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範可的認真,夜初呵呵一笑,開口道:“是啊,僅憑你剛纔的敘述,我就很有畫面了。兇手在幾十米高空之上滑著滑索,而後身上還背了一塊比自己還大的磁鐵,這畫面太滑稽了吧!再說了兄弟,磁鐵自身的重量你計算了嗎?”
範可不服氣,咬牙道:“普通的磁鐵是很難達成我說的這種效果,但是你可別忘了,我們的實驗室是和新能源材料系一起公用的,在實驗室裡,有一種納米磷酸鐵鋰材料和六氟磷酸鋰新型材料相結合,就可以製作出一種新興能源的磁鐵來,裡面分子的排列密度根本就不是一般的磁鐵能夠比擬的,其作用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語。”
夜初愣了,開口道:“也就是說,兇手先自己做了兩塊新材料磁鐵,然後又在牆上搭了滑索,最後通過這兩個東西成功地逃離了犯罪現場?”
範可使勁地點點頭,堅信自己的判斷並沒有出錯。
夜初搖了搖頭,繼續追問道:“那麼請問,現如今那兩塊磁鐵以及你所說的高空滑索去哪兒了?憑空消失了?範可呀範可,照你這麼設計兇案的話,根本就不用覈算我們也能看得出來兇手是誰了,你當他傻呀?”
範可被夜初這麼一點,呆在了原地,摳著腦袋繞不過彎兒來,過了好半晌纔回憶起夜初最開始的許諾,嚷嚷道:“不是!是你本來就只給了我幾個限定條件讓我覈算的,怎麼現在又不認賬了!你不是說我只需要單純地想出辦法就好了麼,其他的都交給你!哼!轉頭就不認了,真是!”
範可那忿忿不平的樣子把夜初給笑得不行,直到笑得胃都開始抽筋了纔回憶起他到這裡來的最初目的,深呼吸嘆氣了好久,夜初才拭了拭眼角的淚花,開口道:“哎呀我的寶貝兒啊,你可真是咱們家的還未曾現世的大寶!行了,趕緊去捯飭捯飭跟我出去吃飯,有什麼活兒待會回來再幹,咱甥舅倆一起商量著辦!”
經夜初這麼一打岔,範可的肚子很是爭氣地咕咕咕響了起來,雖然身體就著本能已經在迅速地行動了,可是嘴上卻沒有放過夜初半分:“呵……說得好像自己很能耐一樣,有本事你自己來覈算啊,誰願意和你商量著幹呀!”
夜初癟癟嘴識相地保持了沉默,他沒想到範可對於他自己的研究成功那麼看重,竟然容不得半點兒調笑,以範可的性格,看來這次又得讓荷包大出血,請他吃點兒好的以作補償了!
待範可捯飭完畢,甥舅倆甩著膀子外出嗨整了,根本視出租屋裡那配套齊全的廚房爲無物。
夜初想,唯有先將範可的肚子給填飽了,而後纔好指使他給自己辦事,而燕青山那邊應該沒這麼快有情況,那麼自己終於可以有時間安靜下來,設想一下自己小說裡面的殺人情節了,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這麼一天了!想想都覺得特別來勁,不由得飯都多吃了兩碗。
可是夜
初低估了燕青山團隊的力量,距離夜初離開刑警隊才幾個鐘頭的時間,燕青山竟然就已經將在老家參加婚宴的旅館老闆給找到了,非但如此,燕青山害怕案情當真會隨著烏鴉嘴夜初的判斷進行,所以當他打聽到了旅館老闆老家的具體位置之後,除了派自己的人火速前往之外,還在第一時間聯繫到了當地警方幫忙。
可憐人家旅館老闆,本來還喜氣洋洋地在親戚家裡逍遙,可轉眼間就被半路上殺出的民警們給帶走了,旅館老闆心塞得很,以爲是自己犯了什麼事兒而不自知,當他到了派出所才發現,原來自己無意當中牽扯到了一起兇殺案,警方將他帶離是因爲擔心他會出事。
這天降災禍來得太陡然,燕青山的人抵達派出所時,所見到的就是旅館老闆那張哭喪著的老臉。好在旅館老闆如今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小命,所以當天見到燕青山派去的刑警們之後,就將之前在腦海裡整理完整的回憶盡數告知,根本就無需半點兒引導。
夜初有個不太好的習慣,這或許是跟他常年寫作有關。當他正在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如果被中途打斷,那麼這件事情就很有可能會夭折做不下去,吃飯也是一樣,就跟寫作時的靈感被突然間抽光了一般。看著對面範可腆著一張油嘴吃得香噴噴的模樣,夜初的心裡就十分不爽,自然這種不爽的情緒是源於電話那頭的燕青山。
“我說你打電話會不會挑時候啊?難道你不曉得現在正是午飯時間麼,真是!”
自己被打擾了一頓午飯心中就如此不爽,可想而知,那旅館老闆被燕青山的人給打擾了一場婚宴,這可是人生大事,對方的心中該作何感想!言語間,這種不爽的感覺就不自然的流露,而且越來越濃。
燕青山打電話的時候的確是沒有注意到時間點,畢竟在他的心目中,破案可比吃飯那破事兒可緊要多了。
電話那頭的燕青山在聽到了夜初的話後想都沒想,便接話道:“嗨!我這不是找到了旅館老闆有了新的發現嗎?再說了,你那飯什麼時候吃不是吃啊,少吃一頓又不會死!我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誒,你知道嗎?那旅館老闆回想起來當初那收貨的‘會飛的魚’是誰了,據旅館老闆的回憶,確定了‘會飛的魚’是一個眼鏡男青年,怎麼樣?有效吧!
我想了一下,旅館老闆所說的眼睛男青年很有可能就是餘書競,因爲宋渝是不戴眼鏡的,可惜我的人沒把餘書競的照片帶在身上,用手機發過去的照片還沒有PS,現在他們正帶著旅館老闆往回趕呢,就等他回來指認了。”
夜初翻了翻白眼,手邊玩耍起了筷子,搞不明白燕青山爲什麼還要將餘書競的照片PS之後才能拿出去辨認,打趣道:“拜託,眼睛男青年這個明顯的特徵跟那個‘會飛的魚’的網名不是一樣的麼?這樣的人你走在街上舉目望去,戴眼鏡的男青
年無奇多啊!我還戴眼鏡呢,那我也是眼睛男青年?”
燕青山不服,毫不客氣地從電話那頭反擊:“你是戴眼鏡不錯,但你不是青年啊,你是中年!再過不久你就會步入老年,怎麼著也和青年扯不上關係了。但是人家餘書競可不一樣,現如今正值壯年,幾年前被人稱之爲青年,也合情合理呀!”
“還是等那旅館老闆到了隊裡確認了再說吧,現在咱倆在電話裡爭論不休有個屁用!人人都知道,近視早在很多年前就可以通過手術改善了,現如今沒有戴眼鏡不代表當年不戴,在沒有得到確認之前,一切的猜測都是枉然。”
夜初的這話燕青山表示贊同,但他給夜初打電話的目的可不僅僅只是想要通報這個消息而已。
“你吃完午飯就趕緊回隊裡吧,我估摸著再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回來了,到時候錄完正式的口供之後,我們可以一起商討制定一下接下來的作戰方案啊!上次宋渝的事情被領導批評了之後,這次我再怎麼著也得拉上你墊背了。”
夜初挑眉,張口道:“你又來!上次宋渝的事情你就沒有吸取教訓麼?就算旅館的老闆證實了當初住在他店裡的人就是餘書競,而餘書競剛好有個網名叫做‘會飛的魚’,那又如何呢?
別忘了,李婷提供的線索是渝都賓館!就算我們都知道她有可能是在故意誤導而被我們識穿,但你有沒有分析過這背後的原因?要是這次再出紕漏而丟失了偵破此案的先導性,我看你怎麼辦!”
燕青山氣急,“那怎麼辦?難道你要我眼睜睜地守著這條線索不行動?這不擺明了就是餘書競接收了李小玲的那個馬克杯嗎?兇器上屬於李小玲的指紋就目前所知,只能從那個沒有人碰過的馬克杯上提取,剛好,餘書競這個高科技技術性的人才想要做到這一點,毫無壓力。
夜初,我不能再等了,我必須要動起來,就算是達不到理想的狀態,也不能讓這些人逍遙法外!
現實世界的案子終究不能像在你小說裡那樣處理,多年前那些細枝末節的線索殘留也湊不齊完整的推理方案,如果我們再不積極破案,那麼麥小超的死、方強的死、以及伍明媚的死,或許都只能留作懸案處理,這不是我們所期望的結果,不是嗎?”
夜初嘆了口氣,燕青山說得很實在,現實兇殺案的偵破過程的確並非像小說裡寫的那麼驚心動魄、那麼手到拈來,在真實的辦案過程當中,他一個推理小說作者的確是不懂。但有一點被燕青山說中,他們都不希望這幾起案件偵查到最後,卻只能被當作懸案處理,這對於受害者來講不公平,對於苦命奔波的刑偵者來講,也不公平!
點點頭,夜初開口道:“那行吧!我這邊先和範可商討一下兇案現場實施的其他限定條件,完了之後就立馬去你哪兒,中途如果有任何的情況,咱們電話聯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