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白曉晴突然停下了,臉上溫柔的神情也隨之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恐慌。
“曉晴,你怎麼了?”
白曉晴如今的狀況嚇到了任翔飛,他有些搞不清楚明明前一秒還在侃侃而談的白曉晴爲何會突兀地露出這種表情。
聽到任翔飛的關切之後,白曉晴突然回神,大聲地喊道:“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我在哪兒見過那個人了!那張畫像,那個人……我想起來了!”
說罷,不等任翔飛反應,白曉晴便拖著任翔飛的手復又跑回了刑偵一組的大辦公室,沒有任何預兆地,白曉晴到處尋找著方纔她所看到的那張畫像,當再次見到那張畫像之時,白曉晴肯定地開口道:“是他!”
白曉晴肯定的聲音驚動了辦公室內所有的人,幾乎每個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定定地朝著白曉晴的方向看去。
任翔飛著急開口:“你確定嗎?你當真見過這個人?在哪兒見過?”
“我記得我曾經在塗丹父母的五金店裡見過這個人,而且見過兩次,我記得的!”
“塗丹的父母?你沒記錯?你……你什麼時候去的?”
白曉晴去見塗丹父母並且試圖送些金錢以彌補的事情統統都是瞞著任翔飛進行的,是以當白曉晴突兀地說出了塗丹父母五金店的時候,任翔飛瞬間有些懵圈。
遲疑了一下,白曉晴老實開口道:“前段時間,我曾經卻看望過塗丹的父母。塗丹是被我招進公司的,雖然後來她和沈傲之間發展成了那樣的關係,但如果不是我最初的時候將她招進公司,那麼她也不至於會喪命。
所以我便想著看能不能爲她的父母做些什麼,就……就瞞著你偷偷地去探望了他們二老?!?
“那後來呢?你做了什麼?”
“我……我取了十萬塊錢想要給他們,他們的那間五金店的生意並不是太好,我想說能幫一點兒就是一點兒吧!”
任翔飛嘆氣:“現金嗎?那他們收了?”
點點頭,白曉晴老實開口:“收了五萬。我說那是之前承諾給塗丹的獎金,現在塗丹死了,但是承諾還是要兌現的。我怕說太多他們不信,所以就只說了五萬。
這個人,我記得當時就曾在塗丹父母的五金店鋪裡見過,我第一次去的時候他們店裡還有客人,就是這個人,我是等這個人離開了之後才和塗丹的媽媽說了錢的事?!?
任翔飛點頭猜測:“你一共取了十萬塊現金,他們收了五萬你還剩五萬,或許就是因爲這樣,所以這個人才會打上你的主意。那麼你說的第二次見到他,又是什麼情況?”
白曉晴回憶了一下,看著任翔飛喏喏地迴應道:“就是,就是在刑警組長出事的那天。
那天我在去別墅之前其實還去了一趟塗丹父母的店鋪,想說再找個藉口將這剩下的五萬塊錢給他們送去。可是當我到了那裡的時候卻實在是想不到更好的理由
了,所以只是在車裡坐了一陣就離開了,直接去了別墅區。
這個人,那個時候我記得好像也是在鋪子附近的。”
任翔飛沉默了,原來那幾個打劫白曉晴的人當真是一早就盯著了,只是在尋找機會下手而已。
轉過身,任翔飛將那張畫像遞還給了手邊的人,而後開口大聲說道:“複印這張畫像,今天重新鎖定調查區域,將重點放在塗丹父母那家五金店所在的區域,重點詢問那邊的居民,讓該地區的派出所和分局全力協助?!?
說完,任翔飛便匆匆將白曉晴給送走,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那幾個通緝犯的逮捕過程當中。
白曉晴今天的出現可謂是歪打正著,任翔飛也很是慶幸白曉晴的柔情來得那麼是時候。若非今天她突發奇想的給自己送來雞湯,那麼也不會以幫忙爲理由而看到那張畫像;如若不是自己今天突然和她提起自己父母已經回國的事情,那麼白曉晴也不會由此而聯想到塗丹的父母,繼而回憶起畫像上的那個人。
一切的事情彷彿都在冥冥中牽動著,任翔飛召集人手集中調查,終於查出來了那張畫像上人的身份。那個人外號‘蛇子’,是久居在塗丹父母五金店那片家屬區的人,平日裡總是自稱是混江湖的,可實際上也是一名妥妥的癮君子。
現在劫殺案三個人的身份全都覈實,通緝令也重新發布,只是當任翔飛他們找到‘蛇子’家的時候,‘蛇子’家早已人去樓空,幾個通緝犯再次石沉大海,找不到任何蹤跡。
白曉晴的包包裡有五萬塊現金,包包本身價值也在五萬塊左右,錢夾價值兩萬來塊,而被搶走的那枚鑽戒卻價值兩百多萬,如果銷贓成功的話,那麼劫殺案的三個人完全可以憑藉這些金錢銷聲匿跡。但好在最有價值的東西是一枚鑽戒,想要銷贓也並非那麼容易!
任翔飛分散人手著重在名牌皮包和鑽石回收的地方布控,想著只要那幾個人還在建康市,那麼就很有可能會冒著風險前來銷贓,而任翔飛他們通緝令的時間也很及時,目前這幾個人又很大可能還滯留在建康市內,只是不知道藏在哪兒罷了!
任翔飛每一日都在爲了尋找這幾個劫殺案的通緝犯而忙碌著,白曉晴也沒閒著,每一天都在換著花樣地給任翔飛進補,花了很大的功夫在廚藝上面,任翔飛本來就有胃病,生怕任翔飛再因爲忙碌而累壞了身體。
任翔飛的父母回國之後更是閒不下來,得知了刑警組長的事情之後,任媽媽便曉得現在這個時刻是不便和自己兒子探討關於白曉晴的問題的,但是白曉晴這根刺卻不能因爲刑警組長的關係而長期長在那裡。是以當二老回國之後沒多久,便再度不請自來,突然襲擊到了任翔飛的住處。
這次的到來,人家二老意料之中地只見到了白曉晴一個人在家,而後者正在仔細地研究著菜譜,不知道燉著什麼湯,一進屋就能聞見一陣撲鼻的香氣。
任爸爸是陪著任媽媽前來
砸場子的,但是對於女人之間的對話,任爸爸一向是有多遠就會躲多遠,是以打著幫白曉晴看住鍋裡的旗號,任爸爸直接將戰場留給了白曉晴和任媽媽,獨自一個人轉身進了廚房,而且還在裡面將門給反鎖了。
任媽媽看著眼前的白曉晴,長時間的調理早已將對方從前的蒼白和瘦弱給掩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讓女人見了就會嫉妒的水靈。白曉晴的個性安靜,無論對方的情緒有多麼激動,她總是一副淡淡的模樣,按道理來講,這樣的兒媳婦是多少家長盼都盼不來的,但是卻不包括任媽媽。
對於白曉晴,任媽媽是打從十幾年前就開始不喜歡的,這樣的情緒已經延續了十多年,早已形成了一種習慣。即便是早前因爲沈傲的事情任媽媽一度對白曉晴生出了一種同情,但這種同情卻始終沒有大過從前的那種習慣,尤其是如今白曉晴還在死乞白賴地纏著任翔飛。
“我想上次我已經把話說得夠明白了,你也答應過我了,那麼現在你又是在做什麼?這就是你承諾的實現方式?嗬!白曉晴,你未免也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吧!”
面對白曉晴,任媽媽不知道‘客氣’兩個字應該怎樣書寫,但是作爲被質問的另一方,白曉晴卻是很坦然,絲毫沒有一點兒怯弱。
“對不起,我食言了!我知道您和伯父今天過來的主要目的是什麼,翔飛如今正在忙著刑警組長的案子,就算是下班時間過了,他可能也沒那麼快回家,所以今天我們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好好談談。”
“哼!談談?我爲什麼要和你談?一個說話沒有信用的人有什麼好值得交談的?”
“那您今天過來是幹什麼呢?難不成只是過來看看我?疑惑是,來趕我走的?”
白曉晴的寸步不讓讓任媽媽有些錯愕,原本只是習慣性的出言反駁否認,沒想到一貫怯懦的白曉晴這次居然沒有退讓,這不僅讓任媽媽怒火中燒。
“呵呵,狐貍尾巴露出了吧!我就知道你並不像你所表現出來的那般軟弱,這下子趁著翔飛不在,你就露出真面目了?怎麼?不演了?”
“上次的談話,翔飛也不在。”
對於任媽媽的指責白曉晴沒有多餘的辯解,只是淡淡地道出了事實,但是這種打臉的軟鞭子著實讓任媽媽很不爽。
“不管翔飛在不在,你這種兩面三刀的女人都是不可能進我們任家的門兒的!不管你承認不承認,我都是翔飛的媽媽,他是我生的,終身大事勢必會遵循我的意見。你想要進任家的門兒,除非我死了!”
一席話,斷絕了所有白曉晴想要和任翔飛在一起的希望,也讓白曉晴陷入了沉默當中。
過了片刻,白曉晴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牆上的掛鐘,淡淡開口道:“您是翔飛的媽媽,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我從來都沒打算迴避過。上次談話我之所以會答應您離開翔飛,是我覺得我的身份會給翔飛帶來困擾,會拖累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