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非常的抱歉呢,詭月見隊長。”隆翔不安的坐在副駕駛上,偷瞄著正在駕駛的詭月見。
總部四周都有WG的隊員巡邏,方圓十里設有哨兵,保證城市的安全,覺不容許異祟的入侵。附近的都是一些小雜魚,基本都保有微光的標本,必須前往更遙遠的侵蝕地採集沒有入庫的微光。
被植被破壞的道路根本不好行駛,而且有車的轟鳴聲會引起異祟的注意,原本是要徒步前行到目的地的,奈何隆翔小的時候就跟著父母進入研究室,沒有接受過任何訓練,根本不會使用WG作戰服,爲了節省時間也就只能將就他開車前進了。
詭月見有看過他的信息,他的異變太難纏了,要是讓七晚和他接觸到,七晚的身份很有可能就暴露了。考慮到這點的詭月見決定讓七晚去警戒,自己則當上了駕駛員。反正只要把人送到A-4戰區就可以了,路程也不算很遠。
有一點想不通的是,眠衣這次選擇的路線竟是平常一直有在走的,而不是像上一次的任務故意挑選那些被淘汰的險要路徑。
車子很快駛出了哨兵管轄的區域,這些被休整過的路非常平坦,也沒有什麼急轉彎之類的。詭月見把車子調成自動駕駛模式,自己便從窗戶翻了出去,坐在車頂上。
隆翔這會真切的感受到WG對行政部的不待見。這次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向WG提出委託了,從新任士兵長登臺以來,他多次提出委託均被無視拒絕。聽說行政部這邊有新人過去WG實習,他抱著最後的一絲期待再次委託,沒想到還真的成了。爲此他興奮得一夜睡不著覺,現在還真有點困了。
“你離他遠點。”不管七晚是什麼,人也好,異祟也罷,眠衣把他託付給自己,而且他還救過自己,詭月見不喜歡欠別人人情,這次他要保護好七晚。
七晚沒有回答,眠衣給了他別的任務讓他在隆翔面前賣點破綻,讓他注意到自己的異常,最好敗露異祟的身份。那現在該怎麼在月月的囑咐之下完成眠衣的任務?
“眠衣她還有多少時間?”早上那異樣的氣氛他還是能感覺到的,七晚在最初就能發現眠衣的身體情況,那現在應該也知道的。他恨自己的異變不是恢復型的,沒能在最初發現她的不妥並給她治療。
“半個月。”七晚報上了眠衣說出來的時限,實際上或許一週不到......這句話他沒辦法說出口。
“......”月月沉默了,他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自從昨晚眠衣告訴自己她的時間不多的時候,他似乎已經接受了眠衣將要離去的事實,平靜得有些過頭了。是因爲經歷了太多的殺伐,自己對生命和活著的意識變得淡薄了嗎?
“隊長。”車子平穩行駛了一段時間,大概走完了路程的三分之一,前期太過平靜,七晚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事實證明,他的感覺是對的。
前方出現了大量的異祟的蹤跡,並且都是些不弱的傢伙。它們直接攔在路的中間,明顯是要把車子攔下的意思。
車內的隆翔看傻眼了,異祟一般都是各自行動的,就算有羣體也是同一科屬,前方攔路的不僅有猿科,熊,路的兩旁還有狼科,貓科的異祟。
七晚很快做出反應,如果對方是攔下車子包圍的話,直接從前方突破是最好的結果。他架起月月在模擬戰時自創的重型***,不用壓縮微光,直接就能打出穿透力足夠強的炮擊。
詭月見翻回到駕駛位上,準備配合七晚加速突破。
“轟!”
巨大的轟鳴聲,類似重物撞擊到地面,聲音非常的沉穩。
攻擊被擋下來了?
詭月見在車子將要進入包圍圈的時候急忙剎車,準備向後退時,耳機傳來七晚的聲音,“報告隊長,我們被包圍了。暫未發現突破點。”
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站在道路中間的三米高的熊型異祟拿著WG的防禦性武器匣子釋放了一個大盾,其他攔路的異祟都在盾的保護範圍內,正是這個大盾擋下了七晚的一擊。
驚訝之際,隆翔趕忙從隨身攜帶的揹包裡拿出工具開始記錄這些前所未有的事蹟。
“你待在車上。”詭月見對已經入迷的隆翔說道,他開啓了車子的防護模式,然後自己下了車。
“報告隊長,車子直徑五十米內監測到有七十九隻異祟,均爲B級以上,前方攔路的爲S級。”普通的異祟並不可怕,不管等級判定是多高,強悍的肉體始終敵不過鋒利的刀刃和子彈,若對方能無視你的刀刃和子彈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畢竟對方的身體素質完全碾壓了自己。
“凡靠近車子的,直接殺掉。”他們的任務是保護研究員,所以不能離車子太遠。
“收到。”
雙方在互相觀察著,七晚的目光和拿著盾牌的異祟對上了,它突然一聲嘶吼,所有的異祟都緊盯在七晚身上。似乎選定了七晚作爲進攻的目標,離得最近的異祟露出尖爪向七晚衝了過去。
輕鬆擊殺了之後,較爲弱小的異祟像飛蛾撲火一般無視月月和車子直接撲向站在車頂的七晚。注意到這點的七晚縱身一躍,欲要把戰場帶離車子。
月月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守在車的旁邊,看著想要跑出自己視野之外的七晚,不由得厲聲喝道,“別妄自行動,二等兵。”
若是前些天,月月是以隊長的身份提醒隊員,昨日七晚保護自己的事他可是牢牢記在心裡的,他不喜歡欠別人人情,再且要是在這個節骨眼出現意外......眠衣要怎麼辦?
精準的射擊避開了在浴血奮戰著的七晚,沒有傷及他一根毫毛。只是和之前經歷過的戰鬥都不一樣,這些A級以上的異祟都配有WG的武器匣子。它們的動作和受訓的WG士兵一樣,進攻或是防禦的動作有些僵硬但還是派得上用場,它們擋下了月月的子彈,還不忘回擊。
雜魚始終是雜魚,黑熊一聲怒吼,看起來龐大的身體卻異常靈活,完全沒有躲閃的意思,它提著光盾,沉穩的跑了過來。
“七晚,這次也露點破綻,讓那個研究員能注意到你的不同。”
半異祟各方面的身體能力比通過戰鬥服加持的效果要強很多,但若不是親身經歷過戰鬥人是很難看得出差異,那麼除了直接攤牌,異於常人的自愈力應該會被注意到。
抱著這種心理,七晚沒有要擋下黑熊盾擊的意思,就算這一擊或許會讓他的手臂粉碎性骨折,他也不在乎。
黑熊身高三米多,它高高的舉起盾牌瞄準被雜魚們圍攻的七晚。
不遠處的月月以爲七晚沒有注意到黑熊的靠近,又或者是因爲七晚相信自己能幹掉黑熊,所以沒有做出反應。無論哪種,現在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頭一回,月月把任務拋於腦後,瞄準異祟與異祟的空隙,他一個瞬步來到七晚和黑熊的中間。沒有多做思考,他把七晚護在懷裡,把背部暴露給敵人。
在七晚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黑熊的光盾劈在月月在背後凝聚的盾牌,只可惜攻過於守,盾牌被擊破了,毫無防備的背部硬生生的和稍微減緩了一點衝擊力的光盾來了個親密接觸。
巨大的衝擊力讓兩個人都飛了出去,但月月在七晚要墊在前面撞擊到車子的防護前先行利用戰鬥服的裝置轉身。
“砰!”在接了黑熊一擊的情況下,月月的背部再次受創。
鮮血冉冉從嘴角流出,月月的骨頭斷了好幾根,疼痛感讓他眉頭緊皺,要保持清醒,他這麼告訴自己,雙眼一黑,無力的要癱倒了。
整個過程七晚什麼傷都沒有,但爲什麼他覺得這麼的難受?他抱住要倒下的月月,對著在車子裡的隆翔冷冷地說道,“你,下來。”
三分之一的路程,就算呼救增援也不會這麼快趕到,身爲隊長的詭月見陷入了昏迷,自己是個戰五渣,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七晚了,他怎敢不配合。
聽到命令,他立刻下了車。
“照顧好他。”只說了這麼一句話,七晚轉身一腳踹飛撲上前的狼異祟。他的雙眼有金黃色的流光在流動著,肉眼可見黑色戾氣如活物般圍在他周邊,右手的小型利刃化作鋒利的長刀,左手則化作一把手槍。
異祟們耳朵往後耷攏,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小步,發出恐懼的嗚鳴。
黑熊似乎對小弟們的表現非常憤怒,它對著七晚怒吼一聲,提著光盾直接衝上前。
“鏘!”長刀和光盾的交鋒,竟發出清脆的聲音,雖然雙方看起來都沒有敗落,但仔細看還是能發現差距。黑熊用盡力氣往前壓,後腳支撐處出現了蜘蛛網般的裂痕。
在黑熊面前顯得小小隻的七晚單手握著長刀不爲所動,他甚至還有餘力注意靠近月月的異祟,視線沒有看過去,從手槍裡迸發的子彈卻像長了眼一般直接穿透腦袋。血液和**的混合物在空中炸開,四散在地,沒有一點濺射到月月身上。
僵持的局面沒有持續太久,憤怒的黑熊揮動厚實的熊掌,帶起的颯颯罡風,下一秒這極具破壞力的一掌將扇在七晚纖細的小身板上。
在不遠處看著戰局的隆翔不禁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敢看下去的同時又想知道結果,他透過雙指間的縫隙,祈禱著七晚能躲過這一擊。
刀刃劃過光盾,突然失去著力點的黑熊沒有調整好力道,身體順勢往一邊傾斜,扇出去的熊掌也偏移了目標。七晚向著後方月月的所在處連續開了好幾槍,右手輕快的舞動長刀像用菜刀切豆腐一樣輕鬆地砍下黑熊扇來的熊掌,並給了他一記迴旋踢,把它踢到無法傷到自己的不遠處,一腳踩在砍下來的殘肢上。
黑熊發出痛苦的嚎叫,不同於方纔那趾高氣昂的樣子,它現在看起來狼狽不堪。對上七晚的眼眸時,它像見著了催命的鬼神一般,把武器匣子隨手丟掉,迴歸它原本的模樣,三腳著地快速奔離去。
羣龍無首,黑熊一跑路,被號召聚集起來的異祟們看到殺氣騰騰的七晚也只能瘋狂的逃竄。
隆翔終於鬆了口氣。他的父母是研究員,他打小就混在實驗室,理所當然的也成爲了一名研究員,像這般的外派任務他還是第一次,近距離的觀看到戰鬥也是第一次。那現在要怎麼辦?
七晚非常煩躁地咋舌了,沒有把它們殺光真是太可惜了。金色的流光在七晚往回走的時候慢慢消退恢復正常,他先簡單的察看了下月月的身體情況,眉頭緊皺,任務恐怕無法完成了,現在必須打道回府保證月月的生命安全。
“這怎麼行?”聽到七晚的決定,他很是不滿,“這都走了一半的路,回去還不如直接到目的地,反正那邊也有醫療小隊。”
七晚不想和他多說,輕輕的攔腰抱起月月,“你要去,自己去,車留給你。”
“不行!要是再遇到剛纔那樣的事怎麼辦?”隆翔一把抓住七晚的手臂,還想爭執的他不知怎地就閉上了嘴,以異樣的眼光看著七晚。
若不是因爲懷裡還抱著受傷的月月,七晚直接就甩開他的手了。他全身上下再次冒出黑色的戾氣,沒有任何動作,隆翔就被一股看不見的衝擊給推離。七晚可不在乎你是哪邊的人,他黑著臉,冰冷地說道,“那與我無關。”
“我明白了。任務取消吧。”
七晚沒細想他爲何會突然妥協,使用車子平穩地返回總比自己抱著月月狂奔好。把月月安置在後座,七晚發動車子,無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