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夢年少多少事 B
從北海道回來的那天下起了雨。
雨並不大,只是稀稀落落的小雨,但是卻比傾盆大雨更多了一分淒涼哀婉的味道,空氣中滿是雨季的潮溼感。
香椎知暖撐著粉色橙色碎花的小傘站在車前,遙遙望著那幢無比熟悉的歐式別墅,沉默著。就連早已坐在車裡的跡部也沒有發出聲音,只是表情深重的看著女孩的背影。
很久之後,香椎才收起雨傘坐進了車裡,告訴司機大叔可以開車了。
她終於要永遠的離開這裡了……
然後邁向輸者必然需要接受的懲罰。
==========這裡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的分割線==========
香椎知暖之後住進了跡部家在東京郊區的一個別墅裡“療養”,當然,隨同的還有幾位著名的心理醫生。
在別墅裡安靜的住了一段時間之後,別墅裡終於還是迎來了一羣不平常的客人。
週末,立海大和冰帝網球部參加過上次暑假集訓的各位都來了,當然……也包括了柳生唯和柳生憐。
香椎知暖今天換了件橘色的長袖棉襯衫,簡單的牛仔褲襯得她蒼白的臉色稍有好轉。
“啊,香椎桑,”柳生唯看見香椎知暖從樓梯上走下來,微微躬身,“上次……很不好意思……”
雖然香椎知暖的落崖事件與柳生唯毫無關係,但是她畢竟是親眼看著她落下去,感覺到她的手與她的手擦過的人,起初聽說香椎狀況不好的時候,心裡依舊會有種同情感,不自覺地爆發了聖母模式。
香椎知暖楞了一下,纔想起了這個人就是柳生唯。
她努力地溫和笑道:“不,請別在意,這件事與柳生桑你並無關係。”
已經從夏暖的記憶中得到了關於《網王素描時光》劇情的香椎在看到柳生唯——這個故事中的真正女主角的時候心情真是灰常的詭異啊。
她不喜歡她,這是肯定的。
但是說起來,柳生唯並沒有對她做過些什麼,她又能怎麼了她呢?
於是香椎知暖也只能以儘量友好的態度,去對待這位她打心眼兒裡不怎麼待見的——傳說中的女主角柳生唯。
柳生唯穿著海藍色的短裙和白色襯衣海藍色外套,是立海大的校服,表情依舊……“飄渺”……香椎不由得想起夏暖曾經在心裡這麼腹誹柳生唯:你以爲你是仙女不食人間煙火啊,我就不信你不用去那五穀輪迴之地……
然後那時夏暖還下意識的在腦中解釋了一下那個所謂的“五穀輪迴之地”——廁所。
“噗”的一聲,想到這裡香椎知暖就忍不住捂著嘴笑出了聲音來。她花了好大力氣才憋住道:“你們這是……”
仁王少年像是沒骨頭似地,懶洋洋的靠在牆邊:“兩個學校辦聯合學園祭三天,放假了。就來這裡假期特訓唄,噗哩,怎麼,知暖不歡迎我們?”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帶著調侃和笑意,讓人看不出瑕疵來。
面對外人的時候,仁王雅治還是把她當做以前的那個香椎知暖的,不過卻也只是勉勉強強當做的罷了,之間的隔閡,依舊存在的明顯,只是別人暫時看不見而已。
是的,一切都只是暫時的。
不會長久。
香椎知暖定神,搖頭笑道:“不,請坐吧。”
巨大的客廳裡坐下了這麼多人竟然不顯得擁擠,大家輪流詢問香椎最近的身體狀況,她統統回以“很不錯”或者“還好”,禮貌得體之間模仿著夏暖,竟也沒有讓人察覺出什麼來,而原本覺察力極佳的幾人也因爲與她接觸不多並無感覺。
當然,這“沒有察覺出來的人”之中不包括仁王少年。
不對,還是不對,如果是知暖的話,笑容會更淺一點,更柔和,她笑的時候會把眼睛瞇起來,用牙咬住下脣,看起來可愛又狡黠,而不是這樣刻意的溫柔。
少年沒有意識到,也許並不是她的錯,而是他太過於固執了纔對。
香椎知暖忽然想起來,小說裡有寫道,自己在繪畫大賽上輸給了柳生唯。想到這裡,她倒是有些難過,雖然之前“那個女生”並沒有參加比賽,但是香椎學了十一年繪畫,一向在對於這個事物上面格外認真,她不大想輸在自己擅長的地方。
小說中的她輸掉是因爲急功近利,沒有了作畫時安靜平和的心,所以纔會因爲“畫裡面沒有柳生唯有的情感”而輸掉。可是現在寧靜的心,她已經有了,那麼結果會不會改變啊……香椎的心中忽然浮現出了一個讓她興奮的想法。
“柳生桑,”香椎忽然喚道,柳生唯和柳生憐一起看向她,而柳生比呂士因爲平時香椎知暖一直稱他爲“柳生君”所以知道她並不是在叫自己,只是推推眼鏡看向了她。香椎頓了頓,“哦,我是叫唯桑。”
柳生唯神色倒是依然頗爲冷淡,她聽見香椎知暖叫她,微微頷了頷首:“香椎桑,這是有什麼事情要對我說麼?”
香椎知暖擺出從“那個女生”身上學來的溫柔笑意。
“唯桑,”這次香椎的目標明確了,“聽說你是這次繪畫大賽少年油畫組的冠軍?”
“是的。”柳生唯淡淡回答。
“那看來唯桑畫的一定很好咯,”香椎繼續微笑,“說起來,我也是上屆的少年油畫組冠軍呢……”
說到這裡香椎知暖的眼睛開始發亮。
“不過今年因爲身體不適的原因,所以沒有參加啊。不知道唯桑方不方便……”說到自己有興趣的繪畫,柳生唯也擡起了臉,饒有興味的看著香椎,“方不方便和我鬥一場畫。”
鬥畫【此概念乃我胡謅】——即爲現場進行的無主題限時作畫,時間緊張之下的作品好壞功底穩定是否更加能夠一看即現。
“我沒問題,”柳生唯明顯對於香椎知暖‘上屆少年油畫組冠軍’這個頭銜很有興趣,臉也生動了些,“不過,不知道香椎桑這裡有沒有工具?”
“啊恩,這不是問題,”一直沒說話的跡部忽然替香椎接了話,他打了個響指,“上野,把油畫需要的工具給本大爺帶兩份回來。”
“是的,少爺。”
站在一旁的管家立即鞠躬,然後走出門去辦這件事了。
“謝謝。”香椎知暖看著跡部的時候心情是頗爲複雜的,跡部最近對於她的要求一直有求必應,大約是……對於她,感覺到了愧疚吧……
“那麼,我們就在定在明天的會客廳畫畫,這樣可以嗎唯桑?”
柳生唯面無表情,只是眼神有些光彩,充滿了必勝的信心的模樣:“當然可以,香椎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