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幸運之城的幸運邂逅
戍天曆32年4月,靈江以南進入雨季,新開的稻田在雨水下被滋潤。
全面駐軍南疆的第一年,武飛並沒有隨大軍回到北方。而是爲了求穩,留在靈江南部四堡壘上。但三姑卻率先回關內。
原因很簡單,三月份武家那邊得知了三姑有喜脈後,立刻派人過來接走了。且武家派來的人還不一般,是族內在青華宗的女弟子,即,武飛的堂姐。
…仙劍凌空的分割線…
這位女劍仙飛到南疆堡壘,看到武飛第一眼後是非常古怪。
然後她見到三姑,不由分說非常肅殺地動手掐在三姑手腕上用靈力探查,彷彿是抓住犯人一樣。同樣有法力的三姑倒也不惱怒,是非常主動地引導她法力進入自己腹部,感知胎兒脈動以及血脈的真實性。
三姑微笑地看著這個大姑子,直到她卡住自己的手一點一點放鬆。
這位名爲武湘的女劍仙,在確定了三姑的血脈的確是武家氣息後,面露費解之色,但想到武飛的大軍中不乏其他武家子弟,則是閃過來要捏武飛的命脈。當然武飛哪能如她所願,稍微過了幾招後,煞氣激發靈氣潰散,她的劍也落在武飛手中。
空手奪白刃的武飛很自得的耍一個劍花,並且靈劍越反抗,武飛握的越興奮。
隨後武飛在確定她是要給自己把脈後,立即道歉。然而當感覺到她靈力順著脈絡一路朝著下三路,朝著肚臍以下探下去後,武飛當即甩開她的手。
隨後堂姐對武飛講明“困惑”,武飛還是忍著不適,讓她靈力探觸,確定血脈傳承性(宣衝:這個世界也有親子鑑定項目?那肯定得配合啊)。
哦,這股靈力,在觸碰到不該觸碰的脈絡時,還是直接被靈火焚的一乾二淨了。
結果是,這位堂姐的表情變成了“雖然不懂,但大受震撼”。遂拉著三姑到一旁問悄悄話了。
武飛側耳聽到好像是:“你倆一個元陽未散,一個處子受孕,到底是怎麼珠胎暗結的?”
武飛搖了搖頭走開,嘀咕道:“別問,問就是四十世紀,新技術,新理念。”
…大營的另一側…
神秘的羽族道人蒼夢,望著被仙劍接走遠離的三姑,用神棍語調預言道:“擁有朱雀和畢方血脈的孩子,最終會繼承天命。”
此時他腳下,寶石呈星宿狀擺放,其中幾顆對應南方七宿。而通過南方星宿,蒼夢昂起頭對準了天空上藍色邪月的方向。
蒼夢嚴肅對著天空告誡道:“你們這一系神祇,在昊天界做的事,若是妄圖在羲氏所轄的星球上覆刻,斷然沒半點成功可能!你們想要腐蝕的天命者,與昊天界的命運之子不同。如果真的要斗的話,你的籌碼不夠。”
蒼夢語氣很自信,因爲相對於天外那四個詭異邪惡力量,他所信奉的外神更加強大古老。
而現在這個外神投射而來的寵兒,他已經找到了。
蒼夢目光望著武飛那邊,低語道:“接下來只要指引命運之人遇見其忠誠的搭檔,並且拿上命運武器就行了。”
…視角從文具這邊挪到學生…
戍天曆32年5月,隨著靈江南岸田畝長勢非常喜人,各個堡寨軍兵們對當地水土已充分適應,武飛懸著的心終於全部落下了。
武飛:歷史總結,所有殖民地的沉淪,並不是一紙紙不平等條約完成就直接確定了,而在於其原本內部的政治,經濟,外交關係,逐步被外來體系滲透取代。離火宗消亡後,秩序出現真空,武家軍進行了填補,目前每一步都很穩定。
經濟方面,32年上半年,雍雞關再一次開關。只是這次開關,武家軍在軍事上動用的資源很少!從關內調動兵力只有八百人。主要是作爲裁決靈江北岸各個部落之間矛盾時的壓軸力量。
其真正大規模調動的兵力,反倒是五千左右的當地僕從軍們,用於保障商隊安全,掃蕩增生出來的土匪!
啥,還有山匪?有的,數量規模都在十人以下,大部分都是兩三人團伙作案。
哪怕治安再好的近現代,在缺乏警力的公路區域,也都會有登車搶劫的悍匪出沒。武家軍又沒有完全在南疆每一處道路上都安上攝像頭,怎麼可能杜絕山匪的產生。
武飛在麾下捕奴派的報告中得到如下理解:
南疆山匪們刷新機制很簡單,正如動物世界中獅羣數量超過一定程度,就會驅逐出一部分讓其組成新的獅羣,各個部落當食物不夠時,就會驅逐出一批青壯年,讓他們出去找食物。
在過去這種情況下,山裡面有很多這樣誕生時長不到三四年的微型部落,他們遊蕩在山道上,就和修仙界那些不講道理的散修四處挖機緣一樣,四處打草谷。
武飛暫且信了這一份報告的內容,按照其情報制定措施。
當然今年武家軍對這種情況治理的是非常霸道,大型部落改爲土司,每一個土司部落都發專門路引,凡是在主幹道上被抓到無故遊蕩的南疆人,只要沒有路引那就全部抓去做奴隸,送達靈江南部做勞動力。
各個受封的土司集體和武家共約下,新秩序出現,武家軍任命的地方僕從軍則是新秩序的柱石。
按照二十一世紀立場傾向過於偏激的闡述,路引制度是牢牢地將本土土著約束在了土地上,阻止人口流動,這是不自由的,是錯誤,應該打倒。
但武飛現在只認一件事:如何杜絕打草谷!如何維持一個農耕生產單元之間,穩定的貨殖交流秩序。武飛:如果能在現階段找到替代路引的解決辦法,我立刻改。
…武飛朝系統許願都沒成功,也不會接受其他人許願…
32年上半年,那八百出關的軍事力量在一個月內就抵達了靈江四個堡壘,與當地駐軍完成了交班。
隨著這幫駐軍一起出關的商人們在跨越靈江,給橋樑兩側大象鎮獸上了一炷香後,感慨,曾幾何時隨著大軍小心翼翼幾個月才能走完的道路,現在只需要鏢局十來個趟子手陪同,僅僅在一個月內就完成了。
五月份,商人們覺得靈江北岸過於荒涼,於是乎在武家內部牽頭下,商人們隔著江南四個堡壘,在北岸也建立起來一個常駐營地,這個營地用於更好轉運奴隸以及物資。
這個營地相對於先前的軍事化駐紮營地,屬於自由開放的商業化營地。如果秩序常在,這個商業營地會發展成商業城。
故受邀來奠基的武飛,將其提前命名爲幸運之城。
…在細枝末節中.
並不是誰都喜歡和平。
6月4日,在幸城中,從北岸押送糧草的士兵來到這裡後,很快就進入了酒館。倒不是鄙夷百魅樓這種高檔消費區域,而是士兵們沒錢。
在酒館中,隨著甘蔗廢渣釀製的酒水灌入肚中,士兵孫奧領咒罵道:“他m的,老子練得一身好武藝,要投效英雄處,結果他喵的就沒有打了!”罵著罵著,就有人開始找茬。
白亞:“老闆,你這酒,酒,是,是不是兌水了?!”——從這醉醺醺的情況來看,酒不醉人人自醉。
老闆自然容不得這樣無理取鬧,於是乎讓小二去街上去找巡街大令(憲兵)。
看到這老闆打小報告行徑,王飛浩當即醉氣上頭:“乾死這奸商!”一個酒罈子飛了過去。
隨後鬥毆開始了,但很快就平息了。軍士們被關入軍法部門,由武飛親自審理。
在審理過後,軍法部門決定按律當斬,然而武飛則是啓動了緩刑。
武飛看完了所有審訊報告後,自言自語:“我好像錯了!”
按照前世獲得的宣傳,舊時代是“作爲奴隸的時代,以及想做奴隸而不得的時代”,以至於武飛有這麼一種感知,那就是古代人苦,是傾向於安穩日子。
但是現在情況告訴武飛,這不全對,至少自己麾下有那麼相當一部分人來參軍,就不是來找安穩日子過的。
武飛:也對,不是每個人都像我一樣,在軍中就職不成,就可以回家過上公子躺平的生活繼承家業。下面這些人,來是想創業的。
武飛執掌大軍這幾年,有一個事出了名,那就是賞罰非常公正,凡是真的賣了命,都給予了晉升。並且現在隨著士官制度出現,不經意之間打造了一個“軍事貴族階級”。
宣衝希望,打造類似於容克的軍事貴族集團。
沒錯,武飛這半年在軍中推行改良,爲了確保士官之間交流渠道通暢,給他們進行定時講武的課程,並且給他們開辦一些小宴會交流感情,這是爲了確保士官和士官之間感情良好。但毫無疑問創造了一個讓下層士兵們羨慕的階層。
這個階層可以說話,說話後,武飛會聽會記錄,話說士爲知己者死,這不就是士的境界麼。所以軍中不少士兵現在有了強勁上進心。
問題來了,武小雀在軍功血酬上是非常公正,但是另一方面那也非常小氣。
武飛在功勳上卡的相當嚴格!對苦勞認得很大方,多給錢,但對血勞呢極吝嗇,只有拿命博。 現在武小雀不如劉備,爾朱榮,不能一眼從人羣中認準人才,秉燭夜談然後委以重任。
選人用人方面還是相對生澀,所以那些試圖得到武飛青眼有加,然後直接投命效死的士兵們,現在是很憋屈。
在“主公”這個職業上,武飛生疏的甚至連以貌取人都做不到,妥妥的社恐。
在武飛這兒,凡是沒有功勞的,就堅決不會親近會面。中規中矩的維持軍隊內等級制度,除了固定的碰頭會,下級不能越級向上彙報。
當然這樣也就罷了,這些志士:大不了立功後,再好好和武飛袒露心肺。
但是現在,突然南疆打完了,功勞簿上已經暫時劃上休止符了。
武飛劃定:一等功級別的功勞,只有在高危險區域才能獲得。
目前整個靈江以北的風險級別,全部降到了藍色,藍色級別只是多加幾倍的工資,只有到達黃色級別才能獲得功勳點。
靈江以南的黃色區域呢,武飛又不喜歡動用大核心部隊,而是縮減成本直接用僕從軍。
斤斤計較的武飛不給僕從軍們發大爻內部編制,直接發南疆地方編。由於這最後通過“血勞”而入編的機會都沒了,這就導致跟著武飛的關內一部分士兵不爽了。
而這波人好不容易搶到這次出關,然後發現仍然就只是跑一趟,多拿幾份工資,於是乎不爽了,醉酒鬱悶後,直接打架了。
…永遠追求卷面上每一分…
這裡提一嘴:武飛目前沒有懈怠,沒有被現在的基業穩定而衝昏頭腦,遇到軍隊問題後親自調查審問,結果確定上述情況。
如果要是直接軍法,自己就真的不知道,自己軍隊中有這麼一羣有抱負的人。若是耽誤了這股抱負,以後就沒機會獲取了。
在瞭解情況後,武飛在辦公室內踱步了好幾圈。
“想賣命還不簡單?”武飛作爲兵家,對這種願意賣命的那是永遠不抗拒的。
於是乎,武家軍作出如下宣判。
每個打架的人都需要支付二十個銀葉子,否則是要接受刺字,以及割掉腳趾等肉刑。
這邊在禁閉室內,軍法部門宣判後,這一個個喝酒後誤了大事的人表情各異,有的是喪氣,有的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像極了高中生打架後,提留到牆邊站成一排不服氣的樣子。
過去,曾在校園叱吒的武飛對此毫無感覺,但現在帶兵,武飛覺得這些小夥子們的銳氣頗可愛!
在宣判後,由於一個個小夥子生悶氣,所以沒人抗訴。又讓武飛對這些悶聲吃虧的小夥子們多一分包容。
武飛看著這些傢伙,嘖嘖感慨:“不錯,不錯,都有情緒啊,這反而好辦了。”
因爲越有情緒的愣頭青,越容易被感動。自己前世,不少這樣的小夥子就是被某些狡猾女人輕易拿捏了。
在預備行刑前的最後一晚,牢房中。
王飛浩:“喂,明天臉上就要刺字了,你準備去哪?”
孫奧領:“隨便去哪,反正爛命一條!反正我是不會回家,天下之大任我行!”
隨後牢房中,白亞:“我還以爲刖刑是砍腳,原來是切腳趾,算個球!”
一個個嘻嘻哈哈開始罵起來。
就在這時候,牢房門打開了,武飛走進來,看著這些小夥子,相互對峙中一句話沒說,對獄卒說道:“都放出來,我和他們說說話。”
獄卒:“”將軍這——”顯然這二十七個愣頭青頗爲危險。
武飛很隨意的獄卒放心出去:“沒啥事,說說話。”
在牢房中,武飛看著這些一言不發的人,緩緩拿出一個匣子,然後拿出一個名單:“這是你們的罰金,當然了,每個人還有十個銀葉子。明天把罰金交了回家看老母。”
牢房中非常安靜,只看到匣子中明晃晃銀葉子。
好一會,王飛浩詢問道:“將軍你放我們回去?”
武飛如同大哥哥一樣教育道:“你們啊,不懂事,你們揍酒攤的老闆和客人也就罷了,當街毆打憲兵,也能做得出來?所以軍規森嚴,必須得罰!但你們太年輕了,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這麼年輕就把身上髮膚給損了……”
武飛說到這,搖了搖頭,非常知心地搖了搖頭,而後放下銀葉子,緩緩走出牢房。
就在武飛轉身暗數“一,二,……”有人甕聲甕氣地說道:“大人我們來是效命的,不是來拿錢的。”(武飛心裡樂開了花,就等這一句呢。要是這種話換女人來說,我是“愛情”不是爲了錢,武飛那是一個字都不會信)
武飛轉過頭來:“效命?我這兒沒有效命機會麼。”
王飛浩被訓斥不爽,看了看周圍憋著一口氣的弟兄們,開始昂頭強辯道:“您用外族兵,不用本族兵,這是大禍。”
武飛看著他:“現在給我效力的外族,他們的地盤是被我用關內兵犁了一遍的。今天你們到南疆,那些爪人,角人對你們畢恭畢敬,就是我殺出來的。你們連鎮場子都不會,還說我有大禍。”
煞氣釋放,所有士兵想要繼續辯白卻不敢說話。
武飛:“我知道你們有一些不爽,覺得懷才不遇,我目前給你們一個機會!”
武飛甩出了一本兵書,“三個月後,雍雞關有一場考試,要不我們賭一把!”
武飛看著這些軍士:“考上爲贏,考不上爲輸。賭輸了,你們肉刑刻上,老老實實在南疆待著,給我戍邊二十年;考贏了的話,我承認你們有能耐。”
諸多士兵對視幾眼,紛紛表示願意賭一把。
武飛緊繃著臉,保持著上位者傲嬌儀態,點了點頭離開。
爲首的王飛浩:“大人,你的錢。”
武飛:“考試問先生,每日吃飽飯,都是要花錢,留著花吧。”
當武飛離開牢房,原本的喪氣消失了,軍士們紛紛開始竊竊私語。原本臉上要被刺字的王飛浩則是對身旁難兄難弟們道:“將軍是創業之主。”
…白花花銀錢如同糞土一樣撒在牢房中…
其實武飛這“欲擒故縱”的把戲,這些牢房中的士兵們事後何嘗琢磨不出來?
他們在大營中打探了各種路數,早就鑽研了士官晉級所有門路,就是在前線拿人頭,然後被認可。
現在武飛跑到牢房中說,有考試門路!不就是撒謊麼。
不過這不重要,君臣之間,如果真的是“一方想採納,另一方想投效”那麼君主爲面子玩點小花招是沒什麼的。
君臣知遇如同男女相戀一樣,如果真的心心相印,“傲嬌“就是情趣。但是若是雙方沒有“相見恨晚”的基礎,玩再多的“禮賢下士”的小把戲,也都是漸行漸遠。
…創業最重要任務是始終不忘發掘…
武飛這邊出了牢房後,咬了咬牙,繼續自我備忘錄:“血勞換血酬。想要血勞的人就得爲其安排好有血酬的工作。”
這些鬧事士兵給武飛提了一個醒,在這天下動盪在即,自己必須不忘初心,始終堅持從行伍基層中發掘人才。如果自己不能海納百川,別說百川,就連自己麾下的人才的也都會流到別的勢力去。
士官體系要形成,絕不能完全靠著舊軍官們的自覺,還要引入外部演化。而這些興致勃勃的年輕人,恰恰讓武飛聯繫到歷史上”恰同學少年“的羣體。用的好,那就是推動時代,愚蠢的打壓,那麼自己總有一天會後悔。
武飛再一次期待的看了牢房一眼:只要你們有能力,我就能帶你們立功,嗯,立功還不簡單?
武飛望著北方:這裡事情快解決了,快了,快了,大伯,別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