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步奔跑,追出去將近一條街,引得路人紛紛側目,可那飛頭始終與我保持一定距離,我忽然明白了那施術者的目的。
赤裸裸的調虎離山之計啊!
回頭一看,距離盛京醫院已經有些距離,我急忙給張子瑤打電話,向她詢問張子桐的情況,可還沒等她說話,忽然間就見那飛頭向我撲來,陰煞之氣十足。
來不及掛電話,我快速掏出擋煞符,照著那飛頭的門面就貼了過去,那飛頭觸不及防,被我貼了個正著,額頭頓時冒起一股子青煙,原來這飛頭之術也懼怕六甲陽神之力。
周圍的行人不多,但看著的我眼神都跟看神經病似的,當他們看到那張道符在空中以直線的距離向前漂浮之後,全都慌忙的離開。
我不理會,看著那逃遁而去的飛頭,我有些猶豫不決,不知道此時是該返回醫院繼續看護張子桐,還是追著飛頭痛打落水狗才好。
只要追上飛頭,就能查出張子桐遇害的原因,那樣也就能對癥下藥,可這一樣來,病房裡的張子桐就危險了,最終,我還是決定先返回醫院再說。
可我剛一動身,那隻被我擋煞符貼中的飛頭再次返回,這一次它學聰明瞭,只是圍在我的周圍盤旋。
它這是要跟我死磕到底啊,看來,要是不解決了這東西,我就是返回醫院也不得安生,於是,我一咬牙,掐著金刀訣就追了上去。
左拐右拐之下,那飛頭將我帶到了一處十分僻靜的小樹林之內,想必此地就是那降頭師的藏身之地,但此時我已經將之追上,金刀訣霎時間劈出,可奇怪的是,當金刀訣將要劈砍到它的那一剎那,那飛頭忽然間就消失了,緊接著,一記男子的聲音就傳了出來,說我沒去找你,你到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我不解,降頭術不是隻有東南亞地區的人才會嗎?比如泰國,菲律賓,越南等地,可這個聲音卻是很標準的普通話,而且,聽他那語氣,難道我們認識嗎?有仇嗎?好像跟我有仇的人也就是那正一教的老道常萬青了,可從這聲音來判斷,明顯不是常萬青的,那他是什麼意思呢?因此,我大喊道:“誰?別鬼鬼祟祟的,趕緊出來。”
那聲音哈哈大笑,說沒想到今日還有意外之收穫,妙哉妙哉。
話音一落,我就看到自那片茂密的樹木後面走出一男人,三十多歲的樣子,長相跟姜大牙有一拼,醜的要命,他手裡拿著一個裝有液體的玻璃瓶子,一邊向我走來一邊將另一隻手中的東西扔進瓶子裡。
由於視線的原因,我沒看清被他裝進瓶子裡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只見他將瓶子蓋好就放進了挎包裡,隨後一聲大叫,那顆消失的人頭突兀的就出現在了他的身前。
不對啊,飛頭降是施術者控制自己的人頭施展的降頭術,可那顆人頭就漂浮在男人的身前,難道這不是飛頭降嗎?
下一刻,面前這個男人就用行動解答了我的疑惑,只見他掐了一個怪異的手訣,然後對著那人頭一指,開始唸叨起瑣碎的咒語。
我本爲以爲那顆所謂的飛頭會再次向我襲來,卻見那男人一聲嘆息,說原來控屍降已經被你打散了鬼門,既然這樣,今日我就不爲難於你了,咱們改日再見。
所謂鬼門,指的是陰魂厲鬼的額頭,鬼魂身上有兩處地方能夠吸納陰煞之氣,一個是被稱爲鬼門的額頭,另一個就是被稱爲鬼脈的胸口,這也是修道者在驅魔捉鬼之時,爲什麼總是將道符貼在鬼魂腦門或是胸口的原因,因爲只要打散這兩處煞氣匯聚之所,便能將引魂厲鬼消滅。
聽他說完我才知道那原來不是飛頭降,而是什麼狗屁控屍降,想來那降中飛頭不是那麼容易煉成的,而他丟下一句話轉身想走,我哪裡肯依,於是,急忙追上去,說你爲什麼要給張子桐下玻璃降?
他疑惑的看著我,說你竟然還懂什麼叫玻璃降?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想笑,心想我不知道難道還不會問麼?
可還沒等我開口,就聽他又說:“不過無所謂了,我想要的東西已經拿到,至於你身上的東西,早晚也是我的。”說完,他猖狂的大笑起來。
我不解,追問說:“你什麼意思?什麼東西已經被你拿到了?瓶子裡那個嗎?還有,我身上有什麼東西是你想要的?”
聞言,他哈哈大笑,說你這小子問題到是不少,那好,我就將你的東西也一併收下就是了,說完,只見他哇的一聲怪叫,然後又開始行起瑣碎的口訣。
可能害怕我打斷他行咒,那顆漂浮於空中的人頭霎時間向我飛來,不過,因爲被擋煞符擊中了鬼門的原因,它飛行的過程中顯得有氣無力,一晃一晃的。
一顆強弩之末的人頭豈能對我造成威脅?它剛飄到我身前,就被用金刀訣劈散,連一點陰煞之氣都沒有剩下。
但是,緊緊是這一瞬間的功夫,那男人行咒便以完成,我就看他身上長出一層細密的黑毛,不多時,就已經長到了臉上,看上去跟黑毛殭屍差不許多。
這著實驚到我了,頭一次聽說活人還能夠詐屍的,眼前這個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能夠瞬間變成黑僵?難道說,這又是什麼降頭術嗎?
那男人施完術,眼神忽然變得犀利起來,猶如洪水猛獸,緊緊盯著我,然後說:“我們已經有人算出你身上藏有鬼眼淚,卻沒想到你今天自投羅網,識相點就趕緊交出來吧,省的我們改天再去找你。”
我驚,他左一口我們右一口我們,顯然這一次他不是自己來的,難道還有別人在嗎?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竟然說有人算出我身上擁有鬼眼淚,這麼牛波依的掐算,恐怕比之當年的周爺爺還要強上幾分。
難道,寂雪流下的那滴眼淚還有什麼妙用不成?因此,我問他,說你什麼意思?你要鬼眼淚做什麼?問完我就後悔了,他又不是傻波依,怎麼可能會告訴我。
果不其然,只見他一步一步向我走來,說鬼眼淚自有鬼眼淚的妙用,今日我引你到此,目的就是要奪取你手中的鬼眼淚!
說完,只見他的眼神變得越來越兇厲,好像已經尚失理智,而且,他的手指甲竟然也變得細長且又鋒利,我躲閃不及,竟然被他一把將衣服袖子給抓破。
此時說他是人,還不如說他是一隻兇猛的大野貓。
而就在這時,他還真就傳出了一聲慘烈的貓叫,而且,他的眼神忽然間就變得紅彤彤的,就好像食物鏈頂端的王者一般,俯視著我。
要說這幾次遭遇每一次都很新鮮,花花楊層出不窮,但我有些不解,降頭師在牛逼也不能忽然間就貓靈附體了吧?
但是,眼下顯然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而且,他已經盯上我的鬼眼淚,我就是想抽身也抽不開了,我也不知道此時的他算是黑僵還是貓人,就姑且稱之爲貓人吧。
這是人類之間的較量,我也不知道擋煞符管不管用,抓出一把照著向我衝來貓人就揚了出去,緊接著一聲爆喝:“急急如律令,敕!”
那些擋煞符是我這半個月來的所有存活,差不多有二十餘張,而且在同一時間被我引了,就跟放鞭炮似的,噼啪作響,一股黑氣隨之生出,將貓人嚴嚴包裹。
看來他就算化身貓人,也難以承受得住擋煞符的威力。
可就在這時,只見那黑毛貓人一點點的就從黑煙中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