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地爲牢 C
一個謊言,通常需要用更多的謊言來掩蓋。
香椎抱著膝蓋,窩在沙發裡,面前的屏幕慢慢的黑了下去,顯示出“全劇終,謝謝觀賞”這幾個字。
三個人,花,愛麗絲,宮本,他們之間的感情糾葛就已經足夠變得如此的複雜,就可以留下一個那樣惘然,讓人疑問頓生的結局——花到底有沒有跟宮本在一起?宮本喜歡的,到底是花還是愛麗絲?
那麼,四個人的感情,會變得更加狹窄不堪,結局紛紛擾擾吧。
如果她是她,那個人是那個人,還會好很多。但是隻是如果,現實是,她們是同一個人,這就使得一切的一切變得愈發殘酷。
記得有一篇影評裡這麼說過:如果說《關於莉莉周的一切》散發都全是殘酷的荷爾蒙青春,那麼《花與愛麗斯》就是溫柔女孩子頭髮的香味。
可惜那個溫柔的女孩子註定不是她,會有真正溫柔的人代替她。
月光灑下一地的清輝,暗暗的房間,柔軟的粉色絲綢睡裙像是清涼的流水一般從攥緊的手中滑出,在無處尋。
夜已經很深了,她該睡了,因爲明天就要啓程開始短短三天的北海道之行。
但是——那麼遲了她卻依舊無法成眠,香椎覺得她像極了《花與愛麗絲》電影裡的花,一直在拼命的努力著,只是試圖佔據少年的心。但是明明是她和他先開始的,卻被愛麗絲得到了更多的。
香椎承認自己的失敗。
女生慢慢的把頭捂進雙手手掌中去,淚流不已。
==========我是代表太陽又升起來咯,第二天到了的分割線==========
其實對於跡部和香椎來說,北海道是個記憶非常豐富的地方。
當初因爲種種原因,那場手術並沒有在英國進行,而是在北海道進行的。而後,他們兩個又在這裡的別墅裡度過了長長三個月的修養假期。
三個月,最終濃縮成了三天。
這座坐落在北海道的英倫風格的別墅只是跡部家衆多房產中的其中之一而已,不過對於香椎知暖來說,這裡卻是獨一無二的。
香椎知暖把臉貼在車窗上,看車窗外的風景。
跡部停下手裡的工作,揉了揉太陽穴,似乎想對香椎說些什麼,最後卻沒有開口。
他現在……已經竟然開始害怕面對她了……怎麼會這樣……
車子開得很快,立刻就到了目的地。
院子裡開滿了白色的桔梗花,但是因爲花期將盡的緣故,已經不如盛夏時節的一片欣欣向榮,而是漫地的凋零垂謝之勢。
你知道一朵花開需要多少時間嗎?
她散落一地花瓣,在那些純粹白色的碎片中依稀見到了自己曾失去的執著。
有什麼無聲的纏繞上她,在一點一點蔓延開去,叫人無法抵擋,眼見自己所僅有的少的可憐的溫暖漸漸失去,女生終究卻還是無能爲力。
如果香椎知暖會念中國古詩,定會想起有這麼一句詩句: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
“欸,景吾,”香椎姑娘轉過頭來,去拉跡部的袖子,“景吾景吾,我能不能住在以前的那個房間裡。”
“啊恩,那是當然。”
當香椎推開那扇門的時候,只發現那裡面的擺設,和四年前她記憶中的,無一不同。書架邊上掛著的那串玻璃風鈴,還是當初參加煙火祭的時候,硬拽著景吾買下來的,下面的穗子也拽掉了好幾根,卻還是這樣熟悉而整潔的掛在原本的位置上。沒有一絲一毫地挪動,似乎在這四年裡,這個房間裡面的時間就此靜止了。
好像……回到了那個時候。
十二歲的時候。
那麼熟悉的感覺,那麼美好的純粹……都是些無法遺忘的。
但是香椎知暖也很清楚,這些都是跡部安排好了的。
可是她願意沉浸在過去的回憶裡。
廟會上買來的鬼怪面具,大把大把的糖果玻璃紙,折了半玻璃瓶的許願星……那個時候的她,性子還只能說是活潑開朗,可是後來……他們之間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香椎知暖清楚自己,如果不是現在知道了劇情,而且在那個人的預防下許多主線劇情都沒有發生,她是絕對會做出原著中的那些事的。
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仔細想想,卻是太過分,也是太任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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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王最近迷上了吃蛋糕。
“啊喂,搭檔,你什麼時候養成這種習慣?”柳生似笑非笑,“其實我覺得你如果把布偶帶到蛋糕店裡去縫會更應景的。”
布偶、蛋糕……少年你僞娘了。
——比呂士你這個鹹蛋超人。
仁王默默吐槽了。
——噗哩,我詛咒你做個被小怪獸打的凹凸曼!
而實際上,前兩天,仁王剛剛因爲換裝成柳生在中午逃出學校打牙祭的事情被學校風紀會“追殺”,而柳生,正好是學校的風紀委員。
【插播小劇場:】
風紀會辦事員A(此君蹲守校門口):柳生君,你要出去?
柳生(仁王扮):啊,我去學校周圍逛一圈,看有沒有人偷溜出去了,馬上回來。
風紀會辦事員B(此君同A蹲守校門口):哦,那你出去吧。
柳生(仁王扮):推推眼鏡走了。
過了一會。
柳生(真人):發現仁王不見了,覺得不對勁,急匆匆的走出校門。
風紀會辦事員A(蚊香眼):小B啊,我是不是眼睛不好使了?這麼突然看見有兩個柳生君?
風紀會辦事員B(發呆狀):不對啊小A,我怎麼也看到了……
A&B(內牛):有……鬼……啊……
這幾天他哪裡敢惹自家搭檔啊。
“噗哩,……那家蛋糕店的味道,和知暖做的很像。”仁王停頓一下,才說出實話來。
只是很像而已,畢竟不是她做的。他在吃的時候,有時候會想,如果是她,會再少放一點奶油,會再加些杏仁……如果是知暖,她那個熟悉的味道,少年相信自己一定能吃出來——畢竟已經是那麼那麼熟悉的口感了。
可現在,他卻只能用盡可能相仿的味道來麻痹自己逐漸變得挑剔的味覺,很悲哀。
柳生沉默了一會子:“仁王……香椎的事情……”他雖然不甚清楚,但是看最近跡部一直忙著找心理醫生,和仁王的心情,還有香椎性情大變這幾點,也能猜到些什麼。
“總要解決的,狀況還沒到太壞的地步。”仁王雙手交疊放在腦後,懶洋洋的兜著自己的腦袋,也不怕亂了髮型,他的目光渺遠的看向碧藍的天空。
是啊,總要解決的,無論結果如何,在它出來之後,都只能選擇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