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就鬆了口氣笑著道:“哀家今天高興,就指個婚吧!舒太妃的侄孫女叫若夕的,給沈家老二!過幾天……對了,日子哀家乾脆也定了,再過三個多月就是哀家的六十大壽,是個好日子,他們的婚事,就定在那天吧!”
此言一出,包括舒太妃在內(nèi),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
皇太妃還覺著自己辦了件好事,笑著道:“不用謝恩了,哀家也累了,你們也回去吧。”
衆(zhòng)人愕然的這纔想起來謝恩。
舒太妃不由得心裡暗暗的叫苦!她那侄孫女,是她最出色的,長得最好看的一個侄孫女!連永平王爺?shù)膫?cè)妃位置都看不上,盯住的就是永平王妃的位置!可現(xiàn)在老糊塗的皇太后竟然直接把侄孫女許給了沈家老二!那二爺……什麼官職都沒有!算個什麼東西?!
舒太妃現(xiàn)在就是後悔!沒有早點跟皇太后說清楚!皇太后難道以爲(wèi)自己的侄孫女,只要嫁進(jìn)永平王爺?shù)募议T就行?嫁給誰都無所謂?!
蘇沐涵已經(jīng)憋著笑站起來,躬身行禮謝恩了,大家現(xiàn)在都是知道舒太妃大約是吃了個啞巴虧的,心裡都在暗笑,起身告辭出來。
走到了慈寧宮的門口,沈峻北這纔回頭看了一眼,道:“舒太妃……這次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衆(zhòng)人都抿著嘴無聲的笑。從那邊過來了一個宮女,低頭走到了蘇沐涵身邊,輕聲的說了句什麼。蘇沐涵擡頭望她示意的方向看過去,見那邊的屋檐下,站著個身穿翎羽緞子裙,莊重富貴的一個婦人,蘇沐涵忙微微的蹲了蹲身。
那邊的婦人已經(jīng)揮著手走了。這邊的宮女也急忙跑上前去跟上。
“這是陳貴妃吧?”沈峻熙問道。
蘇沐涵點了點頭,輕聲道:“跟我說實在不方便進(jìn)去,不過在這邊一直等著,若是有事,自然會出手幫忙……現(xiàn)在叫咱們不用過去感謝,就當(dāng)不知道。”
沈峻熙點了點頭,這宮裡的人情複雜,互相都是千絲萬縷糾結(jié)的關(guān)係,他們弄不明白,自然是照人家說的來,別過去道謝,反而還惹了新的事情出來。
他順手就把蘅哥兒抱了起來,道:“走吧。”他一隻手扶著蘇沐涵的腰,幫她撐著一點,也知道剛剛站的時間太久了。
出了內(nèi)城門,馬車過來,沈峻熙先將蘅哥兒放在車上,不顧周圍人的眼睛,將蘇沐涵打橫抱起放在了車上,道:“站的時間長了吧?”
蘇沐涵冷不丁的一點沒想到,漲紅了臉白了他一眼。
沈峻熙毫不介意,轉(zhuǎn)頭吩咐沈紫蓮:“趕緊上車!”又問旁邊的侍衛(wèi):“從宮裡帶出來的那個婦人,給你們了嗎?”
侍衛(wèi)一愣,道:“沒見什麼婦人?”
沈峻熙臉一沉,邁腿進(jìn)宮就要去找皇上!正在這時候,兩個太監(jiān)扭著寶釧兒的胳膊追來了,氣喘吁吁的道:“王爺,王爺!這個犯人,皇后的人說,要交給您的!”
沈峻熙這才點直頭道:“正是。”扭頭看了一下侍衛(wèi),侍衛(wèi)已經(jīng)上前去把寶釧兒抓過來依然是反扭著胳膊押著。
車上的蘇沐涵挑著簾子看著,見那寶釧兒,垂著頭一耷拉一耷拉的,一點勁都沒有,好像是捱打了?
沈紫蓮也在偷偷看著,低聲道:“大嫂你看她的腿!”
蘇沐涵聞言往寶釧兒的腿上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寶釧兒的膝蓋處鮮血已經(jīng)染紅了!小腿是以一種奇特的方式往側(cè)面拖著,一看就是打斷了!
沈紫蓮輕聲道:“矇騙皇太后,狀告王妃,這個潑婦膽子也實在大的出了天了!”她放下了簾子,扭頭對蘇沐涵輕聲道:“嫂子,這樣的人,你可不能心軟,要好好的整治她。”
蘇沐涵淡淡一笑:“放心吧,我沒那麼好心。”
回到了他們這邊的宅子。
這個宅子還是上一次沈峻熙從朝鮮回來的時候,皇上賞賜的,並不大,因爲(wèi)在這北京城裡,侯爺將相的太多了,住的都是爲(wèi)官的,大宅子也太多了,沒那麼大的地方。
沈峻熙從沒有在這個宅子住過,這一次還是先派了人過來打掃收拾了。這幾天住著倒是挺方便的。
進(jìn)門的時候,方想和陳洛魁也迎了出來,陳洛魁是爲(wèi)著這件事跟著來的,自然也關(guān)心,進(jìn)宮這麼長時間,他能不著急嗎?!
迎出來看到蘇沐涵被沈峻熙扶著,還嚇了一跳叫道:“怎麼了?!難道……”
沈峻熙笑著忙道:“沒有沒有……沒有被用刑,不過就是站的時間久了而已。”
陳洛魁鬆了口氣。
蘇沐涵笑著對他道:“我們出來的時候,看到陳貴妃了,勞煩她一直在慈寧宮外面等著,真是不知道怎麼感謝好。”
陳洛魁忙搖頭道:“沒事……她和皇后有些嫌隙,大約是不太方便進(jìn)去……”
沈峻熙道:“進(jìn)去再說吧!”
衆(zhòng)人這才一起進(jìn)了屋子,進(jìn)屋蘇沐涵也就顧不上其他,爬上炕靠著靠墊,這才舒服的呼了口氣出來,剛剛真站的她腿有點哆嗦。
其他的人全都散開坐在屋裡的椅子上,丫鬟們進(jìn)來端茶遞水,沈峻熙叫丫鬟過去給王妃揉揉腿。
若夢在蘇沐涵的腿上放了塊墊子,輕輕的給她揉著。
陳洛魁道:“事情還算順利?”
沈峻熙點點頭,將情況大概的說了說,前面誰也不知道是如何的,蘇沐涵少不得,端著茶杯將前面的事情說說,叫大家都放心,說完了,茶也喝完了。
衆(zhòng)人都是大大的鬆了口氣,沈峻北道:“這個舒太妃真的是太可笑了!”
沈紫蓮轉(zhuǎn)頭看著他笑著道:“峻北……我真的沒想到,你在那個時候,竟然那麼清醒,說的話都在點子上,比我強多了。”
沈峻北就道:“那當(dāng)然……大姐還以爲(wèi)我小?”
衆(zhòng)人笑了起來,沈峻熙笑著道:“你們兩個,我真要好好謝謝,叫你們來太急了,路上肯定很辛苦。”
沈紫蓮和沈峻北忙笑著道:“大哥竟然說這樣見外的話!”
沈峻熙笑著道:“不是見外,是真的心裡感謝,雖說是親兄弟姊妹,可能幫上忙,而不是搗亂,這已經(jīng)是很不錯了!”
沈峻北和沈紫蓮訕然,當(dāng)然清楚,大哥這說的是二哥沈峻楠……
沈峻熙又轉(zhuǎn)頭對陳洛魁道:“洛魁,這一次真的是感謝你鼎力相助!要不是你跟我們說了怎麼回事,今天真不好過關(guān)!肯定被舒太妃打的措手不及……”他站起來,鄭重的給陳洛魁作揖:“感謝感謝!”
陳洛魁慌得忙起來,雙手扶住他笑著道:“哎呀,咱們之間還用的著這樣客氣?說起來,咱們一起上的朝鮮戰(zhàn)場,肝膽相照的兄弟!”他撓了撓頭,訕然的看著蘇沐涵道:“不知道能不能高攀的起……”
蘇沐涵‘噗嗤’的笑了。
沈峻熙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說話突然不囂張了,這樣低姿態(tài),我實在不習(xí)慣!哈哈,你想的我知道,等晚上咱們喝酒的時候,細(xì)細(xì)說!”
說著吩咐丫鬟:“今天飯菜豐盛一點,準(zhǔn)備酒席。”
丫鬟忙答應(yīng)了,趕緊的出去準(zhǔn)備。
屋裡的氣氛熱絡(luò)了一些,大家笑著說著今天的事,蘇沐涵道:“不過雖說舒太妃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可到底咱們也沒佔什麼便宜,那叫什麼若夕的,不是要進(jìn)門了?我真發(fā)愁,不知道和舒太妃做親家,是不是又要雞飛狗跳的過日子了?!”
沈峻熙嗤的笑了,道:“這個你還真不用擔(dān)心!你忘了,府裡還有個老王妃呢,她一定會衝在前面的!”他冷笑著道:“舒太妃不是很想和我永平王結(jié)個親麼,那就讓她試試吧!”
晚上,果然是一頓豐盛的宴席,衆(zhòng)人熱鬧了一番。
第二天,陳洛魁就告辭要先回去,他也沒必要在京城這邊多逗留。沈峻熙答應(yīng)著正準(zhǔn)備叫人幫他收拾,沈峻北就進(jìn)來了,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他也要先回去。
沈峻熙驚奇的道:“你就等這一起回去就是了……就算是耽擱,也耽擱不了幾天!”
沈峻北紅著臉道:“是因爲(wèi)擔(dān)心家裡的鳴虹……我走的時候,鳴虹才診出來,好像是懷上了……”
此言一出,旁邊的蘇沐涵和沈紫蓮驚奇的忙過來:“你怎麼不早說!”兩人都埋怨起來。
沈峻北撓著頭道:“沒有確診,只是找了個大夫看了,說可能是……我急著來,就沒有在等。”
蘇沐涵跺腳道:“哎呀,真是的……不知道鳴虹一個人在家裡怎麼樣。”
沈峻北反過來忙安慰她:“嫂子您放心吧,鳴虹不是個吃虧的脾氣……”
沈峻熙便道:“那好吧,你就和洛魁一起走,正好路上有個伴。對了,你回去了馬上去我岳父家一趟,告訴他們,已經(jīng)沒事了”
沈峻北忙點頭答應(yīng)了。
這樣說定了,當(dāng)天也沒走成,收拾準(zhǔn)備了一下午,第三天才啓程的。而沈峻熙和蘇沐涵暫時還住在京城,等著皇后的召見。
京城的氣候有些乾燥,蘅哥兒十分不適應(yīng),過了兩天就病了,找大夫看病吃藥,診治了兩三天的,這纔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