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奇異的叫聲過後,在我的腦袋裡“嗡嗡”的直響,讓我有種想死般的衝動,過了許久,終於劇烈的頭痛結束了。
當我再次擡起頭的時候,我周圍的一切事物都變成了停止的畫面,不可思議的我摸起了地上一顆剛纔掉落的空彈殼,放在了半空之中,那彈殼居然就定定的立在了虛無的空氣上。
我走到了林婉和胡飛的面前,他們好像完全感受不到我的存在,只是還向著剛纔我跪下的方向看去,胡飛緊皺的眉頭,在臉上形成的條條溝壑清晰可見,林婉的淚水也還在臉上倒掛著,停在了她的俏臉上,我伸出手輕輕地爲她擦掉了淚水。
可她還是像個靜止的木偶,停止不動,我使勁的猛敲了幾下自己的腦袋,以證明這一切都不是幻覺,這次我緊緊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可當我再次張開之時,這次身邊的景物又一次發生了變化,我身邊所有的人和物,都已經一幅幅生動的畫面,每一秒過去發生的情景,都一幀幀的定格在了我的眼前,形成了一個長長的相冊集。
我就像是站在另外一個世界的人,從另一個視角看著之前發生所有事情,我用手輕輕地一劃那些相冊上逼真的圖畫,手指上傳來了一種果凍般的觸感,畫面上也開始蕩起了層層漣漪。
我像平時拿著智能手機滑屏看圖一樣,把眼前所有的畫面不停地向左翻閱著,我看到了闕天龍開啓時鐘前的仰天長嘯,也看到了老鷹被赫斯塔爾***殘忍的掃射。
我加快了手指滑動的速度,這一下直接把時間點劃到了老週一夥人帶著愛莎衝進病房來的那一幕,然後我輕輕地點擊了下畫面。
定格的場景又開始活動起來,我清楚地看到闕天龍從病牀上站起來,來到了老周的身邊,開始對著我們說了狂妄的話語。
我趕緊又點了下畫面,讓時間停住,這時,我的頭又開始劇烈疼痛起來,我痛苦的跪倒在地上,發了瘋的想搞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突然,我猛的擡起頭,看到了我現在所在空間的全貌,那是一個巨大的方盒子,在這個方盒子空間的天花板上,牆壁上,甚至是地板上,都是各種各樣的定格畫面,而且都是我最近這幾個月來發生的所以故事情節。
我站起身,邁開步伐,大膽的向著前方走去,於是腳下的畫面開始飛速的旋轉,我小跑了十幾步後驟然停住,居然看到了王科長在新安市公安局小會議室,第一次召集我和胡飛泰山談話的場景。
我蹲下仔細點開畫面,看到了王科長命我爲特別行動小隊的隊長,王泰山那不情願的表情讓我記憶猶新,可是我又瞬間想到剛纔已經壯烈犧牲的泰山,我不由得捏緊了拳頭。
我的眼淚奪眶而出,沖刷了我的眼珠,眼睛裡灼熱的感覺漸漸消失,紫色的瞳孔逐漸變得暗淡,最終又恢復了黑色,我也不在剛纔那個巨大的方盒子之中了。
環顧下四周,看著依舊還在定格中的胡飛林婉,我又狠狠地一眨眼睛,他們馬上又活動了起來。
“李隊,剛纔那團雲霧是?我們現在....誒?你剛纔不是還在病牀那裡?現在怎麼到了我們面前了?”胡飛驚訝的問我。
“李哥你身上....你沒事吧?你怎麼瞬移了?”林婉也同時長大了嘴巴,可是比起內心的疑問,失去戰友的痛苦明顯更難以平息,說話間她的眼淚又下來了。
“泰山,還有愛莎...都....嗚嗚嗚。”林婉痛苦的捶胸頓足。
我什麼都沒說,走到了泰山的屍體前,幫他翻了個身,輕輕地爲他合上了雙眼,然後又來到病牀邊,把愛莎的身子也平整的放在了地上,爲她合上了雙眼。
做完這一切,我來到放著兩個時鐘的病牀上,伸手拿起了已經合併的時鐘,剛纔濺在上面的鮮血,現在都不復存在了,時鐘乾淨的就像沒有被任何東西浸溼過一樣,我拿著它回過頭,對著他倆淡淡的說了句:
“世間所有人都爲了得到它而犧牲性命,它究竟是神器還是怨器呢?我想,這一切都在於如何使用的那個人身上。”說完這句話,我一隻手脫下了身上的風衣,把時鐘包裹在了裡面。
“李隊?我們局的警車恐怕馬上就到了,時鐘雖然找到了,你我林婉可能都要被帶走審問去了?闕天龍的已經成了乾屍,看到剛纔紫色雨霧畫面的我們,該怎麼給局裡彙報?我的好兄弟....我的好朋友...都爲了這該死的時鐘犧牲了!我他媽砸了它!!“胡飛哽咽著,就跑過來想要搶走我手裡的時鐘。
“小飛,你別衝動!我李木豪發誓,會救回他們的!”我一手護著時鐘,一手死死的拖住胡飛的胳膊。
“人都死了!!你拿什麼救!!!”胡飛咆哮的聲音已經破音。
我把兜著時鐘的風衣使勁打了個死結,推開他扛在肩上,擰著頭狠狠的說道:
“他們是死了,可是現在我李木豪已經不是當初的我了,也許是造化弄人,也許是陰差陽錯,但是這些都不重要了,我既然現在擁有了時鐘的神力,我就應該肩負起更大的責任,我相信我不光可以救活他們!我還要讓這些犯罪分子們得到應有的嚴懲!!”
胡飛聽到我說完這番話,立刻眼中放出了希望的光芒,他興奮的看著我說:
“這麼說來,剛纔那股電流通過你射出的那隻箭,把神力傳輸到了你的身上??”
“可以這麼說,不過我現在還沒有徹底掌握使用神力的方法,我們可能還是要儘快找到那本古籍,此地不宜久留,同事們一會要趕來了,縱使我們有八張嘴也解釋不了現在的情形,快走吧!”我拾起地上的反曲弓就往門口走。
“可是....泰山和愛莎他們還在這裡....”林婉有些不太想走的看著倒在地上已經死去的戰友。
“走吧!我們暫時先讓警察處理下現場,到了地方我再慢慢給你說如何救他們!快走,不然來不及了!”我催促著林婉和胡飛,雖然他倆都不情願,但都還是最終隨我一起上了林婉的車。
我看到林婉的情緒極度低落,於是我要來了鑰匙啓動了車子,車子剛竄出醫院停車場,我就聽到了震耳欲聾的警笛聲,似乎有一大批警車正在趕往現場,不過也是順理成章,一宗如此殘忍而離奇的兇殺案發生在了凌晨的第四醫院,情節可謂是相當嚴重。
我們仨打跑出醫院的那一刻起,就同時變成了嫌疑犯,不光是私自從槍械庫偷回配槍,處在調查期的我們還溜出了警察局,並且參與瞭如此說不清的一場槍戰中,恐怕是沒人能證明我們的清白了。
所以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儘快使用這個能力回到過去重新改變歷史的進程。
我們現在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我心一橫,開著車子奔向了郊區,想找到一家酒店落腳,心中越是著急,就越想快點趕到,於是我腳下的油門加重了許多。
凌晨的街道雖然沒有幾輛車,可是開的像瘋狂老鼠一樣的我,也是不停地在變道超車,速度眼看就上了100碼。
“李隊,你彆著急,安全重要!”胡飛在副駕駛看到我開的太快了,想讓我放慢點速度。
可是開著開著,我的腦子裡突然想起了“嗡嗡”的迴響,腳不受控制的把油門又加重了一些,我眼睛傳來一陣灼熱,再次睜開眼睛之後,我發現我車子四周所有的景物都放慢了好幾倍,身旁的車輛就好像是一隻蝸牛行駛在路上。
我望著前方的街道,能清晰地看到3條街後的紅綠燈還有幾秒變燈,甚至還能感應到四五公里以外立交橋下,發生了一起追尾事故,我耳中若隱若現的聽到了事故現場的人們在激烈的爭吵著,然後,街道上每臺車子里人們的對話,都像是灌耳音一樣從四面八方傳入我的大腦。
我看著眼前儀表盤上的時速表,速度已經接近了145碼,腳下的油門已經深踩到了地板上,可是我看到的玻璃外的景象依舊很慢,我甚至可以靈活的操控著我手中的車子,避開一隻即將撞上車玻璃的蒼蠅。
我一偏頭,看到了胡飛緊緊握著自己的安全帶,慢動作般的張大嘴巴衝我大喊,手指不停地在我衝著前方揮舞,像是在提醒我看著前面的路,可是他嘴裡發出的聲音在我聽來,更像是壞掉的錄音機一般,遲緩而冗長。
我從來沒有如此輕鬆地開過車,我自己的行動速度彷彿要大於周遭所有的一切,可以隨意的在每一個街角急轉彎,還能避開任何一輛行駛緩慢的車,我突然清晰的看到,在下兩條街東邊的盡頭,有一家快捷酒店。
於是我一陣飛馳,最後安全的把車停在了酒店門口的車位上,可是我把車剛剛停下,就回頭看到了驚魂失措的兩個人,他們不停地在責怪著我開的太瘋狂,不顧性命似的。
就在我覺得他們太囉嗦,想要開門下車的時候,胡飛一把拽住了我,惶恐的盯著我的眼睛顫抖的說:
“李隊...你的眼睛,怎麼變成紅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