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者式的人物可能是世界上最好搞定的人，但是同樣也可能是最難搞定的人，因爲商人和政客都是可以妥協的，你對他們提出一個要求，他們首先想到的不會是拒絕，而是怎麼從這個要求中攫取足夠的好處。

但是學者型的不同，對他們來說世界很簡單，非黑即白不存在中間的那條灰，所以在他們的詞典裡就沒有“妥協”“協商”這些詞，這也是很多人頭痛的理由。

不過對於文內託方熹並不擔心：

“我們這次過來帶著‘虛擬風洞’實際上就是一個魚餌？”

“而且目前看來文內託對於這個魚餌非常感興趣，他可以對於電競不感興趣，也可以對於競技不感興趣，但是對於這種新技術我相信他是無法不感興趣的。”

陳宇點點頭對於方熹說的話表示贊同，但隨機疑惑道：

“您之前不是說過這個技術只是暫借法拉利麼？那現在如果再改口豈不是……？”

方熹伸伸懶腰毫無心理壓力道：

“我是說了這個基於VR的虛擬風洞不可能給他們，但是我沒說不可以爲他們開發一個新的虛擬風洞啊。”

“相同的功能，不同的內核，這樣算的上是兩全其美，我既沒有食言，他也能得到他想要的好處，真正的兩全其美。”

陳宇再次思考了一下再一次提出了異議：

“但是如果文內託是古典主義的汽車工程師呢？BOSS你知道的，現在歐美這邊吃飽了撐的很多這種人，拒絕工業化，拒絕信息化，拒絕轉基因，甚至拒絕疫苗等等，如果文內託認爲boss你在開啓汽車工程上的信息虛擬化，但是他剛好是個古典主義者怎麼辦？”

“那我就去死。”方熹翻了個白眼道：

“我知道你是在考慮各種情況的預案，但是這種概率這麼小的的情況就別舉例了，不然的話我建議你考慮一下明天我們在談判的時候小行星墜落要怎麼辦？”

陳宇面無表情嚴肅道：

“現在地球外太空有嚴密的監測，小行星基本不可能突然到達，但是根據統計，大約7500人中就有一個人有古典主義的潛質，這比起來近乎不可能的小行星墜落可能性大了十萬倍以上，所以我覺得古典主義者備案還是比較實用的。”

方熹左右瞧了瞧陳宇這張一臉嚴肅的面孔，不太能分辨陳宇是在說真的還是說笑：

“七萬五千分之一的概率有古典主義者？”

陳宇點點頭，面不改色道：“是的，我自己統計的。”

“?”

方熹無語凝噎。

扯淡的略過不提，方熹對於陳宇的打探基本滿意，而陳宇對於方熹的戰果就是屬於驚爲天人的級別了。

“老闆你這是真的富可敵國了呀！”來自陳宇的吹捧*1。

“我知道。”方老闆雲淡風輕的受了這一記馬匹，寵辱不驚。

“BOSS你這是相當於拿了兩張空白支票回來，我們鴻翼發了！”

“我曉得。”方老闆拿過來一杯白開水撥了撥浮沫，不卑不亢。

雖然有作秀成分，但是陳宇說的起碼有一半是真心實意的，起碼的來說，方熹的這波操作在世界範圍內能做出的人也不多。

以商人的身份與國家對話，在整個世界範圍的數量基本上不超過雙十之數，方老闆目前看來已經是一個很好的開局了。

至於方熹拿到的兩張空白的的支票，能填的東西當然不是無限的，比如意大利的核心技術或者核武器之類的都不用想，但是用來換取某些政策上的傾斜保護乃至於優待都是可能的，而在這上面，方熹和陳宇想到了一塊兒。

“關稅！”兩個人異口同聲。

現代社會，關稅這個東西說的複雜，實際上只是爲了防止某些東西向本地大量傾銷。

比如有些東西你這裡能生產對面不能生產，那麼你的產品賣到對面去基本就是壟斷的規模。而更過分的手段當然就是你去對面地界上蓋廠，用對面的原料生產產品來佔領對方的市場，這個過程中因爲沒有敵手很容易就能直接操控定價，那利潤簡直是飛起。

所以在這種簡單的意識中，最早的關稅就應運而生，無形中提高了你向對方國家傾銷的成本，你的產品被迫只能高價，從而保護對方的低價市場，讓對方有孕育此類企業的空間，在未來有奪回這類市場的能力。

當然這只是簡單的說法，因爲現代的關稅早已經是五花八門，其中還會牽涉到貿易順逆差等更加複雜的問題。早不是方熹這個三腳貓的水平能夠理解解決的。

不過方老闆有的是錢，現在這邊是夜幕降臨，國內剛好是白天，方老闆一個國際電話過去，鴻翼的相關談判團隊就開始著手組建了。

這樣一來方熹和薩利尼之間的事情基本已經解決了一半，剩下的就是雙方團隊慢慢的磋商，也就是更加細節的利益拉扯。

而這個意呆利的新總理也說得上是雷厲風行，第二天一早在早餐的時候跟方熹確認完條件需要等雙方的團隊來磋商之後，方熹眼看著接了一個關機的電話，然後就稱說還有其他的公務不便久留。

方老闆理解的點點頭，目送薩利尼早餐都沒吃完就匆匆遠去。

“人才啊。”方熹感嘆。

“實在人啊。”陳宇感嘆。

“這臉皮厚度，”方熹嘖嘖感嘆：“我感覺我這輩子都沒從政的機會。”

“對的。”陳宇順勢點頭：“老闆你要是從政了，我就麼得了。”

“?”

第一天過後也算是到了這次法拉利邀請方熹過來的主題：

F1，全稱一級方程式世界錦標賽，這項賽事對於國內的玩家相對來說比較陌生，但實際上已經火了非常之久，有人講這項比賽和奧運會以及世界盃並稱爲“世界三大體育盛事”。

雖然有蹭熱度的嫌疑，但是這項比賽無疑是在賽車這個領域最權威的比賽，因爲想要參賽的隊伍不能用市面上售賣的汽車，他們必須按照這個比賽的規模來製造賽車，比如輪胎裸露，不能有側翼之類的規則，在繁複的規則限制之下，導致這個比賽的參賽門檻非常之高——你至少需要有一個工廠爲這項比賽來專門的製造F1賽車。

但是同樣這個比賽在整個賽車領域也很有意義，所有汽車上的高新技術會首先在這個賽場上實施，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實實在在的帶動了全世界汽車技術水平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