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兩眼一翻,很快便嚥了氣。
蔣小魚看著自己染滿鮮血的一雙手,用力深呼吸一下,將匕首拔了出來,然後一如剛纔快速剝下太后的臉皮。
蘇瑞寅讓蘇澤宇去御書房,務必要拖住蘇澤恆,蘇澤宇苦著一張臉,“阿寅,這可是一個苦差事啊!”
蘇瑞寅繃著嘴角,“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務必要拖住。”
蘇澤宇反覆想了想,覺得似乎也只有他與寧瑞的這件事能拿出來說事,於是不甘不願的去了御書房。
此時,蘇澤恆正在御書房中批閱關於南方水患的奏摺,衛平輕聲的送上一杯熱茶,“皇上,晉王求見。”
蘇澤恆一皺眉,他來做什麼?“宣。”
蘇澤宇一進入御書房便感覺到一股壓抑的氣息,他暗自嘆息一聲,真是一份苦差事。“臣見過皇上。”
蘇澤恆眉頭一攏,“不知晉王求見有何要事?”
蘇澤宇有些心虛,正想開口的時候,只見外邊快速衝進來一個小太監,“皇上,惜嬪娘娘在沐兮宮裡暈倒了。”
蘇澤恆不耐的一拍桌子,“請御醫就是了,跑到朕這裡,難道朕是御醫嗎?”
自他回京,楊沐菲便沒有讓人過來來問候過一次,也沒有絲毫認錯服軟請求撤了她的禁足之罰的誠意,他如何能不惱?
小太監顧不得擦額上的汗水,喜道:“皇上,奴才已經去請了御醫,御醫說惜嬪娘娘是有喜了!”
蘇澤恆噌的一下站了起來,眸中難掩喜悅,“你說什麼?惜嬪有喜了?朕有龍嗣了?”
小太監點頭如搗蒜,“不過御醫說娘娘身子虛且心中鬱結的厲害,只恐會……”
蘇澤恆一聽此事,臉上的喜悅被濃重的擔憂一點點取代,“朕去看看。”走出幾步,他回頭看了一眼蘇澤宇,“晉王若無要事,改日再議吧。”
蘇澤宇如蒙大赦,這楊沐菲倒是會挑時候,急忙去通知蘇瑞寅。蘇瑞寅聽說楊沐菲有喜,眸眼一沉,按理來說師父給唐婉的假孕藥也快要起效用了,爲何至今還沒有消息?
顧不得多想,蘇瑞寅趕緊帶著兩個易容成太監的暗衛去了宮裡,兩個暗衛快速摸進太后宮中,又取了衣裳。
蔣小魚聞聲,轉動機關。
兩個暗衛面無表情的撈出桶裡的兩張臉皮,一番製作,然後貼在臉上,又套上太后以及桂嬤嬤的衣裳便對蔣小魚道:“委屈王妃先扮作太監,待晚間時,王爺自會前來接王妃出宮。”
蔣小魚看著兩人,對其中一個扮作太后的暗衛笑道:“你以後可要多多賞賜我一些珍貴的東西哦!”
暗衛臉色一僵,虧得王妃在這種時候還能說出這種玩笑。
蔣小魚看著兩人神色,一本正經的道:“我不是玩笑話。”
兩人趕忙點頭,“王妃放心吧,一定多多賞賜王妃好物件。”
蔣小魚指著密室裡的幾具屍體,“怎麼辦?”
暗衛自懷中取出一個瓷瓶,在其中一人身上灑了幾滴,“噝噝”聲後,屍體便開始腐蝕,直到最後化作一灘膿水。
蔣小魚吃驚的看著暗衛手中的瓷瓶,“化骨水?”
暗衛點頭,然後將瓷瓶收好。
“王妃還請出去吧。”
兩個暗衛不愧是易容的高手,尤其扮太后的那一個,簡直是惟妙惟肖,一點兒不比正牌的太后少一點兒貴氣。
蔣小魚站了一會兒,問道:“太后能不能派人出去辦個事情什麼的?”她現在是真的好想出去。
兩個暗衛皺眉,這時候殿外傳來通稟,皇上去了沐兮宮,不能來陪太后用膳。
扮作桂嬤嬤的暗衛去問了緣由,竟然是楊沐菲有喜了。
蔣小魚目露沉色,楊沐菲都有喜了,這唐婉怎麼還沒有傳來消息?
按著常時,太后雖然一般不管事,可對楊沐菲的事情卻格外上心,於是兩個暗衛商議後便命人去準備了一些藥材送去了沐兮宮。
楊沐菲懷了龍嗣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皇宮,唐婉摸著自己的小腹,氣的摔了一個茶杯,喚來秋兒道:“你一會兒拿著本宮的腰牌看看能不能聯繫上忠義王,爲什麼本宮都吃了那麼久的藥還是沒有一點兒消息。”
秋兒和夏兒也是一臉焦急,秋兒道:“娘娘要不要去看看惜嬪,也好在皇上那兒討個好。”
唐婉氣怒的攥緊拳頭,“都是太后這個老太婆!要不本宮何須爲這件事情擔憂。”
話雖如此,可是唐婉還是帶著燉好的補品領著秋兒與夏兒去了沐兮宮。
路上碰到了“桂嬤嬤”,唐婉三人臉上都浮上了驚恐,“桂嬤嬤”掃了她們一眼,直接進了沐兮宮。
因爲是禁足之罰,沐兮宮比之以前少了許多喧鬧,此時蘇澤恆正站在牀榻前看著宮女給楊沐菲喂安胎藥。
外邊傳來通稟,太后讓桂嬤嬤送各種補藥過來,一同來的還有蓮妃。
蘇澤恆讓人進來,“桂嬤嬤”看了一眼神色憔悴的楊沐菲,囑咐了幾句,便準備帶著扮成小太監的蔣小魚離開。
這時唐婉福禮,讓秋兒送上補品,先是說了一些喜慶話,接著竟出人意料的提出要讓皇上恢復楊沐菲份位的事情。
蘇澤恆怔了一下,就是轉身準備離開的蔣小魚也腳步頓了頓,唐婉這招可真是高明!既討好了太后,又取悅了皇上,更重要的還顯示出自己的大度和善心。
果然蘇澤恆笑著握上唐婉的手,“朕已經在考慮這件事情了,一會兒朕就下旨,也好寬慰楊丞相一片赤誠。”
唐婉臉色僵了一下,目光惡毒的瞥了一眼牀上躺著的楊沐菲,很快又恢復如常,嬌笑道:“臣妾知道皇上早便想恢復姐姐的份位,只是找不到好的契機,如今姐姐有了龍嗣,當真是最好的契機了。想想也是,若是當初姐姐沒有識人不清,哪裡會被送回到京城。”
舊事重提,如同揭開已經結痂的傷疤,楊沐菲被子下的手死死抓著褥子,她扭頭看向唐婉,惡狠狠的說道:“閉嘴!”
唐婉一驚,委屈的看了一眼蘇澤恆,“皇上……”
蘇澤恆沒有想到經歷了禁足之罰,楊沐菲竟然非但沒有絲毫悔過之意,竟然還
如此對著一個份位比她高的妃子大呼小叫。當下便沉了面色,“楊沐菲,你現在還只是一個嬪,朕還沒有下旨。”言外之意便是警告她莫要因爲懷了龍嗣就侍寵而嬌。
楊沐菲目光充滿幽怨的看了一眼蘇澤恆,一把掀翻宮女手中的藥碗。
蘇澤恆怒道:“你這樣是在跟朕示威嗎?當初若不是你自作聰明,怎麼可能會落得如此下場?”
唐婉嘴角勾起一絲譏笑,楊沐菲就這點兒本事也想跟她鬥!冷哼一聲,便讓宮女下去重新熬一碗藥來。
唐婉讓秋兒將燉好的補品拿過來,攪了攪,對楊沐菲道:“姐姐,你這可是皇上的頭子,我聽說姐姐身體虛,所以特地讓人燉了補品過來。”
楊沐菲懨懨的掃了她一眼,闔上眼睛。
唐婉有些爲難的看著蘇澤恆,“皇上……”
蘇澤恆的眸子一下子危險的瞇了起來,“楊沐菲,你很好!”言罷,拂袖離開。
唐婉看著蘇澤恆已經走遠的身影,更加囂張,眉毛一挑衝楊沐菲冷嗤一聲,“如果我是你,肯定會牢牢抓住機會,而不是自以爲是的想著跟皇上唱什麼對臺戲!就算是要唱,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就你這樣的,母憑子貴?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楊沐菲倏然睜開眼睛,她的手撫上自己的小腹,淚水無聲滾落。
原本以爲自己可以放下,可是聽說皇上已經爲他和英國公的嫡女賜婚,而他竟然沒有拒絕,她的心還是會痛。
夜色降臨時,蘇瑞寅一襲黑衣悄然落入太后宮中,帶著蔣小魚幾個提縱回到忠義王府。就在他們離開後,太后宮中突然有人大呼“走水了”。
火越燒越旺,不過幸好宮人們發現的及時,“太后”與“桂嬤嬤”只是嗆了煙塵,並沒有傷到別處。
蘇澤恆急匆匆趕來時,“太后”已經被安置到了雍和宮,看到“太后”平安無虞,他鬆了口氣。
“太后”似乎受驚過度,此時神色懨懨的不想說話,蘇澤恆十分擔心,囑咐“桂嬤嬤”好生照顧著便回了御書房著人迅速搜查走水的原因。
忠義王府寢殿。
蔣小魚躺在柔軟的大牀上,舒服的滾來滾去,“終於又能躺回這張牀了。”
蘇瑞寅站在牀邊,一臉沉色的抱臂凝著她。
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低氣壓,蔣小魚單手支頭笑望著他,“你怎麼了?不想我今晚留宿在忠義王府?”
“你知錯了嗎?”蘇瑞寅沉聲問道。
蔣小魚轉了轉眼睛,“我有什麼錯?既然是老巫婆憋著壞心思,我就是躲過了今天也躲不過明天啊!”
蘇瑞寅抿脣,這話倒是真的,可是她總這樣擅自行動,一點兒警覺性都沒有,該如何是好?倘若今天是櫻君,而不是太后,她又是否會這麼幸運的逃脫?
蔣小魚走到他面前,手攀上他的脖頸,“阿寅,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是你不是也說過,要多加歷練纔能有所成長麼?”
蘇瑞寅氣結,使勁在她屁股上拍了兩下,“先去沐浴一會兒再跟你好好算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