說你小子是不是後怕了?若非本座及時趕來,估計你跟那李少博二人都得玩完,就衝這個,今晚你得拿出五百塊錢,我好去……
在我兇狠眼神的注視下,他纔算是止住了聲音,不過這貨確實夠牛波依,我想什麼他竟然都能夠知道。
當然,在以後的日子中我才發現,這不過是和尚這貨的又一個技能而已!
張子瑤跟李少博道明瞭事情的原委,但李少博聽後卻並不相信自己的魂魄被吸入了畫中,走下牀來頗具裝波依範的向我倆道了句謝,然後就說他身體有些不舒服,需要休息,很不友善。
要不是看在張子瑤的面子上,我發誓我一定會胖揍這廝一頓,但看到張姐那楚楚可憐的樣子,算了,忍了。
伍和尚有些不悅,但沒等他說什麼,我就把他拉出去了,張子瑤追出來送我倆,說韓立,大師,對不起你們了,咱家少博就這德行,你們別跟他計較,回頭我帶他登門給你們道歉。
我當然不會計較,但伍和尚卻一副很不爽的樣子,最後我答應送他五百塊錢,他這才肯跟我離去,臨走還不忘丟下一句好波依都讓狗艸了。
回到出租屋我就讓伍和尚幫我煉製法器,他這人別看平時一副雜毛模樣,一談到正事神色立刻就變得肅穆起來,然後說行,你等著吧。
說完,我就見他跑下樓去,不一會拿了一大包食物上來,也不理我,獨自返回房間,將房門關上,並告訴我他沒出來之前不要打擾他。
我租的是個小單間,臥室被他獨佔,我就只能睡在狹小的客廳裡,我以爲混過一晚也就差不多了,哪知一等就是三天。
直到第三天下午,伍和尚拖著疲憊的身體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將一張跟符紙差不多大小的布條遞給了我。
我有些不解,說那幅畫就剩下這麼一點點了?你確定這就是你說的法器麼?
伍和尚瞟我,說然也,山天大畜化生法陣已經被我刻印於畫靈上了,你只要念句起咒口訣‘急急如律令,敕’,就能溝通裡面的畫靈,從而將此陣法的威力施展出來,只不過畫靈的魂力有限,不能無間隔使用。
我問他這個陣法有什麼用,威力強不強?他說武王伐紂時期,廣成子誤入誅仙陣,見羣妖來襲,急忙祭出翻天印,從而逃離,此卦象便是由此而來。
他還說其實這陣法殺傷力並不強,但用來跑路絕對是一流的,說完,他就伸手勾了勾手掌。
我無語,這貨明顯是在管我要好處,算了,老郭二姨夫給我的錢還剩不少,就給拿點去瀟灑一番吧。
眼前,擺在我面前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墓中墓了,但是我決定等幾天再去,因爲三天之後就是陰曆二月十五,我要跟十三叔探討一下。
然而,第二天,我就接到老郭他爸的電話,說是老郭身體恢復了一些,現在在家休養,而且他非要見我一面。
爲此,我特意跑了一趟老郭家,老郭還是一副皮包骨的模樣,只能吃些流食,但是氣色看上去已經明顯有所好轉,見我到來,還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我扶住老郭,坐在他身邊,問他不好好靜養,這麼著急找我來幹什麼?
老郭指揮著他爸從櫃子裡拿出了一個黑色的瓷罐子,一看就知道有些個年代了,然後他用他那乾癟的手指指著罐子對我說:“韓立,十一旅遊那次你還記得嗎?”
我說記得,然後他接著說:“那次你說親戚家住我壓根就沒信,於是,我就遠遠的跟著你了,那片樹林裡有個古墓的事情被我看見了……”
“等等!”我擺手,反問道:“難不成那盜墓的人是你?”
此時的老郭,眼神裡滿是悔意,說是的,我財迷心竅,回來不久就從勞務市場僱了幾個人,從側面將古墓給盜開了。
說到這裡老郭喘息了一下,然後接著說道:“但是我們剛一下到墓穴裡就感到被無數雙眼睛給盯上了,那幾個勞力猶豫一會就跑了,而我不死心,從裡面拿出了這個東西來,本來我以爲沒什麼的,誰知道,哎…,接下來的事情你應該都知道了!”
說完,他連連向我說對不起。
我擔心老郭的身體會吃不消,安慰了他幾句就告辭了。
直到返回遼陽,我纔算平靜下來,想不到那個盜了墓中墓的人竟然是老郭,難怪伍和尚那天會說他是自作孽,且,光是一隻夜魅都如此難對付,裡面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