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菊在曾經(jīng)艱苦的年代不知道拉扯大了多少孩子,直到近些年大家都富裕了些,孤兒院也才寬裕點,程菊再也不用以前那般低聲下氣四處想辦法找錢。這段時間更是因爲(wèi)政府撥了款下來,程菊也順勢找到後繼之人,自己總算退了下來。
“我……我沒臉來。”程菊不安地拿著筷子,張建芳一邊盛飯一邊勸慰著,“我知道你是說平安鎖的事,我給狐蕓說了,那丫頭能理解,當(dāng)年要不是純金鑲著翡翠的平安鎖賣了錢,大家恐怕要一起餓死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不是這樣的!”程菊忽然放下筷子,滿臉不安。
張建芳一頓,“什麼意思?”
“我對不起那個孩子……我、我對不起她們兩個。”或許因爲(wèi)卸下了院長的擔(dān)子,程菊終於將憋在心中多年的話傾瀉而出,卻讓張建芳百思不得其解,“對不起狐蕓也就罷了,她們兩個是什麼意思?”
程菊手指不停顫抖,筷子順著指縫滾落,“當(dāng)年的孩子,有兩個。”
張建芳還是第一次聽見這種事,頓時瞪圓了眼,“那另一個呢?”
“被拐子抱走了。”程菊禁不住內(nèi)心的拷問,不等張建芳擠牙膏似的詢問,一股腦將所有的事說了出來,“襁褓裡放著的是兩個女孩,看起來一般大,按理說應(yīng)該是雙胞胎,卻長得一點也不像,狐蕓眉眼出衆(zhòng),雖然小小一點也能看出以後是個美人胚子,另一個女孩卻顯得營養(yǎng)不良。兩個人的脖子上都帶著長命鎖,我當(dāng)時不知道這長命鎖是金的,不敢把兩個孩子都收到孤兒院裡,生怕在那種世道都被餓死。”
隨著程菊的描述,一個恐怖猜想在張建芳心中漸漸成型。
“難道你……”
“一個女人恰好經(jīng)過,聽到孩子的哭聲後和我商量,她想收養(yǎng)棄嬰中的一個,說自己這麼多年也沒有孩子總是被丈夫揍。我當(dāng)時想著我這邊也養(yǎng)不了兩個孩子,就任由她把其中一個抱走了。但我越想越奇怪,一般人家收養(yǎng)都喜歡收養(yǎng)長相漂亮
的,偏偏她怎麼就抱走了眉眼平平的一個,後來我留了心去打探,才知道她是個人販子,經(jīng)常拐賣小孩,要麼挖走他們的眼角膜,或者打斷那些孩子的手腳逼著他們?nèi)テ蛴懀呷菝矊こ5暮⒆涌峙戮褪菗?dān)心特徵太明顯被對方家人找來。”
程菊失聲痛哭,張建芳滿臉震驚。
“那、那狐蕓或許還有一個妹妹或者姐姐?”如果是異卵雙胞胎,那的確會長得各不相同,長大後也難以尋找。
“我不知道那個女孩現(xiàn)在究竟如何,甚至是不是還活著。”程菊哽咽著泣不成聲。
……
大牀上,狐蕓只覺自己似是被拍上海灘的魚,只能無力地任由海浪一波一波席捲,到最後無力掙扎缺水地昏厥,好不容易中間轉(zhuǎn)醒一次,禽獸男竟然還在辛苦耕耘,狐蕓翻了個白眼,死死咬住男人肩膀,牙印陷得很深,男人發(fā)出悶哼。
天邊一線魚肚白,夜璽滿是荷爾蒙的身體抱住狐蕓,臉上掛著饜足笑容,又略帶不滿。
“我的表現(xiàn)不好嗎?”往日狐蕓雖然受不了他持久的體力,但在情動時也經(jīng)常在他背上抓出紅痕,當(dāng)然夜璽必須承認他愛死了狐蕓這份火辣,可今日的狐蕓卻興致缺缺,只有在緊要關(guān)頭才少許興奮些。
“沒什麼,只是想起點不愉快的事。”狐蕓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揪了揪夜璽耳朵,“別亂動了。”
剛準(zhǔn)備懲罰女人不專心的夜璽停下動作,捧住狐蕓臉龐將其轉(zhuǎn)向自己,鳳眼深邃又柔和。
“我想聽。”無論她的喜怒哀樂,他都願意傾聽,若是凌晨此刻在這裡,定然又要抱怨夜璽的重色輕友,往日這傢伙可是最討厭旁人說廢話的。
“懶得說。”狐蕓撇嘴將曲線玲瓏的雪白背部朝向夜璽。
這種含著鑽石湯匙出生的人又怎麼會明白自己的心情,還記得那個總是抽著煙將屋內(nèi)薰染成烏煙瘴氣的女人,會拽住她的頭髮,說狐蕓之所以能好好活到現(xiàn)在,沒有像那些孩子般被打得殘廢了
扔到街上乞討,全然是因爲(wèi)僥倖。
恰好是她給那些人帶來一筆財富,她才能茍活。
茍活,像一條狗一樣活著?
狐蕓自嘲一笑,雖然不知道那些人口中說的財富究竟是什麼,但還記得當(dāng)她裡應(yīng)外合故意泄露消息,在長鳴的警笛聲中搗毀那處窩點,看著趾高氣揚甚至?xí)室庥幂晤^燙她的那些人痛哭流涕像野狗般被趕上警車時,狐蕓沒有報仇後的痛快,只有活得更好的決心。
複雜的經(jīng)歷讓狐蕓比任何人都明白應(yīng)該如何保護自己,一直偷偷訓(xùn)練的關(guān)節(jié)技、搏鬥術(shù),還有在市井中學(xué)到各種能夠生存的技巧,足以讓狐蕓活得比一般人更好。
如果說有什麼出乎意料的話,那也是類似於此刻這種重生到一個莫名其妙人的身份,又和這個男人糾纏在一起吧。
“夜璽。”狐蕓極少連名帶姓喊他,男人將下頜輕放在狐蕓肩胛骨,動作溫柔地環(huán)住女人身軀,似乎想用這種方式給她溫暖。
“我在。”
聽到這兩個字,心情似乎突然穩(wěn)定下來,狐蕓翻了個身,看著夜璽俊朗的五官。
“我這個人薄涼無情,最愛的是自己,如果有一天你背叛了我,我會毫不猶豫地離開你,就算你是我見過最極品的男人。”狐蕓脣畔勾起一抹笑,歡好後霧濛濛的眸子仿若雨後桃花,讓人恨不得迷失其中,夜璽環(huán)住女人腰肢的動作兇狠了點。
“放心,不會有那一天。”
領(lǐng)略過世上最極致的風(fēng)景,又怎麼會因爲(wèi)路旁野花動心。
狐蕓就覺得身上熱了點,剛準(zhǔn)備吻住男人這雙會說話的脣,忽然放在牀頭櫃的手機開始震動。
夜璽眼中滑過一絲懊惱,看著狐蕓懶洋洋接起電話,恨不得將電話那端的人掐死。
陳萱似乎感覺到這方突如其來的冷氣,結(jié)結(jié)巴巴道:“女神,你入圍了彩雲(yún)獎的最佳女配角,一個月後頒獎,現(xiàn)在公司上下都沸騰了,不少代言和電視劇擡高了兩倍的價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