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侍衛(wèi)繼續(xù)回去看管住沈峻楠,自己這邊暫時還顧不上。侍衛(wèi)答應(yīng)著去了。
沈峻熙坐下想了一會兒,門外的兵士進來一個,躬身稟報道:“王爺,外面來了幾個人,說是濟南府的巡撫求見!”
沈峻熙點點頭:“叫他進來。”
兵士出去,一會兒,進來一個四十多歲,身穿官服的人,進門就躬身行禮道:“參見王爺,下官濟南府巡撫周文斌。”
沈峻熙冷笑著道:“周文斌,你可知罪?!你下轄的幷州出了這麼大的走私案子!幾千斤的鐵叫倭人弄去了!你死罪難逃!”
周文斌‘噗通’就跪下了,渾身打顫,額頭上的汗直往下滴:“下官該死,下官疏忽,下官該死!”
沈峻熙將桌上的口供,還有所有的證據(jù)全都扔到了他的面前,道:“看看吧!一張張看完在說話!”
那周文斌就跪在那裡,一張張的拿起來看。
兵士進來一個,稟報道:“王爺,那條倭人的船上,銀子點清楚了,一共是兩萬兩。還有單獨的五百兩金子。”
沈峻熙點頭:“一兩不少,記錄在案!”
兵士答應(yīng)一聲去了。
那周文斌在下面一聽,這位鐵面無私啊!只能趕緊的看那口供,儘快的把事情來龍去脈的弄清楚。
一看這裡面不停的提到‘沈峻楠’,周文斌就愣住,沒敢擡頭,不過已經(jīng)知道,爲(wèi)什麼這位遠(yuǎn)在應(yīng)天的永平王爺,能大老遠(yuǎn)的跑到這幷州來剿滅倭人。
他跪著在看口供,沈峻熙也在思考著,怎麼處置沈峻楠。照理說,沈峻楠是必死無疑的,但是,沈峻熙還是想求求情。
畢竟是自己的弟弟,況且,他也不是很死板的人,一點也不迂腐,公事公辦到了六親不認(rèn)的地步,該給自己謀點私利的,他也會謀一點的。
等周文斌看完了,苦著臉磕頭道:“下官的疏忽,下官的失誤!下官對手下看管不嚴(yán),下官責(zé)無旁貸,無話可說!”
沈峻熙冷聲道:“你是不是常年在濟南府,也不四處看看?”
周文斌苦著臉道:“臣……下官去年才上任的,海邊倭寇鬧得兇,一直都在那邊……濟南府也有很多事,發(fā)生了一件大案子……”
“倭寇不是一直都在海南那邊?這邊來的少,去年這邊鬧過倭寇?”沈峻熙皺眉道:“濟南府的大案子,與你何干?”
“沒……”周文斌就啞口無言了。
沈峻熙皺眉擺手:“行了行了,起來吧,你帶來的人,去接手審案子吧,還有,該統(tǒng)計的你的人趕緊統(tǒng)計,這個案子,我已經(jīng)給皇上呈報上去了。”
周文斌聽得一驚道:“王爺,您已經(jīng)報上去了?”
沈峻熙點頭:“是啊,我拿了一個朝廷命官,五品的知府,還拿了潘嬪的弟弟,兵部侍郎的表弟,不趕緊的上摺子,難道先叫他們倒打一耙,先告我一狀?”
周文斌吃吃道:“但是……但是這裡面……”他小心的看著沈峻熙:“這裡面有個叫沈峻楠的……”
沈峻熙點點頭:“我知道,那是我弟弟……你幫我個忙,把他的事情掩藏下去,保住這個人,別的,全都秉公辦理。”
周文斌想了想,忙點頭道:“是!下官一定盡力!”他心中鬆了口氣,若是王爺要保住他弟弟,那麼,王爺就不會找自己的麻煩,這就行了……
說起來,巡撫大人也很冤枉,整個山東都是他的管轄,山東又是沿海,海岸線很長,到處都是倭寇,這兩年倭寇鬧得兇,他也真的忙不過來。
這一下子放心了,巡撫大人就站起身,叫跟著自己來的人,刑名師爺去審問犯人。好在兵士們已經(jīng)大致的審過一遍,把那些什麼都不知道,或者只知道一點點事情的人已經(jīng)篩了下去,他們只要審問那些有問題的。
另外帶的文書,整理卷宗檔案。
沈峻熙這才抽空回了一趟府邸。
侍衛(wèi)將沈峻楠看管在前面的外書房裡,沈峻熙回去了,侍衛(wèi)迎出來躬身道:“王爺。”
屋裡的沈峻楠一聽見這一聲,簡直都沒命了,衝出來哭著叫:“大哥!大哥饒了我吧!大哥,看在父親的份上,看在……母親的份上,救救我,千萬別叫人殺了我……大哥!”
沈峻熙皺著眉頭站在院裡冷冷的看著他。
聽見動靜,沈蓼輔也跑了出來,沒敢過來,站在月亮門那邊看著。
沈峻熙冷聲道:“沈峻楠,你做這件事的時候,想沒有想過,你姓什麼叫什麼?你的父親,你的祖父,你的老祖宗!他們世世代代,拼死拼活在戰(zhàn)場上打下來的這名聲,這爵位!你要把沈家祖祖輩輩的辛苦全都一朝毀了?!”
沈峻楠連連的磕頭,不停的哭著:“不敢,不是的,是他們逼我的,是他們逼我的!”
沈蓼輔在那邊看著,撇開了頭,真不想看父親的這個樣子,真覺著……大伯父說的對,祖祖輩輩的名聲,就叫父親這一件事就毀了!
沈峻楠哭的聲嘶力竭的,一個勁的說著他是被逼的。
沈峻熙怒道:“好了別喊了!我就實話告訴你,確實,我這一次保住了你,皇上治罪的名單裡不會有你沈峻楠的名字……不過你給我聽清楚,我這樣做不是爲(wèi)了保住你,是爲(wèi)了保住我沈家的名聲,我世世代代打下來的名聲!不想叫你這個不知好歹輕重的混賬東西給毀了!”
沈峻楠一聽,原來……哭喊聲立刻就小了很多,心裡鬆了口氣,很安慰,果然……大哥還是不能放棄自己的!
沈峻熙厲聲對侍衛(wèi)道:“給我盯住了他,不準(zhǔn)他到處亂跑!前面衙門在審案子,需要的時候就領(lǐng)他過來!”
侍衛(wèi)忙答應(yīng)了一聲。
沈峻熙這才拂袖而去,真的連看都不想看沈峻楠一眼。
侍衛(wèi)把沈峻楠又給請進了屋裡,沈峻楠知道自己沒事了,總算是放了心,擦了擦臉上的汗和眼淚鼻涕,又去洗了個臉,覺著肚子餓了,便走到門口叫:“來人,給我端點飯菜上來!這府裡還是不是我的府邸?怎麼老爺餓了,都沒人管?!”
侍衛(wèi)們互相的看了一眼,簡直無語。
還在院門口的沈蓼輔聽見了,半晌又氣又急又無奈。
沈峻熙回到了衙門,周文斌這邊又問出來的一點事情,那艘來接貨的船,這一次卻不是從東邊直接過來的,而是先去了一趟朝鮮,從朝鮮過來的。
沈峻熙一聽,馬上就蹙起了眉頭,朝鮮?倭人和朝鮮有什麼聯(lián)繫?不是打過仗,倭人佔領(lǐng)了朝鮮,還是我大明朝的人過去幫著把倭人趕走的,怎麼?倭人又去了朝鮮?
想著這個問題,覺著可能裡面有大事,吩咐周文斌去審問別的人,那條倭人的船上的人,全都押過來,自己的人審問。
這會兒天都黑了。沈峻熙這邊的人裡,沒有一個會說倭國話的,本來,大明朝和倭人就是死敵,誰要是會說倭國話,都會被當(dāng)場奸細(xì)給抓起來,弄不好就是腦袋搬家,因此,也沒人學(xué)那倭國的話。
但是審問就需要懂他們那兒話的人,沈峻熙只好叫侍衛(wèi)上街去找,這個地方做生意的那麼多,也許會有懂倭國話的人。
侍衛(wèi)上街找了半天,打聽來打聽去,終於找到了一個。領(lǐng)著來審問,沒想到那些倭人竟然還挺橫,一個個咬緊了牙關(guān)不說。
沈峻熙告訴兵士,不用手下留情,什麼歹毒的手段,儘可以往這些人身上用!那兵士有了尚方寶劍,更是肆無忌憚了,自古以來,能聽過的所有的惡毒的用刑手段,全都在這些人的身上試了一遍。
子夜。
就聽見衙門裡不時的傳來各種鬼哭狼嚎聲,好多夾雜著倭國話的謾罵聲不絕於耳,罵過之後,緊接著又是更慘厲的慘叫聲。
衙門的正堂,周文斌正跪在地上,看著手裡的卷宗,這一次,不是永平王爺叫他跪著的,而是他自己跪著……在地上鋪著毯子,整整一地,全是卷宗、口供等等的東西,案幾上根本就放不下,周文斌乾脆就放在地上,一一查看。
“王爺,這裡!您看,這裡寫著,什麼王子?”周文斌突然的叫了一聲,站起來,拿著一個卷宗過來。
沈峻熙就坐在案幾後面,閉著眼睛,累得差點睡著了,被周文斌一嗓子喊聲驚醒了,一下子坐起來:“什麼?”
周文斌一看,原來王爺睡著了,抱歉的道:“王爺……您累了吧?”
沈峻熙搖搖頭沒說話,道:“是什麼?”
周文斌便道:“您看看,這上面寫著,倭人正在和朝鮮人交易,用扣押的朝鮮王子,換取倭人曾經(jīng)掉落在朝鮮的一把軍刀……您看看,好像就是幾年前您帶兵援助朝鮮,和倭國打仗的那一次的遺留事情!”
沈峻熙‘哦’了一聲,接過去看了看,果然是和周文斌說的差不多,他略微的想了想,就有些變色的道:“哎呦,不好!倭人可能會來搶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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