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宛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團扇,嘴角輕輕揚起,“我記得小時候玩躲貓貓,她爲了贏,總愛躲到二叔母的院子裡,那時候二叔母既要打理府內外的事務,又要出去應酬,每日忙得不可開交,最厭惡旁人打擾你。
所以玫姐兒一躲進你的院子裡,就誰都不敢去找她了,她輕輕鬆鬆便贏了我,說起來這事還真叫我意難平啊。”
“都,都什麼時候的事了,你提那做什麼?”肖氏心頭一凜,明明想要跳過這個話題,卻有忍不住貶低傅宛幾句,“幾歲的事記到現在,我倒是不知道你竟這麼小心眼,果然是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我養了你這麼多年,你一點好的都學不會。”
傅明忠不是小心眼的人,且肖氏也不敢這麼說他,她嘴裡那個“老鼠”指的只會是白氏。
孃親去世多年,且不說人死如燈滅,不該如此辱罵亡故之人,就說她肖氏之前還從孃親的田莊鋪子裡頭搜刮了不少銀子,這會兒竟還有臉把髒水潑到孃親身上。
傅宛停下搖扇子的動作,在最近的圈椅坐下,理了理衣襟,“我當然要記得了,第一次受騙之時正值盛夏,我將府中找了個遍,熱得我都中暑了還掛念著她,後來才知道她卻躲在你房間裡享受冰酪。”
“傅宛!”肖氏聽著“你房間”這三個字冷汗直冒,她算是明白了,傅宛今日就是來搗亂的,故意害她和玫姐兒,“你個小賤人趕緊滾回你家去,這裡已經不是…… ”
李皋莫名覺得這幾個字刺耳,轉頭看了眼傅宛,沒想到她竟然完全不在意,他不高興道:“側妃趁夜偷逃出府,岳母還請行個方便,讓我去後院找一找。”
“她,她不在…… ”肖氏哪裡能料到李皋變臉這麼快,張口欲要阻攔,李皋卻兀自帶人朝後院走去了。
李皋氣勢洶洶,上位者獨有的威嚴全部展露出來,連肖氏都發怵,急得團團轉卻不敢阻止。
院子裡,傅玫坐立難安,隔一會兒就讓下人去打聽李皋走沒走,每次都等來沒走的回話,氣得她在心中罵了李皋祖宗十八代。
正罵得盡興,她聽到一串腳步聲,震驚擡起頭,就直直撞上李皋的怒容,她差點心梗了。
“二皇子。”傅玫恐懼地往後退幾步,指尖都在發顫。
“身爲皇子側妃,未經同意連夜跑出府,你是有幾條命夠你揮霍?”李皋步步逼近,俊朗的五官因爲憤怒變得扭曲,似地獄裡來的煞神一般。
傅玫雙腿一軟,倒在後面的椅子上,驚慌失措間瞧見緊跟而來的傅宛。
定是傅宛在害她!
一抹恨意劃過傅玫的眼底,她纔要發怒,對上李皋噴火的眸子,她臉色煞白,“宛姐兒,我只是太想孃親了,你幫我和二皇子說說情吧。”
“清官難斷家務事,你們的事還是自己解決吧。”傅宛聳聳肩,“玫姐兒在父皇那兒已經失去了體面,要是再讓父皇知道她今日的所作所爲,只怕更厭惡她,甚至還會牽連二皇子。二皇子還是把她看好了。”
李皋眸色微暗,任憑傅玫再抗拒,他也將人抓住了,丟下一句“多謝提醒”就扯著傅玫匆匆離開。
如今李皋正在氣頭上,對傅玫沒有絲毫憐惜,完全按自己的步伐走,傅玫的腿沒有他的長,他走一步,她得走兩三步才能趕上,經常被扯得跌跌撞撞的,很是狼狽。
傅宛目送他們離開後,樂呵呵地正要離開,肖氏叫住了她,“你既然嫁給了六皇子,爲何還要聯合二皇子來對付玫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