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慌亂無措的看著管燁不停的灌著酒,便要上前制止,卻被管燁一把揮開,情急之下,她便對蔣小魚喊道:“姑娘,您快來勸勸公子,他這樣喝下去會傷胃的?!?
管燁聞言,怒道:“求她做什麼,就算傷胃傷身,那也是我自個兒的事情。”
蔣小魚回眸眸色淡淡的看著他,而後擡腿向後山走去。
她的心很亂,她需要靜靜。
管燁沒想到她會真的就這麼走了,頓時將酒罈狠狠丟了出去。
“砰”的一聲,淡淡酒香飄散在空氣中,醉了人,卻醉不了心。
“靈兒,去拿酒!”管燁怒極反笑,看了一眼靈兒,眸子裡的憤怒瞬間被涌上來的濃濃哀傷取代,“靈兒,我是不是真的很糟糕?”
靈兒驚慌失措,不知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最後只能衝出房間:“奴婢去給殿下拿酒?!?
管燁從沒有一刻如現(xiàn)在這樣,分明身子已經(jīng)開始晃了,可是腦子裡還這樣的清醒。
靈兒看著他不斷的飲下這般多的酒液,擔心真的會出事,顫著聲勸了幾句,卻被管燁給趕了出去。
就在管燁拼命灌酒的時候,竹林外,墨雲(yún)崢擡手指了指竹林,“王爺,穿過竹林就是了?!?
蘇瑞寅眸光一凜,擡眼打量著四周,“此處人跡罕至,竹林中一定暗含陣法和機關,管燁倒也不算是個一無是處的繡花枕頭。”
墨雲(yún)崢輕搖著象牙骨扇,“王爺是想入竹林,還是……”
未及他說完,便被蘇瑞寅截口打斷:“曾黎,把這片竹林給本王炸了?!?
墨雲(yún)崢嘴角抽了抽,艾瑪,王爺你爲了一個小太監(jiān)如此興師動衆(zhòng),那這些日子以來的流言蜚語應該也並非空穴來風吧?
蘇瑞寅掃了他一眼,“你也別愣著。”
墨雲(yún)崢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而後將象牙骨扇用力一合,心裡哀嘆一聲:我這是遭了什麼罪呦!面上卻很識時務的閉緊嘴巴。
蔣小魚已然走到了後山的小路,突然聽到遠處竹林傳來幾聲巨響,她怔了一下,趕忙向竹林方向跑去。
當她抱著玄雲(yún)跑到竹林前,看著原本鬱鬱蔥蔥的竹林此刻已經(jīng)東倒西歪的橫在地上,有些地方深陷成坑,此刻還冒著青煙,不禁疑惑的挑了挑眉。
一陣風吹散了烏黑的浮塵,當她藉著月色看到正飛掠而來的蘇瑞寅時,心裡是說不出的複雜滋味。
夜,很靜。
足以讓彼此聽得到對方的心跳。
蘇瑞寅眸光溫柔的凝著她沾了淚痕的臉,對她伸出手,“小魚兒,跟本王回去?!?
蔣小魚嘴巴翕張兩下,只覺得心裡千萬句話,此刻全都悶堵在喉間,就是她曾經(jīng)想過的轉(zhuǎn)身毫不猶豫的離去的戲碼也沒有出現(xiàn)。她只是一瞬不瞬的望著他,分明今天白日他們已然見過,可是她還是覺得他們已經(jīng)許久未見。
懷裡的玄雲(yún)似乎受不了她劇烈的心跳,掙開她的懷抱,撲到蘇瑞寅身後的墨雲(yún)崢懷裡。
墨雲(yún)崢看到一身男裝的蔣小魚,怔了一下,難不成這就是王爺心心念唸的那個
小太監(jiān)!男生女相,如果是他,保不齊也會迷失了自己!可是當他對上了玄雲(yún)的一雙小眼睛,突然心裡打了個突兒,這小太監(jiān)竟然就是白日與他玩番攤的美人!
他難以置信的盯著蔣小魚的臉,然後一張微施粉黛的臉與眼前這張素淨的臉孔慢慢重合……他不懷好意的勾了勾脣角,王爺啊王爺,你肯定沒想到自己心心念唸的小太監(jiān)竟然會是個漂亮的姑娘吧?不過看你今天這麼折騰我,我就不告訴你這事。
他拍了拍玄雲(yún)的腦袋,而後眨了眨眼,玄雲(yún)不解的用小短手撓了撓頭,這些人類真複雜!
“忠義王,好本事啊!”管燁聽到巨大的聲響,便猜到一定是蘇瑞寅來了。不浪費任何絕佳時機,以最簡單最有效的法子炸了他的竹林,還能給他以威懾,倒是很符合忠義王血修羅的性子。
蘇瑞寅目光緩緩自蔣小魚臉上移到管燁的身上,最後又掃了一眼他們身後的一衆(zhòng)內(nèi)力高深莫測的侍衛(wèi),淡淡勾脣:“管二少也讓本王刮目相看!”
管燁冷哼一聲,而後走到蔣小魚身邊,伸手勾住她的肩膀,“是嗎?能得忠義王一句讚賞,管燁受寵若驚!”
蔣小魚悄悄瞥了他一眼,想要扯開他的手,管燁卻突然用力一握,蔣小魚吃疼擰眉,怒瞪他一眼:管燁,就算你的傷藥再好,可那終究是傷口,很疼??!
管燁清楚的看到她眸底的嫌惡,只覺得心裡絞疼得厲害,他微微收了手上的力道,避開傷口的位置。
可就算如此,蔣小魚還是無法輕易掙開他的桎梏。她吁了口氣,不管怎樣,傷口已經(jīng)感覺不到痛意了。
蘇瑞寅一直緊緊盯著二人,那一模一樣的紅衫幾乎刺痛了他的眼睛,再加上之前他們二人眉目交流的樣子,他更是莫名嫉妒的厲害。“小魚兒,隨本王回去?!?
蔣小魚擡眼瞧了他一眼,心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蘇瑞寅你就不能軟一點兒嗎?難道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個低人一等的太監(jiān)是不是?如果你就只是把我當個太監(jiān),你完全可以不用找我嘛!
蘇瑞寅看著她抿著脣長久不說話,而管燁又一副欠扁挑釁的模樣,心裡的怒氣越發(fā)加深了幾分。
管燁表面上看著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可心裡卻緊張不已,笨女人只要你說一個“不”字,不管日後你是否因爲萬惡的系統(tǒng)君而回到忠義王的身邊,我都不怪你!甚至我還會親自將你送到他的身邊,因爲在這個世界裡沒有人比我更明白你的那些迫不得已。
蔣小魚的眉心越皺越緊,感受到搭在她肩上的那隻手微微有些顫抖,她的心咯噔一下。管燁表面看上去浪蕩不已,可是這段時間的接觸,她深知管燁這個人深藏不露,而且他們有著相同命運,他又很是傲嬌,如果這時候她甩開他的手,他一定會受傷。
怎麼辦?
一邊是愛人,一邊是朋友。
心裡千思百轉(zhuǎn),當她終於想好了措辭的時候,卻徒然發(fā)現(xiàn)眼前哪裡還有蘇瑞寅的身影,她茫然四顧,而後對上管燁一雙笑瞇瞇微有些不可思議的眸子,問道:“人呢?”
管燁將她圈到懷裡,緊緊的
抱住她:“笨女人,謝謝你告訴了我答案!”
我……尼瑪!這神馬情況,蘇瑞寅你勞師動衆(zhòng)的大晚上跑到這裡,還炸了人家管燁的竹林,怎麼竟然就這麼不帶走一片雲(yún)彩的走了呢?
還有眼前這個管燁,我告訴你什麼答案了?
蔣小魚沉沉幾個呼吸,明明智商已經(jīng)加到了77點,爲毛她還是覺得自已跟不上他們的腦回路。
她哀嘆一聲,忽然有些後悔,如果剛剛不要顧慮那麼多跟著蘇瑞寅走了是不是就不會鬧成現(xiàn)在這種僵局了?被他接走和自己死乞白賴的回去,那能一樣嗎?
突然,管燁握住她的雙肩,劍眉微垂,自懷中取出一塊通體雪白的玉佩塞到她的手裡,“笨女人,我似乎想到了可以讓你、我解除系統(tǒng)的方法,所以就在王府老實的等著我,我不會讓你等的太久。無論以後遇到什麼困難,可以去福昌茶苑憑玉佩請求幫助!”
他將玉佩塞進蔣小魚的手裡便不鬆手了,彷彿此刻心裡有太多的千言萬語無從說起,又好像要讓他捨棄一件心愛的東西那般依依不捨。
蔣小魚嘴角抽了抽,管燁你到底在做什麼???怎麼整的好像生離死別似的。她試圖掙開他的手,可是他的力氣特別大,無論她如何使勁都掙脫不開,索性就由著他緊緊握著。
他的手向來乾燥,可是此刻手心卻綴滿了汗水,讓蔣小魚一陣疑惑。
管燁擡眼看了一眼已經(jīng)走出去很遠就要翻身上馬的蘇瑞寅,擠出一絲他自認最明亮燦爛的笑容,“他可以保護你,去追他,還來得及?!?
蔣小魚幾乎被他氣笑了,管燁你一定是猴子派來故意整我的,否則道個別就不會拖的這麼久,讓我從百米衝刺變成現(xiàn)在的耐力跑。
管燁鬆開她的手,轉(zhuǎn)身離開,蔣小魚看了一眼蘇瑞寅的方向,又回眸狠狠瞪了一眼管燁,這黑漆漆的,我連個人影都看不著,你真的確定能追到他嗎?
感受到手裡冰冰涼,她追上管燁,將玉佩塞到他的手裡,一個箭步就跑了出去。
管燁握了握手裡的玉佩,勾了勾嘴角,笨女人,還害羞!而後身形瞬移,再次揪住了蔣小魚的後領,將她拽回到自己懷裡,這一次他的力氣雖然大,但卻避開了她肩上的傷,“笨女人,這塊玉佩給了你就是你的了,還回來做什麼?!?
蔣小魚揉了揉被撞的有些發(fā)酸的鼻子,赫然對上管燁那雙晶亮亮的眼睛,簡直要淚奔了,大哥,你再糾纏下去,我還能追上去嗎?
遠處,馬上的蘇瑞寅看著兩個人這般癡纏不捨的樣子,沉著臉色對身邊正與玄雲(yún)眼對眼交流的墨雲(yún)崢寒聲道:“走?!?
墨雲(yún)崢只覺得周身快速被一股寒意包圍,他挑了挑眉,呦,王爺,現(xiàn)下還不知道這小太監(jiān)是個女的,你就氣成了這樣,這若是知道了,你是不是還要來個金屋藏嬌了?
竊笑著夾了一下馬腹,而後慢慢跟上蘇瑞寅。
蘇瑞寅回頭掃了墨雲(yún)崢一眼,“磨磨嘰嘰的,有什麼好看的?”
墨雲(yún)崢與玄雲(yún)對視一眼,翹了翹嘴角,這得多少年的陳醋,酸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