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熹預料之中的是這個見面如同預料中很難。

雖然這個丹教授在推特上這麼剛，但是並不意味著這個大佬放棄自己的人生了，應該說他接下來的選擇會更加慎重，因爲關係到恰飯。

所以在依據著這個條件來搜索，丹教授肯定是沒打算就職一家遊戲公司的，之所以同意見面還是因爲之前狄龍直白的郵件：

“我們願意爲您開300萬美元的年薪和非常優渥的研究環境。”

這就像是方熹之前玩抽卡遊戲聽到的一句話“你我本無緣，全靠我花錢”，這種搶人也是差不多，即使丹本來的打算中沒有涉足遊戲行業的打算，但是衝著狄龍的報價也覺得對方有誠意，所以打算見面感謝厚愛然後拒絕。

“你說這個丹會不會已經答應了有些公司的條件？”方熹一邊在鏡子前試衣服一邊問旁邊的狄龍。

“這個BOSS您大可放心。”狄龍一邊給方熹熨衣服一邊道：“丹現在雖然不是教授了，但在這個領域他纔是甲方，所以他有自己的驕傲，您就算把美國買下來了告訴他只要他答應了明天就能去白宮上任，他也會告訴你讓你回去等著自己需要時間考慮。”

方熹點點頭，自尊心強的人是這個樣子的，這次的事情鬧得這麼大一方面是因爲芝加哥大學太沙雕，一方面也是丹的自尊心太強。怒剛不公平待遇固然很爽，但是也同樣因此會被少數族裔羣體惦記上，這滋味未必就好受了。但是丹依然這麼做了可見自尊心強到了什麼地步。這種人確實不太像是那種會因爲各種條件當場就答應人，待價而沽纔是這種大佬的標配手段。

“不過想不到狄龍你居然多才多藝。”看著專注的熨衣服的狄龍方熹調笑了一句。

“因爲父母在我中學的時候不在了，所以我們三兄弟一些生活上的都是我做的。”狄龍淡淡道。

想不到還有這茬，方熹趕緊道歉：“sorry，我不應該提起來這個的。”

奇怪的瞅了一眼方熹，狄龍慢慢道：“他們覺得美國太亂，所以和媽媽搬回挪威去住了，我們三兄弟覺得芝加哥亂了一點，但是還是有感情的。”

“……艸”方熹無言以對。

……

見面是在一家快餐店，根據狄龍所說是在丹教授住的附近，純粹是爲了方便，“這樣談完之後還能順便帶個晚飯，晚上就不用出門了。”這是丹教授的原話。狄龍是這麼複述的。

本來以爲丹教授是個傳說卡面，但是現在看著這個教授是一個標準的工作狂，同時還是個死宅，方熹覺得這個教授的稀有程度已經不僅僅是傳說能概括的了。

金色傳說！

金色SSR傳說！

金色SSR、UR傳說！

嗯，差不多就是這種感覺。

方熹到了沒兩分鐘之後面前坐下了一個清瘦的男人，一身格子衫，頭髮亂糟糟，鼻樑上架了一個細框眼鏡，眼鏡後面一雙灰綠色的眸子正在打量方熹。

方熹笑容不變，直接道：“炸雞？還是薯條？”

丹教授沒回答，而是直接道：“這兩天我見的人裡你穿的是讓我最滿意的。”

方熹扯了扯身上的衛衣道：“這種地方正裝確實不太適合，不過這些不重要。丹教授，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我想說，你想不想加入到一個比普羅米修斯計劃更加偉大的計劃中來？”

對付丹教授這種人方熹簡直手到擒來，對付死宅最簡單的方法是什麼？對癥下藥，就比如你給死宅推薦苦情劇，那方熹只會覺得你腦子有坑，但是如果你給死宅推銷手辦？那基本就是搶錢了。所以方熹首先就是要引起興趣，無數的資料顯示，之前丹教授最看重的就是“普羅米修斯計劃”是他最看重的東西，因爲這是一個語音交互的開源計劃，全球的開發者都能從其中受益，他之所以被開是因爲和學生起衝突，爲什麼和學生起衝突呢？因爲這羣學生佔領並威脅要斷電的大樓是普羅米修斯服務器所在的大樓，如果直接斷電，那很多珍貴數據都有可能直接化爲烏有。

所以方熹直接說有沒有興趣加入到一個比“普羅米修斯計劃”更偉大的計劃，而這個也果然挑起了丹教授的興趣，這個看起來像是大齡宅男的男人要了杯可樂，然後等著方熹拿出東西說服他。

這個接下來對方熹就是最簡單的環節了，一個虛擬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對於這個已經有無數個幻想小說家描繪過這種景色了，而方熹的厲害之處就是現在的這個VR技術提供了一種切實可行的構建出虛擬世界的途徑。

並且這種途徑在可以預見的未來似乎會非常的廉價，這纔是丹教授真正感興趣的點。神經接入網絡技術這個實際上現實生活中早就解決了這個問題，因爲人類所謂的思維實際上就是大腦皮層神經元的電信號，監控這些電信號並模擬，就是簡單的神經接入原理，但是這個技術比較雞肋，因爲成本過高，很難平民化所以沒什麼用。

因爲你即使斥資將一萬個人送進了虛擬世界那也沒什麼意義，唯有徹底平民化，每個人都能成爲這個世界的一份子，每個人都能構建這個虛擬的世界，這個世界纔有意義。

而方熹提出的不干涉神經，而是通過外界設備欺騙人的五感來構建出虛擬世界，反而在現階段更加的切實可行。

末了最終方熹才提出了他的第一個要求：

“DAN，我們華夏有一句話叫做耳聽爲虛眼見爲實，就是說只有不要看很多人說的怎麼樣，你最好都實地考察一下再做決定，所以我誠摯的邀請你到華夏來看看我們的VR工作室，相信你會有應有的判斷。”

方熹的邀請很誠摯，而且從頭到尾很舒服，方熹沒有一點市儈的商人嘴臉，丹最喜歡的當然還是方熹提出的這個VR，所以未作過多考慮丹直接答應了下來，毫不避諱地道：

“我明天還要見兩家亞太公司的代表，後天就能動身。”

方熹不奇怪，點點頭道：“那我後天直接聯繫您。”

走之前丹叫住方熹：“FANG，你的VR的計劃很誘人，它的代號是什麼？”

方熹想了想之前丹喜歡的那個計劃，還有那個頗具中二氣息的“普羅米修斯計劃”，於是毫不猶豫道：

“我的計劃代號是：創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