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問題,成了龍羽近期軟弱後的習慣。馨兒給出的選擇題,龍羽也找到了足夠的理由,“上帝的腰不是那麼好截!”何況這生活也安逸得緊。其實龍羽不是在逃避馨兒提出的問題,而是在逃避現實……
蛇宮上下,真有好多美麗的地方,讓龍羽空乏的思想留連,近乎於樂不思蜀,這也是龍羽有意的選擇,使勁把腦子塞滿,不讓他有空閒想多餘的事情。龍羽每天總要陪著雨兒在蛇宮上下竄動,點評各類奇珍,甚至某物出處與傳奇,雨兒也從中明白了這些寶貝東西的來歷,如今卻落在了蛇宮裡,不能見天日的孤寂。
蛇宮每一處景緻,都讓龍羽感慨嘆息。能享受這些,也許這也是他在得惜之間的互補吧!上帝的仁慈。
當龍羽再次被雨兒半拉著出了自己的書房,享受起外面的世界。龍羽最大的感觸已經不只是這些別緻的萬物至寶。畢竟什麼東西看多了,麻木了也就什麼都不是了,只不過平凡的事物而已??缮邔m近乎於冷清的環境,卻是一種無限極的享受,讓龍羽融入每一片安寧。
雨兒繞著龍羽手臂,依然把頭枕在龍羽肩頭,極度幸福著。在她心裡,龍羽該是她的一切。
“你說,我們每天都這樣重複著,走每一段橋,過同一條路;爲什麼我們就感覺不到半點煩悶?”雨兒在龍羽肩頭輕輕問。
“因爲我們心裡並不空虛,總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美好,所以百過無厭。”龍羽慢慢的跨著步伐。
“是啊,我們心裡不空虛,而且…填得滿滿…”雨兒似乎是在柔柔自語。
“三公主,你在這兒呢?”一個少女聲音急促喊道。
龍羽和雨兒回頭看時,卻是蛇母身邊那嬌小的丫鬟環兒,正快步跑到二人面前,握著胸口不住喘息,急急說不出話來。“怎麼了,環兒?這是…”雨兒連問到,並上前攙扶住臉上已見汗的環兒。
環兒回過氣來,才舒了幾下胸。眼睛忽然注意到龍羽也看著自己,急忙把舒胸的手放下,俏臉一抹嬌紅?!吧吣附形襾韱灸隳?!說是你們一家好久都沒有一起開心聚上一回,談談心了,也就不管還在外面的靈王子,要你們母女聚上一聚先,談談各自心事也好?!?
“哦,那馨姐姐和萌姐姐也在咯?”雨兒聽是蛇母的召喚,語氣有些奄奄。陡然一想,的確,自從跟龍羽住一起後,都很少去陪伴自己蛇媽媽了,只是偶爾去看看請安,也沒作過多停留;心中不禁自責,對這事也正視起來。
“大公主和二公主早到了,連小王子也一直安靜躺在蛇母懷中,可乖咯,就剩三公主你了,這不蛇母就叫我來喚你??傻搅笋€馬院中,鐵衛說你和姑爺剛出去了,還指了我方向,所以我隨著急追了過來?!杯h兒解釋說,還把眼睛看了一眼龍羽,隨即急忙躲閃開去。鐵衛便是蛇宮裡侍衛,由於蛇宮能幻化的靈蛇不多,龍羽那裡也就安排了兩個。明裡是保護龍羽,或者說身份的一種象徵??砂档匮e,也不定蛇母有別的意圖也難說。本來蛇母還打算給配上一使喚丫鬟的,都被龍羽的意思,雨兒去拒絕了。
“那我這便和你一道去。”雨兒說完,很不捨地看著龍羽。環兒察言觀色,自然明白,說:“蛇母說了,如果姑爺也願意,也一併過去,現在都一家人,正是好事?!?
雨兒拿眼睛徵求龍羽的意見。龍羽知道雨兒希望自己陪著她,但還是不由上前攬過柔聲道:“你去吧!我就不去了?!笨从陜杭彼僮儞Q的臉色,龍羽急忙解釋道:“你看看,你們幾母女說心事,我一個大男人,去瞎攙和也不是那麼回事。還是等以後你靈哥哥回來了,有他一起,我們在聚上一回不遲?!?
對於龍羽後面的解釋,雨兒還是相當滿意,只是最後還是有些不捨地問:“那你…”
龍羽輕輕搖搖頭,不要雨兒說下去,說:“反正無事,我一個人逛逛便回去。放心吧!”
“恩。那你不要隨意亂走哦!蛇宮裡地形好複雜的,有的地方有死角,走進去不好出來,甚至迷失方向?!庇陜号慢堄饹]有她領著,隨便亂竄出了事。
“知道了,像個婆子似的,我自是曉得其中厲害?!饼堄鹳脙?。
“你纔是婆子呢!”雨兒嬌嗔幾下,跟著環兒依依離去,不時回頭。
目送雨兒出了視線,龍羽終於回過頭,纔來得及打量,原來前面已經是曾經和馨兒萌萌碰面的天然石橋。龍羽和雨兒並非無意識溜達,自從到過石橋後,龍羽便莫名愛上了這裡。龍羽也不知道爲什麼,或許這裡的環境更接近於外面世界吧?除了橋上沒有呼嘯的河風,一切都像和這裡聯繫不上的別緻?;蛟S也還有原因,那便是這裡並不是個府院往來的道路,這裡近乎與偏僻郊區般,平時根本沒多少人來,來的也不過閒暇喜歡隨意觀景的人。而在蛇宮,喜歡觀景的人不是沒有,可一看都看上了數千年,即使再好的景物,也該失去了對它本來的趣致。
龍羽隨意擡起腳步,踏上天然石橋,俯在欄桿上,眼睛又無意地看向對面光凸凸的石山。石山裡,明珠正閃爍著霞光五彩。靜靜的小河流水,更似溪流,天然粉飾,龍羽直想把自己也融入這天然的一份子。
靜了好一會兒,龍羽才感覺到,原來沒有了雨兒在身邊,自己的時間似乎總是緩慢得像時針馱了個吊壺,婆娑成風中蹣跚的老人。“原來雨兒對我來說,已經是生命中的一份子,不可割捨…”龍羽沒由來地一陣煩躁。
提起腳步,橋的那邊,龍羽並沒有在雨兒的陪伴下過去過。也許是他更喜歡這石橋,也或許給自己留些幻想,總在石橋上,偶想著橋的那端是個什麼景緻,等以後,等心中答案堆積得無法擺放時,再去揭曉,這也不失爲一種獨特存在的魅力??墒乾F在,龍羽忍不住現在就想揭曉,忽然的煩躁心理讓他有一種將這世界一探究竟的衝動,這個屬於他爲自己留下的特有的娛樂之城。
邁開腳步,龍羽忽然又頓了頓,剛纔雨兒還叫自己不要隨意亂走,難道現在就違背?龍羽又想起上次雨兒也說過要領自己繼續前去的,可是被自己拒絕了,說更喜歡這裡,那麼想來那邊也不會真有危險之地!龍羽把早擡起的右腳踩了下去…
“我什麼時候要受別人思緒左右了?”龍羽突然警覺,自己竟然因爲雨兒的一句話而在這裡躊躇,這可不是自己!龍羽沒由來地冷汗冒上臉夾,面部極爲扭曲?!叭绻@樣下去,將是面無全非的我,也就已經不再是我,獨立特行的我!”龍羽不再由於,大步跨在了橋上,重重的踩下每一個步子,留下每一個腳步穿過了石橋。這些步子,不但代表著將要浮出水面的橋那邊的世界,還似乎是踩破龍羽心理防線的重擊…他要回去,而不是軟弱到被人左右的狼狽。他不喜歡現在這樣的自己,比娘們還軟弱的自己,他忽然發現,原來以前的自己是多麼可愛,即使那時連愛情都不敢…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