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瑞寅眉尾一挑,“若是不信,只管自己去問好了,只是本王還得提醒三皇子一句,還是莫要自討沒趣的好。”
景閒隨緊緊攥著手裡的玉佩,那玉佩上的“逸”字硌的他的手心生疼。
“怎麼樣?三皇子若是想問咱們便一同去民居,請。”蘇瑞寅心裡美滋滋的,什麼男閨蜜,男朋友的,只怕小魚兒當(dāng)他是男閨蜜,景閒隨則把她當(dāng)女朋友,當(dāng)娘子。
景閒隨額上青筋突突直跳,就在蘇瑞寅以爲(wèi)景閒隨會毫不猶豫的轉(zhuǎn)身走人的時候,景閒隨卻動作瀟灑的將玉佩收入袖中,展眉一笑,“既是魚親自邀請,我自然要去的。”
除非是笨女人親手把玉佩還給他,否則他不會相信笨女人會如此待他!
魚?蘇瑞寅突然想起那天小魚兒如何親暱的喚他“隨”,心裡翻江倒海,脣角那淡的幾乎讓人難以察覺的笑容也一點(diǎn)點(diǎn)崩裂,轉(zhuǎn)瞬他便又笑道:“如此,那麼便請。”
看來是他小瞧了景閒隨,沒有想到他對小魚兒的心意竟也不比他少多少。
蔣小魚回頭看了一眼二人,疑惑的皺了下眉,嗔了一句:這兩個彆扭的男人!
掂了掂手裡的荷包,想著方纔的那一車銅環(huán),她便思索著要如何狠狠賺上一筆。雖然空間裡的稻米成長極快,可是這麼繼續(xù)吃下去,她還怎麼兌換仇恨值啊!《月女劍譜》不是一蹴而就就能學(xué)會的,若是再沒有仇恨值,她一旦碰到Boss級別的敵人,小命肯定難保。
嘆息一聲,正好看到不遠(yuǎn)處有人在賣繡帕,眸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走上前道:“大娘,你這帕子可真漂亮。”
婦人看著她樣貌俊俏,一身料子上好的衣裳,便挑揀了一個繡著梅花的帕子,笑道:“姑娘瞧瞧這梅花繡帕如何,和姑娘的氣質(zhì)很般配呢。”
蔣小魚打量著婦人,一身粗布衣裳,應(yīng)該不是鎮(zhèn)子上的人,很有可能是城郊的村婦,笑道:“這些帕子都是大娘繡的?”
“是俺和幾個婦人以及媳婦閨女一塊繡的,最近田都種上了,有家裡的爺們照管著,我們這些婦人閒著便繡繡帕子,碰上市集,若是能賣了,順便給孫兒和孩子們買點(diǎn)兒吃的,還能貼補(bǔ)家用。”
“那這梅花帕子……”蔣小魚一邊說著話一邊翻檢著其他的帕子,繡工參差不齊,唯這梅花帕子繡工最佳。
“是俺閨女翠娥繡的。”婦人不免疑惑,只是買一方帕子,怎麼會問這麼多。
“大娘,這梅花帕子我要了,我再挑選幾條。”楊枝、柔兒、桐兒都送一條吧,正好可以再問些什麼。
婦人一見她要買帕子,臉上溢滿笑容,一會兒拿著一條繡蝴蝶的,一會兒翻出一條繡牡丹的,就這樣挑挑選選的,蔣小魚便知道了婦人住在柳樹村,名叫春嬸。
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她便付錢將帕子塞到袖中,爲(wèi)了日後的打算,她還格外給了一粒碎銀。
春嬸眉開眼笑,對著蔣小魚便又說了一通好話,很是質(zhì)樸。
蘇瑞寅與景閒隨
並肩而行,蘇瑞寅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景閒隨,見他面上絲毫沒有一丁點(diǎn)兒的異樣,不禁點(diǎn)頭讚許,無論內(nèi)心如何波濤洶涌,面上還能保持不動聲色,這樣的心境,若非是自己的情敵,倒也可以交個朋友。
“魚,買帕子呢。”景閒隨笑容溫煦的問道。
蔣小魚掃了他一眼,不語。
蘇瑞寅心裡竊喜,果然這就是男朋友與男閨蜜的不同,微咳兩聲,走到她身邊,“可有中意的?”
蔣小魚還是不說話,這下子蘇瑞寅臉上繃不住了,尤其在他看到景閒隨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時。
“你們兩個發(fā)完神經(jīng)了?”到底是自己的男人,自己的朋友,蔣小魚也不想鬧得太僵,挑眉戲謔的問道。
兩個男人見她終於開了金口,異口同聲的笑道:“怎麼這麼說話!”
蔣小魚冷嗤一聲,“還想不想吃魚湯豆腐了?”
“怎麼不想!”又是異口同聲,蔣小魚彎著嘴角,點(diǎn)著二人的頭:“你們兩個……”
“我們兩個怎樣了?”
雖是異口同聲,可是兩個人看著彼此的眼神卻都如刀似劍,蔣小魚微咳一聲,甩了句“不吃拉倒”便離開了。
兩個人彼此怒瞪一眼,卻聽到春嬸爽朗的笑聲,“你們兩位公子眼光不錯,這姑娘性子好的很。”
蘇瑞寅嘴角翹起一抹欣悅的弧度,衝景閒隨挑了挑眉。
景閒隨冷哼一聲,擠出一絲冷笑:“世事無常。”
蘇瑞寅淡漠一笑,“那咱們走著瞧。”
蔣小魚買了魚,豆腐乾以及一些必須的調(diào)料,回頭看了一眼鬥嘴的兩個男人,心裡有些無奈,擡頭看到不遠(yuǎn)處一間古舊的鋪子裡,一位老工匠正在細(xì)細(xì)的雕刻著一塊毛石,那手法嫺熟細(xì)緻,一朵睡蓮漸漸顯出形狀,暗暗記下這間鋪子的名字,衝兩人翻了個白眼,便向著民居的方向走去。
曾黎早已將柯蘭安置妥當(dāng),酒菜也都擺到了院子裡的石桌上,破落的民居因爲(wèi)有了人氣而熱鬧了許多,蘇澤宇正與歸一劃拳,曾黎侷促的坐著,不時扯著嘴角乾笑兩聲。
蔣小魚心裡低笑一聲,與徒弟這樣不分尊長的只怕只有歸一一人吧。
“丫頭,去了這麼久,你寅師兄有沒有把你教會?”歸一一張老臉紅撲撲的,即便隔著老遠(yuǎn),她還能嗅到濃濃的酒氣,“今天若是學(xué)不會,你那兄長可要少吃一天解藥,就會減少一天壽命。”
蔣小魚咬著脣,恨恨的應(yīng)了一聲,“肯定會學(xué)會,怪老頭你還是別操心這些了。”
蘇澤宇睨了她一眼,“哪有徒弟這樣叫自己師父的。”
蔣小魚衝他翻了個白眼,“誰承認(rèn)他是我?guī)煾噶耍繌乃麑ξ蚁率值臅r候,就不是了。”
“你——”蘇澤宇冷哼一聲,一張始終掛著笑的臉第一次沉了下去,“師父是爲(wèi)了教你。”
“有這麼教的?險些丟了半條命。”蔣小魚冷冷的瞪他一眼。
“丫頭,你可是行過拜師禮的,除非
爲(wèi)師將你逐出師門,否則你這一生是註定脫不了歸一徒弟的帽子的。”歸一笑瞇瞇的望著蔣小魚,月女轉(zhuǎn)世的小師妹與大師兄成了親,這可是天一門的頭等大事。
蔣小魚皮笑肉不笑的道:“真是沒見過這麼上趕著的,我很笨,恐怕日後要讓怪老頭操碎心了。”
“無妨,這不是還有你兄長嗎?”歸一嘿嘿一笑,十足的奸詐。
蔣小魚冷嗤一聲,“能做出這麼卑鄙的事,還能笑成這樣,怪老頭你可真是讓人佩服。”若不是因爲(wèi)還要他救茨坦,她纔不會理會這個怪老頭,不過想到自己的計劃……她在心裡無聲的笑了。
歸一大笑,“怪老頭聽著比師父親切不少。”
蔣小魚奇怪的擰了下眉,這麼不尊不敬,歸一竟然還能笑的出來,難道方纔真的不是要害她?
曾黎一頭霧水的看著三人,什麼時候王妃成了師父的徒弟,師父可是從不收女徒弟的。更讓他費(fèi)解的是王妃既已經(jīng)拜入師父門下,爲(wèi)何又要脫離師門呢?就是晉王如此尊貴的身份,也只是個記名弟子。
“師父,你若讓小魚兒這麼叫您,那我們?nèi)蔗嵋策@麼叫您。”蘇澤宇瞪了一眼蔣小魚,那一眼的意思是:別看你是阿寅的心愛之人,可我不許你不尊師父。
蔣小魚衝他眨了眨眼睛,又不屑的挑了挑眉,那意思是:我就這麼叫,你有本事讓師父把我逐出師門啊!
蘇澤宇瞪了她一眼,“小魚兒,你別覺得師父寵著你,你就可以無法無天了。”
蔣小魚也不甘示弱,回瞪,“我就無法無天,你有意見?”
曾黎看著這硝煙瀰漫的一幕,嘴角抽搐的厲害,晉王與王妃一定八字不合,否則怎麼一見面就吵?聽到院門打開的聲音,趕忙起身道:“王爺……”目光移到景閒隨臉上,防備的擰了下眉。
歸一淡漠的看了一眼景閒隨,對蔣小魚道:“好了,你們兩個就不要大眼瞪小眼的了,沒看到丫頭的朋友來了?”
景閒隨看到歸一的時候,愣怔了一會兒,而後恭敬的行了一禮,便由蘇瑞寅引著坐到了石桌旁。
蔣小魚望了一眼蘇瑞寅,而後去了廚房。
一番收拾,打理,很快一碗碗魚湯豆腐並辣子雞丁以及兩碟炒菜便端了出來,看到蘇澤宇那一副欠扁的樣子,蔣小魚眸底快速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挑了挑眉。
蘇澤宇看著面前的魚湯豆腐,嫌惡的道:“魚呢?”那意思很明顯就是在責(zé)備蔣小魚是在打擊報復(fù)他。
蘇瑞寅擰了下眉,“不是你一人的碗裡沒有魚。”
景閒隨翹著嘴角,充滿鄙夷的看了一眼蘇澤宇:“所謂魚湯豆腐,應(yīng)該是與魚湯柚皮相似的一道菜,先是將魚醃製入味,過油,再添水將魚的膠質(zhì)熬煮出來,待魚湯變成奶白色,撈出魚,將豆腐乾倒入,看這豆腐白嫩嫩的,應(yīng)該是魚用了裡邊的豆腐乾,比較幹且有氣泡,可以吸足魚湯。”說著,他夾了一片豆腐,“當(dāng)真美味,一點(diǎn)兒不輸魚湯柚皮的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