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之夢 A
啪——啪——啪——
網(wǎng)球真是項無聊的運動啊。
耳邊充斥著黃綠色小球落地發(fā)出的“啪啪”聲,香錐知暖託著下巴坐在場邊發(fā)呆。
“香錐桑,”柳生憐舉著瓶防曬霜問她,“你要不要也搽一點,小心被曬傷了。”
“謝謝。”知暖微笑著接過來,點點頭對她感謝。再擡頭看看天上紅豔豔毒辣的太陽,她繼續(xù)怨念,爲(wèi)什麼她就沒有像柳生唯那樣厚的臉皮呢?她也想呆在涼快的旅館裡呀,空調(diào),冰淇淋~
誒,她記得她還借了旅館的廚房做了小小的冰果凍來著!
知暖的眼睛一下亮了,她跟柳生憐說了一下,就“蹬蹬蹬”跑回了旅館。
拿了借放在旅館冰凍櫃裡的冰果凍,香錐知暖想了想,還是決定送一個去給還坐在房間裡的柳生唯——畢竟也是認(rèn)識的呀。
可是沒想到她打開門的時候,就看見柳生唯正在翻她的行李箱。
知暖頓時一股無名火起。
“你做什麼,柳生唯!”她低喝了一聲,走過去把箱子從柳生唯手裡拿過來,“啪”的一下蓋上了。
柳生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文不對題的回答:“我的水晶手鍊找不到了。”
“你的意思,是我偷的?”香錐知暖不怒反笑。
“柳生憐也有一條。”意思相當(dāng)明顯了——柳生憐犯不著拿她的鏈子,只可能是你拿的。
“很好。”知暖笑得愈發(fā)冷了,她乾脆的打電話給仁王:“你們能先從網(wǎng)球場回來嗎?”先不說她不想惹這位女主角,況且她香錐知暖也沒窮到連條手鍊都買不起的地步!只是她現(xiàn)在和這位大小姐多說無用,說好了她也可以在之後矢口否認(rèn),不如直接叫了兩個網(wǎng)球部的人過來,見證一下她香錐可是被冤枉了的。
仁王的聲音很疑惑:“怎麼了,知暖。”
“出了點事情,你們都先過來一下。”
在等待少年們回來的時間裡知暖仔細(xì)回想了《素描時光》的劇情,可確實,這段劇情是原書裡面並沒有的。她只記得裡面香錐倒是欺負(fù)了柳生唯好幾次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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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就是這個。”
柳生憐把自己的那條手鍊拿了出來,那是銀色的,鑲嵌了許多細(xì)細(xì)密密的亮點。知暖只一眼,便是吃了一驚,因爲(wèi)那條手鍊實在是太眼熟了——明明就是幾天前,“香錐知暖”收到的跡部送來的生日禮物啊!
她也就在那一瞬,看見不聲不響的跡部眼中滑過一抹厲色。
“原來是它,”知暖笑道,“我倒是也有一條手鍊,極像的。”說著,她慢慢從包裡找出了自己那條,兩相對比,實在是像極。
丸井看見,立馬沉不住氣了:“這條一定是小唯的!”
柳生唯只是站在幸村精市身邊,淡淡道:“香錐桑,既然這麼像,我想你會不會是拿錯了,你再找找,或許這條確是我的。”
“等一下。”跡部突然走過來,打斷了知暖開口想說的話,他拿過知暖和柳生憐手上的兩條鏈子,仔細(xì)看了看,才似笑非笑的擡起頭來對香錐說,“你也許的確是弄錯了,這是本大爺送給暖暖的禮物沒錯。”
“哦?”幸村只微笑著問道,卻可以看出兩位少年之間的劍拔弩張,“既然是一模一樣的,不知跡部君又是怎麼看出來的?”
“既然是本大爺送給暖暖的生日禮物,本大爺自然知道,”跡部景吾冷哼了一聲,“這條上鑲的,只不過是普通的水晶吧。而本大爺送給暖暖的,當(dāng)然是鑽石,你們不信,大可以去鑑定一回。”
“這……”柳生唯微微蹙起了秀氣的眉毛。
跡部又似笑非笑的把那鏈子轉(zhuǎn)過來:“這是本大爺請了專人設(shè)計的,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獲贈者的名字。”
——果然,背後細(xì)細(xì)的刻了“Kashii”(香錐)。
柳生憐似乎嘆了口氣,又似乎高興的說道:“我就知道,這件事是跟香錐桑無關(guān)的啦!一定是小唯你不小心放在別的地方,然後自己忘記了。等下,我再陪你找找吧!”
“也許吧,”柳生唯看了柳生憐一眼,又看了看香錐知暖,眼神自始至終都十分複雜,“抱歉,香錐桑。”她又淡淡的對她說了句。
“我想,柳生桑是不小心弄錯了吧。”知暖面對柳生唯的道歉,只是不冷不熱的應(yīng)了。
開玩笑,她莫名其妙的被冤枉了一通,只讓她這麼一句心不甘情不願的“抱歉”就原諒了,也太不公平了。
不過,這個過程中,柳生唯好像都沒有看過跡部幾眼,眼神裡既沒有“傷心欲絕”,也沒有“悲憤嫉妒”。而同樣的,跡部也是連鳥也不鳥柳生唯。莫非他們倆的JQ真的被她不小心弄沒了,劇情沒她想像的強(qiáng)大?知暖百思不得其解。
仁王一直站在她的身邊,一開始似乎也想替知暖說些什麼,後來卻被跡部佔了先。知暖擡起頭來看他,只看見他的神色十分詭異,眼神迷霧難辨的看著跡部。
事情有了結(jié)果已經(jīng)是中午,大家熙熙攘攘的去吃飯,香錐知暖也想跟著人流走過去,偏偏被仁王拉住了。他用眼神示意她留下來。
“雅治,怎麼了……唔……”
啊餵你別抱那麼緊啊少年,她都快被你憋死了!
知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仁王感覺到她的掙扎,卻越抱越緊。少女在他懷裡拼命撲騰著,嗚嗚,如果仁王少年再不放手的話,她真的要因爲(wèi)缺氧而成爲(wèi)世界上第一個被抱死的人了啊!!!
他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因爲(wèi)站在她身邊的人不是他。
不知道爲(wèi)什麼,昨晚他做了一個夢,他夢見知暖忽然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願意再接近他。甚至於變得像過去他所知的那樣,囂張跋扈,盛氣凌人。仁王很害怕,如果這樣溫柔可愛的知暖不見了……
而今天的事,又讓他感到了沮喪,他畢竟還是個十六歲的少年。當(dāng)知暖就站在他的身邊,他卻必須眼睜睜的看著跡部幫她的時候,仁王少年有一剎那覺得香錐知暖一下子離他好遠(yuǎn)好遠(yuǎn),遠(yuǎn)到看不真切了爲(wèi)止。
“知暖,我……”
少女疑惑的擡起頭去看他,卻只看見他的欲言又止。
“香錐桑,仁王君,要吃飯咯!”柳生憐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的傳了過來。
“吶,雅治,我們先去吃飯了好不好?”香錐知暖笑瞇瞇的奔向餐廳。仁王伸出手,試圖拉住她:“知暖……”
“有什麼事情等下再說吧。”她擼下了他的手。
女生的朦朧剪影終於消失在轉(zhuǎn)角處,但她一個人走過沒有人的走廊時,小皮鞋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發(fā)出的空蕩蕩的聲音卻一直傳響著。
那聲音,寂寞的讓人想哭。
仁王雅治看著那個方向許久,終究是沒有動身,而是深深低下了頭,髮絲落下了來,使別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也許,真的就有什麼,將要發(f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