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解,說那大老爺是爲哭喪棒的事兒嗎?您放心,我現(xiàn)在已是宗教局的人,明天我一定稟告給宗教局,叫他們幫我打聽,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到了。
黑無常沒有搭理我,而是看向白無常,後者點頭,說時間差不多了,兄弟動手吧。
動手?白無常一句話嚇我一大跳,我還以爲它倆是要勾我們的魂兒呢,不過,卻見黑無常也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而是轉(zhuǎn)身走向吵架的小青年那桌,拿出一條鎖鏈,照著那位老大爺脖子就勒了下去,然後我就看見那老大爺?shù)幕昶潜缓跓o常手中的鎖鏈生生給勾了出來,被它一把抓在手中。
我在心裡深深嘆了口氣,原來兩位大老爺只是來執(zhí)行公務(wù)的,尼瑪,差點把我給嚇尿,真是虛驚一場。
在外人看來,老大爺?shù)乖诘厣系呐e動太過突然,嚇得那三個殺馬特頓時就炸了毛,慌慌張張的想要扶那老大爺,卻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斷氣了。
三個小青年互相對視,同時道了一聲‘跑’,然後一溜煙兒似的逃出了火鍋店,急的老大爺?shù)膶O女哇哇大哭,但求助無門。
聽到他們大叫,另外一桌客人見形勢不對,放下筷子就跑了,錢都沒付,素質(zhì)及其惡劣。
畢竟我是幹這一行的,所以並沒有感到恐懼,我想將那老大爺扶起,卻聽白無常對我說:“別多管閒事兒了,還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走,有事跟你們說?!?
我往桌子上扔了大概七八百塊錢,絕對夠了,這時候黑無常已經(jīng)給老大爺鬼魂套上了壽衣,與白無常走在前面,伍和尚對我推推搡搡,意思很明顯,兩位無常大老爺不是來找他的,所以不想去。
我微笑,說行,然後愣是將他給拽了出去。
回頭看看哭得悲痛欲絕的那老大爺?shù)膶O女,我心裡有些難過,可也沒辦法,想必是因爲那老大爺陽壽已盡,而且是被無常勾去的魂魄,下輩子還能做人,要是被牛頭馬面勾去了魂兒,下輩子八成是要做畜生的。
看看時間,已經(jīng)是丑時,這個時間本代表著活躍的孤魂野鬼,但有兩位無常大老爺開道,想必沒有哪路不長眼睛的鬼魂敢於觸犯他們的威嚴。
兩位大老爺來這裡,估計也就是巧合,什麼叫巧合呢?比如說你興致勃勃的在路邊買了一個烤地瓜,剛想張嘴,卻被一隻飛鳥拉了一泡翔進去,那感覺……
哎,吃頓飯竟然還吃出人命了,出了門,兩位大老爺向西邊走去,我拉著伍和尚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這貨一路拽著我,說韓道友你能不能不坑我啊,他們兩個明顯是來找你的,叫我去幹毛?
我苦笑,說你剛剛看到黑無常勾魂了,那是陰差辦案,屬天機,你不去的話,下場不用我說,你應(yīng)該清楚,走吧,去了不一定能死,但不去的話就肯定得死。
從這貨的表情上我看的出來,他的心裡在做著強烈的掙扎,不過最終還是跟著我一起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那尊大神到底是要去上面地上,不停向前飄,速度還挺快,我倆費了好大勁纔跟上,一直來到一處衚衕裡,它倆纔算停了下來。
我喘了幾口氣,儘量讓心神平穩(wěn)下來,然後對白無常說:“大老爺您到底有什麼事兒?就在這兒說吧,我是真跑不動了。”
白無常露著它那招牌式的笑容,說不錯,有進步,比上次見到你的時候強多了,老爺我也能放心把任務(wù)交給你了。
我這才聽明白,感情這二位就是在試探我倆的腳力呢,伍和尚苦笑,一張大餅臉全都擠到了一塊,說無常大神啥事兒?。磕闭f,小的們一定盡力。
白無常背過手看著黑無常,說兄弟,你說吧!
黑無常也學著白無常的姿勢,突然一聲怪叫,甚爲嚇人,我以爲它這是要對我倆動手呢,卻聽嘆了口氣,說前些日子老爺我奉命到大連市去勾魂,結(jié)果又中了歹人圈套,那魂魄被人劫走了。
我和伍和尚均感震驚,這個世道到底是怎麼了,什麼人吃了龍心麒麟膽,竟敢左次三番的搶劫黑無常,秦老魔嗎?恩,一定是他,只有擁有先天八卦招魂幡的秦老魔纔有這個本事。
我尷尬苦笑,說依大老爺您的本事,去找個魂魄還不是小菜一碟?實不相瞞,我覺得這事兒十有八九是邪教的秦承恩做的,那傢伙擁有一桿先天八卦招魂幡,除了他,沒人能從大老爺您手中搶走東西。
只見黑無常臉一繃,說放屁,你懂什麼,本差勾過的魂魄都已在生死簿上註銷,那是要帶到陰市去的,生死簿一註銷,我上哪兒找他去?
白無常奸笑,說小子,當初你不是答應(yīng)老爺我三件事兒嗎,這就是第二件,要是辦不到,等著老爺我收拾你吧,至於是什麼人乾的,我們暫時還沒查到,所以不能妄對生人下手,所以纔會找你。
我往伍和尚身邊靠了靠,剛想說話,卻聽黑無常一聲冷哼,上次丟了哭喪棒,這次又弄丟了一隻鬼魂,要是給閻王知道,事情可就麻煩了,所以,你們要儘快幫我找到,知道了嗎?
伍和尚追問,說盡快是多快啊,請無常大人明示。黑無常一繃臉,說三個月,三個月之內(nèi)必須找回來,不然的話,可別怪本差的催命索不認人。
三個月?這時間也太短了吧,您乾脆直接殺了我倆得了,當然,我也就是在心裡發(fā)發(fā)牢騷,根本不敢這麼說,於是我說:“那個……大老爺,再過三個月就要過年了,各大門派都要關(guān)閉山門,家家都忙著新年的事兒,您看看能不能在寬限點時間?而且那鬼魂是個什麼樣子我們也不知道,能不給點提示?還有,一旦我發(fā)現(xiàn)了鬼魂還有哭喪棒的下落,怎麼找您啊?”
白無常伸手攔住想要說話的黑無常,一步站到我身前,說那鬼魂是的女的,我兄弟給她上了索,那是任何人也打不開的,所以你們看到手上戴著鎖頭的鬼魂,那就肯定是她,抓住之後你們先收著,老爺我到時候只會去取,而我兄弟的哭喪棒,你只要能見到此物,我兄弟立刻就會出現(xiàn),所以你只管找便是,至於第三件事……說到這裡白無常停頓了一下,然後接著說:“也不是沒有商量?!?
我一看,這老小子不停的戳著手指,明顯是要錢的節(jié)奏,因此我當即點頭,說好好好,小子我一定照辦,回頭就給您燒過去,再捎帶十個俄羅斯大洋馬,保證您老滿意,可您能給我們勻多少時間啊?
白無常沒有說話,而是伸出了食指,我當即會意,這明顯是一年啊,於是不停的向它老人家道謝。
它搖頭,說不必客氣,你等修道之人也不容易,有五弊三缺的制約,你家老爺我慈悲爲懷,還可以給你們指條明路。
我驚訝,這白無常今天是吃錯藥了嗎,竟然還要給我們指條明路,啥明路???
這一次,白無常剛想說話,卻與黑無常同時看向天空,好像天空出現(xiàn)了某種異常,不多時,它又看向我倆,說真不巧,下面有事,老爺我不能詳細說給你們兩個聽了,你不是元真的徒弟嗎?回去問問你師傅吧,別忘了你答應(yīng)我的大洋馬,這次再參假,別怪老爺我翻臉無情。
然後就見謝必安與範無救在原地跺了跺腳,向著衚衕上的那面牆輕輕一撞,便消失不見。
黑無常臨走時還不忘惡狠狠的對我倆說:“要抓緊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