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大概是死了,因爲此時的感覺十分不好,渾身痠麻,腦袋也像摔裂了一樣,稍稍一動就鑽心的疼。而且這裡的氣味也相當不好,就好像有東西**了一樣,一股惡臭。我慢慢睜開眼,發現周圍黑漆漆的,別說四周,就連自己的手都看不到。難道這就是地獄?可我沒看到黑白無常啊,再說這裡這麼黑,怎麼過奈河橋啊。可如果不是地獄,那……那是我瞎了不成?
“雅靜?……胖子?”我壓低聲音好了一聲,沒人應。
“陸……陸伯?!”
“……”
我擦,不……不會就剩我一個人了吧。我咬著牙正要坐起來,突然手指摸到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我心頭一驚,急忙又捏了捏,說軟卻又很有彈性,高縱的一團四周似乎還有一副銅圈,沙沙麻麻的,像是衣服……衣服?難道是死人?!我正要大叫,就覺得耳邊生風,“啪!”的一下,臉上被狠狠抽了一下。
“啊!……”和我的叫聲重疊在一起的居……居然還有一個聲音。“啊!……”
難……難道有鬼!?我顧不上多想,急忙去包裡摸手電。就在這時,突然一道刺眼的光束從剛纔喊叫的位置照了過來。我擡頭一看,差點沒嚇個半死,一個披頭散髮的白臉女子,嘴脣鮮紅,臉頰上還帶著一大片血跡!就……就像剛啃過屍體一樣!
“啊!……”
“行了,別叫了,是我!”
我擡頭一看,居然是雅靜。這才長長舒了口氣。“你……你搞什麼鬼,臉上抹的跟喝了血一樣,瘋啦!?”
她用袖子抹了一把,蹲下來衝我小聲說道:“噓……這地方說不定真有鬼,就在剛纔,好像有……有人摸我的胸!”
“啊?!呃……是,是嗎?呵呵……呵呵”我急忙扭過臉去向旁邊躲。
“海川!不會是你個王八蛋吧!”雅靜臉上一紅,撲上來就往我身上掐。
“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順手一碰,就摸到了一個小小的,啊!不不,是大大的一個……”
“那……那你還捏!?流氓!”
“啊呀!沒摸清楚是什麼東西,總……總要捏一下嘍。啊!我的胳膊!”
就在雅靜跨在我身上拳打腳踢的同時,又有兩盞手電光從旁邊照了過來。
“哎呀,我的媽呀!”胖子大叫一聲,急忙衝陸伯擺手道:“快別看了,這麼大歲數,怕您心臟受不了。”
陸伯還真聽話,把手電掉了方向,查看其它地方去了。
“嘖嘖嘖……我說你倆還真有心情啊,連這是啥地方都還沒搞清楚,就……哎呀,哎呀,看這啃的,血都咬出來了,知道的你們倆是在這兒震呢,不知道的還以爲來了兩個吸血鬼呢!”
雅靜的臉紅的跟猴屁股似的,急忙從我身上下來,狠狠踢了胖子一腳。
“關你鳥事啊!”胖子這二貨真他麼壞事,要不是他,我和丫頭還能再膩味一會呢。“我們倆就在這二震了,咋地!?我還告訴你,以後再碰到這事兒,不許聽,不許看,更不許打擾!”
“你要死啦!”雅靜又狠狠踢我了一腳,一白眼走了。
“陸伯,這是什麼地方!?我……我的血怎麼可能打開這間蠱室?難……難道我的血是璽血?”
胡伯在全神貫注查看四周,沒有說話。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隨著他的手電光束打量這個空間。
這是一個六邊形石室,大概有五六百方的面積,牆面用凹凸不平的巖石砌築,每隔幾米有一個突出牆面的石塊,大概是放置燭臺的地方。腳下則是佈滿灰塵的花格方磚,由三層六邊形臺地組成,其中中間一層是三四米寬的漆黑水面,剛靠近幾步,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惡臭。再看身後,有一面裸露的巖體,擺滿了各種罈罈罐罐,巖體正中還掛了一副巨大的動物骨架,看上去有點像蟒,可陸伯說那是蜈蚣的。我擦,有沒有搞錯,竟有這麼大的蜈蚣,我半信半疑,將手電轉到巖體前面的臺子上,那裡擺著一張供桌,我好奇爲什麼沒有腐爛,走進一看才發現原來是石頭做的。
“乖乖,我還以爲蠱室就是一個小房間呢,沒想到居然大的像宮殿。不就是養點蠱蟲嘛,需要這麼大地方嗎?”胖子用手摸了一下桌面,厚厚的一層灰不知道有多少年頭沒人來過了。
“我之前不是說了嘛,古代蠱室除了養蟲,還做其它用途。看這間蠱室的規模,應該也用於祭祀,就像苗寨裡的場壩。”
由於空間過於空曠,每說一句話,聲音都會在四面八方迴盪好幾遍。莫非把建築打造成六邊形,原因就在於此?在處罰人的時候可以顯得格外威嚴。我又想起了神婆馮大腦袋處置巧兒前男友時的場面,要是換在這個地方,八成他要下的腿軟。
“噝……不過陸伯,這麼高的地方連梯子也沒有,我們剛纔是怎麼下來的啊?摔下來的?”
“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可是……”胡伯搖搖頭,表示無能爲力。
“還有一點,我聽說養蠱的地方都很乾淨,可這裡灰塵這麼多,是不是說明已經沒有蠱蟲了?”
“千萬不能有這種想法,畢竟是上百年的蠱室,什麼情況都可能存在。”說著指了指那圈六邊形河道,還有巖體上擺著的陶罐。“你們看,這些地方應該就是養蠱的籠窖。
“要養在水裡嗎?”雅靜好奇的問。
“這些水應該不是當年的,而是滲入地下的雨水。陸丸甲厲害啊,一百多年前就考慮到了排水系統,只不過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那些設施怕是早已經淤堵了。”
“咳,關心那些沒用的幹嘛!”胖子舉著手電打量了一遍頂部,不耐煩道:“老子就關心兩點,第一,那本《苗蠱杖責錄》究竟藏在哪兒。第二,咱們他孃的到底該怎麼出去!?”
“出去應該不難,只要進的來,就一定出的去,無非是要花些時間找機關罷了。只是《杖責錄》在哪兒,誰也說…不清……“說著說著,陸伯竟然捂著手臂,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這時我發現他的嘴角又殷出一絲鮮血。
“陸伯,您沒事吧?”我急忙扶他坐下,撩開他的袖子一看。好傢伙!手臂上竟然有兩個黃豆大小的血洞。儘管做了簡單包紮,但鮮血還是止不住往外滲。
胖子最好事兒,聽我驚呼一聲,急忙湊了過來。“擦,我說陸老伯,您老也太淘氣了吧,什……什麼時候弄了這麼兩個大口子啊。這血呼啦的,看上去很深的樣子。”
“沒事……”陸伯顯得有氣無力,靠在石臺子上吃力的說:“幹活時候不小心弄的,我已經用艾草敷過了,不……不礙的!”說著讓胖子幫他從包裡取出一個小玻璃瓶,蘸了一點液體擦在傷口上。
“您老來可真堅強,換成胖子早他麼給我請假回家躺著了。”
“放屁,你丫虧心不虧心,上個月我拉肚子,不是一直堅持看店的?!”
“你他麼還有真有臉說,就那幾天茅房惡臭熏天,弄的客人想進都不敢進來。”
胖子還要狡辯,被雅靜一嗓子叫停了。
“行啦行啦,你們倆惡不噁心。以後再敢在我面前提這種事,一人送兩個大嘴巴!”
我狠狠瞪了胖子一眼,胖子眉毛一挑,也回敬了我一眼。
陸伯笑了笑:“呵呵,看不出來,丫頭說話這倆小子還挺服氣。”
“得了吧,這倆狗男女穿一條褲子的,當然胳膊肘往一起拐啦!”胖子不高興的說:“就知道欺負我一個人,哼!”
雅靜一看胖子要炸毛,臉色一板就要發飆,卻被陸伯一把攔住了。
“行了,都別鬧了,雖說暫時還沒遇到危險,不過這種地方斷不可久留。這樣,丫頭、海川去水裡撈撈看,我和胖子去翻那些罐子!大家一定要注意,不管發現什麼,絕不要用手去碰!尤其是那些罐子,存了一百多年,裡面還不知道會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