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過的很快,轉(zhuǎn)眼便到了太后壽誕這日。原本蔣小魚是不打算湊這個熱鬧的,無奈先是蘇瑞寅軟磨硬泡,再是蘇澤恆的一道旨意,最後則是大邑祖制——但凡有封號的女子除染上惡疾或服喪期,逢太后、皇上生辰,春節(jié)元宵等重大節(jié)日必須要入宮,否則視爲不敬,將會被削掉封號,再抓去宗人府監(jiān)禁一月。
當蘇瑞寅搬出這條祖制的時候,蔣小魚才恍然徹悟蘇渣渣到底打得什麼主意。想到那晚的驚心動魄,她便覺得手心直冒冷汗。
蘇瑞寅似乎猜到了些什麼,卻什麼都沒有問,只眸色複雜的說了句:“有我在你身邊。”
正是因爲他這句話,是以今晨天還沒亮,她還在跟周公暢談,便被蘇瑞寅給折騰醒了,沐浴之後她懨懨的坐在銅鏡前由著楊枝打理她的一頭如瀑的長髮。
只是,這特麼爲什麼這麼麻煩!
不得已,她只能不斷提醒楊枝:“別抹那麼多髮油”。
楊枝支吾著應(yīng)下,蔣小魚暗自慶幸自己拯救了賣油的,否則這油炸王妃的罪名,只怕那賣油的擔不起。
正慶幸呢,卻又覺得頭上一沉,睜開眼睛一瞧,無奈的抽了抽嘴角,“楊枝姐姐,我知道王府很有錢,可再有錢也不要讓別人覺得我們忠義王府很低俗,弄得好像是移動首飾展示櫃似的。”
楊枝被她攪的都不知道要從何下手,最後只能苦著一張臉:“王妃,這參加太后壽誕可不能那麼隨意,必須要隆重?!?
“臥了個大槽!不過給太后過個壽,哪裡來的這麼多鳥事!”蔣小魚不悅的努了努嘴,老巫婆過個生日,還要折騰她戴這麼重的頭飾,真是害人不淺。
楊枝抿脣一笑,“王妃最近似乎脾氣見長,這爆粗口的次數(shù)是一次比一次多?!?
所謂近墨者黑,怪老頭天天折磨她,她這脾氣自然見長,不過這爆粗口的感覺還真特麼爽!有利於她發(fā)泄心中積鬱,保持身心健康。
“曾黎今天不用陪著一塊去呢。”蔣小魚彎著眉眼笑道。
楊枝臉上突然浮上一抹紅暈,垂首嗔了句:“我可不知道?!?
蔣小魚嘿笑兩聲,捅了一下她腰間軟肉,便又闔上了雙眼。
小棉襖明日便能醒來,這兩天,她再次仔細的看了一遍靈寵秘籍,方知道靈寵的技能五花八門,數(shù)不勝數(shù)。最讓她感興趣的除了拓展空間,還有一項可以帶與靈寵簽訂了主僕契約的小獸進入空間與靈寵一同修煉,只不過靈寵修煉的是靈力,而小獸修煉的則是法力。
也不知道小棉襖與小白狐是否簽訂了主僕契約,她真的好想知道,無奈小棉襖還在熟睡中,小白狐說什麼她也聽不懂。
“王妃,您看看滿意嗎?滿意的話,該換衣裳了。”耳邊傳來楊枝的聲音。
蔣小魚笑著睜開了眼睛,說了句“還挺快”,當目光落到銅鏡上時,她怔了怔,難以置信的指著銅鏡裡的那個女子,“這是……我?”
楊枝愣了一會兒,瞇著眼睛,“自然是王妃了,王妃原本就長得漂亮,這樣一打扮,更是像仙
女下凡一般?!?
蔣小魚看著銅鏡裡那雍容高貴美麗無比的女子,勾起了嘴角,嘆了句:“果然是漂亮至極,就連我都要被迷暈了?!?
她這話是真的在讚賞小魚兒的容貌,想到自己剛穿來那會兒,即便那時身著一身太監(jiān)服,可當她看到水中倒影時,還是吃了一驚。
楊枝被她這吃驚的表情和這莫名其妙卻有些自戀的話給逗笑了,指著小宮女展開的幾件宮裝,對她道:“王爺今日身著絳紫色的朝服,這幾件衣裳既符合縣主禮制,與王爺?shù)某捕己芤r,王妃瞧瞧中意哪件。”
蔣小魚目光緩緩在幾件衣裳上掠過,最後選了一件袖口繡有梅花的粉紫色宮裝。
當她換好了衣裳後,也不知是房裡哪個伺候的小宮女說了句:“看慣了王妃平日的樣子,簡直讓奴婢都不能相信這就是王妃!”
蔣小魚淡漠一笑,她平日裡都是不施粉黛,更不會穿這種複雜的像是拖布裙似的宮裝,一來太拖沓,二來不方便行動。唯一一次穿過的還是在景閒隨京城外的別院裡,只是那時候的妝容沒有這次的莊重,自然看著也不雍容高貴。
楊枝又取來了那塊雞血石腰佩仔細的掛在她腰間,瞥見她眸中的嫌惡,笑道:“畢竟是太后壽誕,這塊腰佩又是皇上親賞的,不能不帶?!?
蔣小魚癟了癟嘴,“那把我的玲瓏骰子給拿來?!?
很快便有一個小宮女跑著去,又跑著回來,然後蔣小魚十分小心的掛到脖子上。
一切妥當,楊枝怕她不習(xí)慣這身衣裳,扶著她去了碧波院門口。
門口那裡早已經(jīng)備好了一輛十分華麗的馬車,蘇瑞寅擔心她會不適應(yīng),一直站在馬車外靜靜的等著她。
突然一陣環(huán)佩叮噹脆響由遠及近的傳來,周遭一片靜謐,蘇瑞寅回眸只見蔣小魚提起裙角正準備跨院門的門檻。
蔣小魚對上蘇瑞寅怔愣的眼神,又看了看自己,勾起嘴角,漾出一抹比她袖口繡著的梅花還要美麗數(shù)倍的笑容,竟是讓所有人的眼睛都凝在了她的臉上。
輕咳一聲,偏了下頭,“這樣子會不會太給太后面子了?”
幾個暗衛(wèi)嘴角抽搐,艾瑪,王妃,您這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蘇瑞寅薄脣微抿,“什麼叫給太后面子,你這般高貴端莊,那是給爲夫增臉?!闭f著,他恨不得一雙眼睛都生在蔣小魚身上,真的太美了!
蔣小魚彎眉一笑,就要跨過高高的門檻時,怎料一直小心翼翼的楊枝不知怎麼回事突然踩到了她的裙角。
她身形不穩(wěn),就要撲倒時,蘇瑞寅趕緊衝上去將她穩(wěn)穩(wěn)擁入懷中。
她後怕的吁了口氣,“還好。”
他點頭,“對,幸好有我。”
她衝他翻了個白眼,“我的意思是還好沒有真的摔下去,否則還要在銅鏡前再受一遍折磨。”
他怔愣一下,接著發(fā)出愉悅的低笑聲,擁著她躍上馬車。
碧波院到朝陽殿並不遠,可是蔣小魚卻覺得馬車走了許久還是沒有到,疑惑的挑了簾子,然後
整個人呆住了,“阿寅,這方向似乎不對?!?
蘇瑞寅點頭,“嗯,去早了不好,正好你也能在馬車裡吃些東西?!彼u不要他的王妃被人品頭論足,出發(fā)前他已經(jīng)估算好了時間,繞著行宮走一圈,正正好他們進了朝陽殿,太后與皇上也來了。
蔣小魚“哦”了一聲,抓了一塊核桃酥自顧吃了起來,見蘇瑞寅喉結(jié)不住的滾動,她突然想起他也和自己一樣,起了大早還餓著肚子,於是捏了一塊塞到他嘴裡。
蘇瑞寅“唔”了一聲,就要含住她的指尖時,她卻靈巧的一避,“你若不吃我可都吃了?!?
這時候蘇瑞寅的目光落到她的腰間,呼吸一沉,蔣小魚正吃得津津有味,然後自領(lǐng)口掏出玲瓏骰子在他眼前晃了晃,“這是太后壽誕,自然要戴著纔不至於落了口舌,若非如此,我真恨不得丟了它?!?
說著,她就要去解腰間的雞血石腰佩,卻被他一把按住,“戴著吧。”
她仍堅持,“若惹得你不高興,要來做什麼?”
他愉悅的翹了翹嘴角,“你總不想接下來的一個月都去宗人府待著吧?”
蔣小魚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那地方也不錯,晚上不會有人騷擾?!?
蘇瑞寅臉色一黑,“等回京城,一定帶你去宗人府去轉(zhuǎn)一圈。”
蔣小魚自鼻子裡“哼哼”兩聲,又不是沒在電視上看過,不就是髒亂差麼。
果如蘇瑞寅所說,他們到達朝陽殿時,羣臣和其他兩國使節(jié)都已經(jīng)到了,當他們出現(xiàn)時,所有人均是移不開眼睛。
和雅縣主真是美貌無匹,雖然臉上有疤痕,可是一點兒不影響她的美麗高貴,蘇瑞寅眉頭一擰,將她往懷中一帶,高大的身影爲她遮擋了許多炙熱的目光。
他們剛落座,外邊便傳來了“太后駕到,皇上駕到”的唱和聲,所有人面色莊重,起身跪拜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后今日氣色不錯,身邊跟著同樣妝容莊重的柯蘭。
蘇澤恆免了蔣小魚的跪拜之禮,是以他一進來便搜索著蔣小魚,想要一睹身著宮裝的她是何樣子。
這之前他賞了那麼多的治療疤痕的藥膏,且那天晚上他已經(jīng)知道了她根本就沒有毀了容貌,她若不再僞裝,便是知道了那天晚上的人是他,若繼續(xù)僞裝,今天他也一定要讓她以後無法再繼續(xù)頂著這張毀了容的臉。
可是搜尋了一會兒,那些站著的人裡邊竟然沒有她,不禁有些心煩,“和雅縣主,朕不是已經(jīng)免了你的跪拜之禮嗎?”
蔣小魚面色如常,擡頭道:“皇上雖免了民女對皇上的跪拜之禮,可並沒有免了對太后的跪拜之禮?!?
太后嘴角溢出一絲譏嘲之色,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一雙銳利的眸子鎖在蔣小魚的臉上,厭棄的閉了下眼睛,“和雅縣主,難道你還準備要皇上免了你對哀家的跪拜之禮嗎?”
這句話落下,可是給蔣小魚按了一個極大的罪名,朝臣原本還想著要如何討好這位和雅縣主,這會兒竟是心裡都有些動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