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就要抓到子桑傾的衣領(lǐng)了,左脖頸突然襲來冰涼觸感,北野修竟彷彿瞬間聞到了硝煙的味道, 陰冷眼眸往左一瞥,看到了窗外黑黑的夜色中,東陽西歸比夜色還黑的峻臉。
“啊——”一對上東陽西歸即使在黑夜中,也依舊暴怒得冷芒畢露的冷眸,北野修心裡一驚,還來不 及多想,子桑傾迅猛襲擊過來的小拳頭,已狠狠揍到右側(cè)下顎骨。
被子桑傾揮拳揍得嗷嗷痛呼的北野修,慣性下,他被揍得腦袋飛快往右側(cè)偏。
可是!
東陽西歸的衝鋒槍正死死的頂在北野修左側(cè)脖頸,北野修的腦袋往右猛一偏,瞬間又被東陽西歸的衝 鋒槍狠頂?shù)猛蠓磸椈厝ァ?
如此酸爽兇猛的一個來回,北野修脖子差點(diǎn)被扭斷,他張著嘴瞬間僵硬著脖子,動都不敢動了。
“完了完了!我脖子不會骨折了吧?”就在剛剛先左後右那麼一甩頭,北野修清楚的聽到他脖頸傳來 清脆的‘咔!咔!’兩聲,東陽西歸的衝鋒槍依舊死死地頂在他左大動脈處,但他已無暇顧及,雙手緩緩 擡起,要碰不敢碰的去撫摸自己痠痛僵硬的脖子。
“你再敢動手動腳!別說脖子,老子把你皮都扒了!”冷硬帥氣的MP5衝鋒槍被東陽西歸單手握著, 彎腰在窗口往裡看的他,冷霸氣場大開,暴怒又強(qiáng)勢的警告著北野修。
短短幾秒鐘的時間而已,子桑傾剛收回拳頭,就聽到東陽西歸森冷宛如冰川的警告,她反射性轉(zhuǎn)眸看 去。
暗淡無光的夜色中,東陽西歸俯低在窗口,他臉上投下一片陰影,顯得他氣場更加不穩(wěn)了,隱隱有股 陰風(fēng)躥進(jìn)了車窗一樣,冷得子桑傾後背發(fā)寒。
阿爾奇·拉馬爾可不明白子桑傾、東陽西歸、北野修三人之間的關(guān)係,被迫上了車的他,看著短短幾 秒內(nèi)發(fā)生的一系列明爭暗鬥,再加上東陽西歸毫不收斂的森冷氣場,大熱天緊穿著四角褲的他,竟瞬間感 覺到了寒冷。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覺出錯的阿爾奇·拉馬爾,驚得他是緊緊縮在右側(cè)窗口,不想和這些人有一丁半 點(diǎn)的牽扯。
北野修撫摸著自己漲痛到,連轉(zhuǎn)動一下都有些困難的脖子,聽到東陽西歸滿含怒火的警告,他雙手扶 著自己脖子上身往左一轉(zhuǎn),面對著東陽西歸的同時,北野修一掌猛揮開東陽西歸依舊頂著他脖頸的MP5衝 鋒槍。
“我艸!我怎麼了?我什麼也沒幹!”北野修還沒時間細(xì)想其他的東西,他只知道東陽西歸莫名其妙 就拿槍戳他,害他差點(diǎn)就把扭斷了。
東陽西歸一聽北野修這話,頓覺怎麼這話聽著這麼耳熟的感覺,冷眸不自覺的看了眼副駕駛座上,盯 著他瞅的子桑傾。
好吧,他好像也和子桑傾說過類似這種,‘我什麼也沒幹’的話。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自己對子桑傾所做的流氓行徑,東陽西歸對於北野修猛揮開他槍的動作,貌似並沒 有很生氣,衝鋒槍一移,槍口直接戳上北野修的鼻尖:“我特別不待見你!你最好什麼都別幹!”
東陽西歸的速度很快,快到北野修剛察覺到他動,鼻子就瞬間傳來冰涼。
從鼻尖望出去,看著連接在他和東陽西歸之間的MP5衝鋒槍,北野修眼眸瞬間陰冷,對於被戳鼻尖這 事,他非常介意!
且,戳他鼻尖的物品,還是槍口!
這簡直比被人拿槍指著腦門更恥辱!
“靠!有種你和我單挑!”憤怒中,北野修也顧不得情況不太樂觀的脖子,扶著脖子的右手一放,快 速伸手就要去抓戳著他鼻尖的MP5衝鋒槍。
彷彿早料到北野修會有此一舉般,東陽西歸右手飛快一收,MP5衝鋒槍瞬間從車內(nèi)抽了出來,北野修 連碰都沒碰到他的槍支。
東陽西歸收槍後就緊接著拉開駕駛座的車門,森冷的冷眸嚴(yán)謹(jǐn)肅殺,絲毫沒有再理會北野修的意思。
漆黑幕夜下,北野修看著空無一物的窗口,再看看鑽進(jìn)車坐在駕駛座上的東陽西歸,說抽槍就抽槍, 說轉(zhuǎn)身就轉(zhuǎn)身的東陽西歸,好像絲毫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裡。
這種一記狠拳擊打在一團(tuán)棉花上的感覺,讓北野修陰冷的眼眸瞬間陰了又陰,他緊握雙拳強(qiáng)自忍了又 忍,才忍住不朝東陽西歸揮拳的衝動。
情況特殊,來日方長,今晚這一仇他暫且先記下,早晚找東陽西歸報回來!
對於東陽西歸突然指槍戳進(jìn)車窗的舉動,一衆(zhòng)黑人誰也不知道吉普車上發(fā)生了什麼,盧西恩·麥克唐 奈正在猶豫,他要不要現(xiàn)在動手。
可雨果·貝克的槍口,依舊堅定不移的指著他們,黑夜下的他,好像連眼都沒眨一下。
最終,在盧西恩·麥克唐奈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趁機(jī)動手時,東陽西歸已經(jīng)收回槍,轉(zhuǎn)瞬上了駕駛座 。
另一輛吉普車上的月白、肖順、牧陽,紛紛脖子微偏,探頭探腦的張望著左後方的情況。
“別看了!快開車!”牧陽看到東陽西歸終於上了車後,便‘嘭嘭嘭’的大力拍著駕駛座的座椅,催 促月白道。
月白自然知道此地不予久留,方便的是吉普車的車鑰匙並沒有拔掉,他直接起火,就率先開動吉普車 ,駛往山谷出口,也是入口處。
巨坑邊上的吉普車一開動,阿爾奇·拉馬爾瞬間心裡一緊,盧西恩·麥克唐奈更是眉頭緊緊皺起。
東陽西歸上車後,月白立馬又開車走,雨果·貝克就更緊張了,退到後座車窗邊的他,立馬拉開了車 門。
北野修見雨果·貝克退到他這邊車窗,便屁股一擡往中間挪了挪,眸光陰冷不善的他,做著極其不符 合他氣質(zhì)的,雙手揉捏緩緩轉(zhuǎn)動脖頸的動作。
人羣自動讓開的一條道路中,盧西恩·麥克唐奈在左側(cè),後座車門打開後,他看著雨果·貝克面對著 他們,突然收槍轉(zhuǎn)身就要鑽進(jìn)車內(nèi),他眼眸突然閃過一抹狠。
‘砰——’
就在側(cè)身對著他們的雨果·貝克,右腳已經(jīng)跨進(jìn)車內(nèi),半個身體也已經(jīng)探了進(jìn)去時,盧西恩·麥克唐 奈手槍突然一擡,對著雨果·貝克當(dāng)下就是一槍。
“啊——”槍聲一響,雨果·貝克突然就摔進(jìn)了後座,上半身直接摔趴在北野修大腿上。
北野修立馬一個扭頭,疼得他稍微緩解了一點(diǎn)的脖頸,瞬間又僵硬不敢動了,繞是在黑暗中,他的陰 冷眼眸依然一眼看清雨果·貝克被打中的地方,是在右邊側(cè)腰處。
“shit!”看到雨果·貝克受傷,北野修低咒一聲,顧不得他自己的脖子了,兩手一伸就抓著雨果· 貝克的褲腰,使勁往車上拖。
槍聲一響,東陽西歸更是不理後座的情況,油門一下開到最大,破舊的吉普車咻一下就飛了出去,速 度快得好像跑著跑著隨時都能散架了一樣。
要不是北野修把雨果·貝克暴露在車外的腿及時拽進(jìn)來,東陽西歸這突然一個飈車,指不定就把受傷 的雨果·貝克甩出車去了。
‘咀——咀咀——’
坐在副駕駛座微微探出槍口的子桑傾,隔著層層人羣她看不到盧西恩·麥克唐奈,只知道大概的開槍 的方向,她槍口一轉(zhuǎn)對準(zhǔn)盧西恩·麥克唐奈的方向,連連扣下了三下扳機(jī)。
‘砰——’
‘砰砰——’
‘砰砰砰——’
憤怒不已的黑人,在盧西恩·麥克唐奈突然開槍時,他們更是如被點(diǎn)燃的乾柴烈火,紛紛舉起手中的 長槍短槍,朝東陽西歸突然開動的吉普車開火。
“FUCK!阿爾奇你這個首領(lǐng)怎麼當(dāng)?shù)模克麄円呀?jīng)不要你的命了!”南非這個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fā)生的 血腥地方,北野修自然想到過鑽礦的一衆(zhòng)黑人,也許不會把阿爾奇·拉馬爾的命放在心上,就不能等他們 開車了再開槍麼!
‘砰——’
北野修的衝鋒槍還在月白那裡,他掏出已經(jīng)別在腰後的手槍,抓著阿爾奇·拉馬爾就往後座中間拽, 他一屁股挪到右側(cè)車窗,微探出身就開槍反擊。
寂靜的黑夜裡,山谷中瞬間炸響了砰砰砰的槍聲,彷彿在黑暗的山谷裡,炸開了一朵朵血色花朵。
‘叮!’一聲子彈擊打在車窗沿的聲音,緊接著又‘叮’一聲,是子彈擊打在車窗後反彈到子桑傾頭 盔上的聲音,驚得她反射性的縮回小腦袋,身體往後退。
“小心點(diǎn)!”看到子桑傾往回縮的小身板,東陽西歸冷眸一沉,低聲提醒道。
‘咀咀——’
‘咀咀咀——’
‘砰——砰砰砰——’
‘砰砰——’
東陽西歸車開得很快,沒幾下就追上了月白,車上的肖順和牧陽,也正熱火朝天的反擊著,但鑽礦的 黑人一蜂窩的追了上來。
人數(shù)太多,他們打趴下前面一批,後面一批又衝了上來,更有不少人上了隨處停在路邊的破車,一輛 接一輛的緊緊追在他們車屁股後面。
一槍又一槍,槍槍不停砰砰炸響的槍聲中,破舊的吉普車不斷傳來噼裡啪啦車窗破碎的聲音,車玻璃 被擊打得碎成了渣渣,黑夜中一片片往下掉。
‘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靠!他們的機(jī)關(guān)槍出動了!你開快點(diǎn)!”突然猛烈擊打過來的槍聲中,一枚又一枚的子彈宛如大暴 雨般射擊在破舊的吉普車上,火力猛地子桑傾迅速收槍,爲(wèi)了更好反擊而蹲在座位下的她,直接縮趴在副 駕駛座的座椅上,大聲衝東陽西歸喊道。
緊追不捨的破舊吉普車,僅隔了四五十米的距離,對準(zhǔn)他們的破車瘋狂掃射,火力猛得吉普車的破殼 都要被打掉了,好像下一秒他們頭上的車頂就能被打掀翻掉一樣。
雨果·貝克原本忍著腰傷也在反擊,但黑人的機(jī)關(guān)槍一掃射,他立馬就蔫回了後座,頭也不敢的往下 縮了又縮。
如果猛烈的火力之下,北野修一把手槍哪敢和對方不止一架的機(jī)關(guān)槍抗衡,微微探出窗口的腦袋瞬間 縮回了後座,看到阿爾奇·拉馬爾比他們還怕,都快縮到座椅下面去了,北野修就氣不打一處來。
“shit!阿爾奇·拉馬爾,我真想現(xiàn)在就一槍斃了你!”路況不平,同縮在後座不敢冒頭的北野修, 在顛簸得好像要把人拋出車去的車速中,槍口一轉(zhuǎn)就對準(zhǔn)了腦袋緊趴在座椅的阿爾奇·拉馬爾。
所謂擒賊先擒王,他是擒了個王沒錯,但這個王太失水準(zhǔn),手底下的人全反了!
太TM的操蛋了!
“呼叫虎鯨!呼叫虎鯨!你讓開車的那個混蛋開快點(diǎn)!不要反擊了!把油門開到最大!”東陽西歸雙 手緊緊抓著方向盤,左繞右躲的不敢開直線路線,可仍舊抵不過瘋狂擊打到車上的子彈,森冷眼眸犀利如 鷹的他,對著耳麥就放聲衝肖順怒吼道。
揹包太大開車不方便,東陽西歸在上車時便快速解下?lián)d包扔到了副駕駛座,前面有月白的吉普車擋道 ,路又不寬,他超不過沒法把車開得更快。
對方瘋狗般緊咬過來的猛火中,身材挺拔的東陽西歸也往下縮了縮,上身前傾,胸膛都快要壓到方向 盤上了。
後車窗已經(jīng)全部破碎,子彈‘嗖嗖嗖’從頭頂飛過,直接射擊到車前的擋風(fēng)玻璃,‘噼裡啪啦’不斷 墜落的玻璃碎片中,東陽西歸的頭更是俯低了又俯低,如此猛烈的火力下,縱使帶著防彈的作戰(zhàn)頭盔,他 也不敢把頭擡得比座椅高。
“混蛋!你把油門開到最大!”機(jī)關(guān)槍的火力重要針對後面那輛吉普車,肖順一聽到東陽西歸的怒吼 ,忙收回槍,衝駕駛座上的月白吼道。
“靠!已經(jīng)加到最大了!”路況實(shí)在是不好,坑坑窪窪的還有亂石,月白不但要低頭小心躲避到處亂 飛的子彈,飛速前進(jìn)的車速中,他還擔(dān)心一不小心會翻車,面目微微猙獰的他也發(fā)泄似得怒回了一聲。
被肖順一吼,已經(jīng)趨近最大車速的破舊吉普車,立馬被月白大力一踩油門,直接踩到底,霎那間,破 車以更快的速度往前飛奔。
破車瞬間響起‘哐哐鐺鐺’的噪音,車殼在巨大的顛簸下鬆鬆垮垮,要掉不掉的粘在車上,上上下下 顛簸得車上的人屁股剛碰上座椅,轉(zhuǎn)瞬又被拋得離了座椅,坐都不坐不安穩(wěn)。
前面的吉普車一飛車?yán)_距離,被迫放慢車速的東陽西歸,立馬狠踩油門,轉(zhuǎn)瞬又追了上去。
‘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車後緊追不捨的密集猛火中,‘哐當(dāng)!’一聲大響,東陽西歸開著車直接撞到了路中一塊亂石上,石 頭不算太大,但因爲(wèi)車速太快,破車瞬間就被撞得飛了起來。
破車哐噹一聲被撞飛高升時,子桑傾瞬間有種離心的感覺,右前輪撞上的亂石,飛起的破舊吉普車也 是副駕駛座這側(cè)比較高,子桑傾心裡一緊,不會要翻車了吧!
左側(cè)的後座車門,雨果·貝克上車後,來不及關(guān)上,大開的車門早已被射擊出密密麻麻的彈孔,車子 猛一碰撞高飛,車門嘎吱著上下?lián)u了一搖,貌似真的要掉了。
收槍不反擊後,縮在座位上的雨果·貝克,便有空去捂自己血流不止的腰傷了,忍住疼痛剛捂了沒幾 秒,本就大力顛簸的車身猛一震後瞬間傾斜飛起。
“FUCK!你會不會開車的?”突發(fā)險情震得雨果·貝克差點(diǎn)就滑出車去,嚇得他兩手一伸,從後緊抱 著駕駛座座椅,氣得衝東陽西歸大吼道。
“FUCKYOU!不想坐你可以下車!”車身瞬間離地左低右高的微微傾斜中,聚精會神在開車的東陽西 歸,抽空回罵了雨果·貝克,但罵他就瞬間睜大了一雙冷眸。
“靠!”坑坑窪窪的小路左側(cè)是山,右側(cè)是巨坑鑽礦,車頭大燈的照射中,東陽西歸這纔看到左側(cè)的 山腳,竟然有橫橫凸出一個半米長的巨石,在往前飛一米,這輛破車就要撞上去了!
子桑傾、北野修、雨果·貝克、阿爾奇·拉馬爾都縮著腦袋俯低在座椅上,且他們一個個主要面向車 後,車頭就要撞上的那塊石頭,只有認(rèn)真開車的東陽西歸看到了。
如果破車撞上那塊從山體衍生出來的半米巨石,有兩個結(jié)果。
一是車翻人仰摔下去,沒被撞壞速度又快的,也許可以在黑人的破車追上來以前,爬出破車用兩條腿 向前跑,但肯定跑不掉。
二是車翻人仰,摔下來的破車直接摔滾下右側(cè)的巨坑,摔下鑽礦巨坑,就更加不用跑,反正跑不掉。
車輪在半空中飛速旋轉(zhuǎn)著,雖然現(xiàn)在再怎麼打轉(zhuǎn)方向盤,也不太可能把拋飛起來的破車調(diào)轉(zhuǎn)車頭,避 開那塊半米巨石,但東陽西歸還是抱著一線希望飛快轉(zhuǎn)動著方向盤。
破車飛快撞上右側(cè)山體衍生出來的半米巨石,東陽西歸眼睜睜的看著車頭與巨石快速摩擦而過,從右 側(cè)車頭一直向後摩擦的車身中,他甚至看到車身與巨石摩擦出了噼裡啪啦的火星。
‘哐當(dāng)!’一聲巨響,宛如徹響在耳邊,要震破人的耳膜,東陽西歸不用回頭,也知道一定是後座大 開的車門,猛然撞上巨石時所發(fā)出的大響。
因爲(wèi)車門大開,車身又被拋飛在半空,深怕摔出車去的雨果·貝克,死死抱著駕駛座的座椅,但是, 他一直低著頭縮在座椅後面,哪裡知道東陽西歸的冷眸中正倒映出驚險的一幕。
大開的車門猛然撞上巨石的巨響,伴隨著瞬間又顛簸大震的車身,嚇得雨果·貝克渾身一緊,右腰側(cè) 的血洞瞬間噴涌出大股大股的猩紅血液。
巨響中,雨果·貝克明顯感受到一股山風(fēng)突然涌進(jìn)車內(nèi),他偏頭看去,原本大開的車門,被撞得嚴(yán)嚴(yán) 實(shí)實(shí)的緊閉著,一條縫隙都不留的摳在車身上。
破車在與巨石驚險的緊緊摩擦而過後,車身便開始下墜,一上一下的顛簸,又是巨響又是分秒不停瘋 狂掃射過來的槍聲中,車內(nèi)原本就緊張的氣氛,瞬間就更加的緊繃了。
雨果·貝克看著緊緊關(guān)閉起的後座左車門,車身在下墜時,他便鬆開了緊抱著駕駛座座椅的雙臂,車 門關(guān)起來了,他就不用擔(dān)心會摔出車去。
雨果·貝克屁股坐在後座座椅上,他緩緩鬆開駕駛座座椅,他坐在屁股下的沙發(fā),被他從右腰涌出的 猩紅血液,染紅得都能滴出血了。
‘哐當(dāng)!’又是一聲大響,是左低右高的破車在突然飛起,又突然撞上巨石後,怦然掉落在地時發(fā)出 的聲音。
慣性的作用下,破車在猛然摔落在地後,瞬間被壓癟的車輪一個反彈,車身再次往上小彈了一彈,下 上下的顛簸中,當(dāng)破車第二次掉落在地時,雨果·貝克明顯聽到左側(cè)車門傳來嘎吱一聲,他立馬側(cè)頭看去 。
原本緊緊閉合毫無縫隙的車門,在上上下下的顛簸中,好像驚現(xiàn)出一條食指寬的縫隙。
車輪安穩(wěn)落在地面後,有驚無險中,他們已經(jīng)被車後的追兵與子彈拉進(jìn)了不少距離,東陽西歸腳下猛 力一踩把油門踩到底,破車瞬間以厲箭離弦之姿,咻一下就在路面上猛跑出去老遠(yuǎn)。
‘哐當(dāng)!’
伴隨著瞬間飛出去的破車,車身又傳出一記大響,刷刷刷瞬間刮進(jìn)車內(nèi)的山風(fēng)中,就在破車突然往前 衝的瞬間。
雨果·貝克眼睜睜的看著他剛剛關(guān)上,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摳在車上的車門,刷一下就因爲(wèi)東陽西歸狠踩油門, 而被甩了出去掉在地上,轉(zhuǎn)眼就被破車甩在了身後。
“FUCK!以後打死我也不坐你的車!”星光暗淡的黑夜中,雨果·貝克風(fēng)中凌亂的看著轉(zhuǎn)瞬又大大敞 開的車門,不對,現(xiàn)在連搖搖欲墜的車門都沒有,破車依舊上下顛簸左搖右晃的飛速中,雨果·貝克嚇得 又一次緊抱著駕駛座的座椅。
雨果·貝克心累的想著,東陽西歸一定是無證駕駛!
看看在前方飛奔的月白就知道了,早知道他就去坐月白的車,傷不傷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用時刻擔(dān)心 ,自己下一秒就會被甩出車去。
東陽西歸沉著冷眸,加大油門的極速前進(jìn)中,他小心的避開地上的亂世,他沒去理會雨果·貝克,看 著車頭吧唧一聲突然滅掉的左側(cè)大燈,他氣得怒砸了一下方向盤。
‘嗶叭——’
刺耳車鳴瞬間炸響,怒砸到喇叭的東陽西歸迅速收手,開著獨(dú)眼車前進(jìn)的他,視線受阻的情況下他依 舊車速不減。
“以後就是打死你,你也休想坐我的車!”東陽西歸覺得車燈就是被雨果·貝克喊衰的,他氣得抽空 嗆了一句。
以爲(wèi)他的車誰都有資格坐麼,沒門!
“雨果!鑽石呢?”雖然車後的黑人依舊緊追不捨,但在東陽西歸將距離拉遠(yuǎn)後,掃射到他們破車上 的子彈,沒那麼瘋狂了,北野修看著死死抱住駕駛座座椅的雨果·貝克,突然就心中一凜。
他並沒有看到雨果·貝克身上有黑布鑽石的影子。
“……”車內(nèi)的黑暗視野裡,雨果·貝克看著現(xiàn)出模糊人影的北野修,頓時心下一驚,雙手瞬間鬆開 緊抱的座椅,連忙低頭去找北野修交給他的鑽石。
“SHIT!雨果·貝克!別告訴你弄丟了!”看著雨果·貝克慌忙低頭尋找的動作,北野修簡直想把他 一腳踹下車去。
沒了車門的車灌進(jìn)大量的夜風(fēng),夜風(fēng)颳得很急,急得光靠感覺,就足以感受到車速到底有多快。
“沒有!我拿上車了!上車後就開槍反擊,然後我就沒印象了!”雨果·貝克屈著修長的雙腿半跪在 座位下,顛簸中他依舊擔(dān)心自己會被甩出車去,左手緊抓著駕駛座的座椅,低頭在座位底下搜尋著。
雨果·貝克非常肯定鑽石他拿上車了,上了車,就不可能會丟,只是這破車被東陽西歸開的太快,之 前車門又沒關(guān),他現(xiàn)在唯一擔(dān)心的,就是那袋黑布包裹著的鑽石,在顛簸中從大開的車門中滑了出去。
‘砰砰——’
‘砰砰砰砰——’
在東陽西歸越開越快的車速後,他們車後七八十米開外,依舊有一大隊的車輛緊追而來,一盞盞車燈 將黑夜下的山谷照得發(fā)亮,在山路中硬是劈開一條白色布匹。
子桑傾將東陽西歸甩在副駕駛座上的揹包挪了挪,歪頭向後座看去,黑暗中,她看到只穿著黑色四角 褲的阿爾奇·拉馬爾,坐在座椅下,雙臂和頭都趴在座椅上,他背對著她。
後座座椅可以快速掃了一眼,除了趴在中間的阿爾奇·拉馬爾,和沙發(fā)上的一攤烏黑濃重的血跡,什 麼都沒有。
左右兩側(cè)的北野修和雨果·貝克,俯低了身體,鑽在座位底下尋找著他們的鑽石。
“SHIT!雨果·貝克!你找到了麼?”北野修在座椅下摸索著,他角角落落都摸遍了,就差把後座翻 過來找了,可他還是什麼都沒找到。
北野修黑著臉,雨果·貝克中槍突然摔趴到他大腿上的時候,他有看到雨果·貝克的手裡拿著那袋鑽 石,所以,他也非常鑽石被帶上車了,可問題是,現(xiàn)在鑽石不見了。
“……沒、沒有。”雨果·貝克忍受著被夜風(fēng)颼颼刮疼的腰側(cè)傷口,他心如死灰的從座椅底下鑽出頭 來,臉色很不好的看著神色更加不好的北野修。
‘砰——砰砰砰——’
依舊稀稀疏疏掃射過來的槍聲中,副駕駛座前的擋風(fēng)玻璃突然‘嘩啦’一聲響,子桑傾知道一定是擋 風(fēng)玻璃被射碎了,未免,深怕噼裡啪啦不斷掉落的玻璃碎片中劃傷她的臉,她立馬低頭趴在座椅上。
頭頂不再有玻璃碎片掉落後,趴在座椅上也一上一下顛簸的子桑傾擡起頭,看到黑暗中大眼瞪小眼的 北野修和雨果·貝克,她突然就很想笑。
敢情今晚弄了這麼大陣仗,結(jié)果北野修要空手而歸?
哈哈哈哈!
這種感覺太爽了!
‘嘭!’
“FUCK!”北野修猛捶了一拳後座座椅,他顯然也想到了,鑽石很有可能從大開的車門,在他們沒注 意到時,顛簸著滑出了車。
北野修眸光陰冷不已,此刻他憤怒的波濤洶涌,瞪著雨果·貝克的視線一移,瞥到了一直趴在座椅上 不動的阿爾奇·拉馬爾。
此時槍聲已經(jīng)沒那麼密集瘋狂了,可阿爾奇·拉馬爾依舊死死地趴在座椅上,連頭都沒擡一下。
北野修心思一動,立馬抓著阿爾奇·拉馬爾的胳膊把他抓起。
“幹、幹什麼?”北野修拽得很大力,阿爾奇·拉馬爾被一拽一甩之下,直接後倒在前排,壓在了手 擋上,他好像驚嚇到一般,看著憤怒不已的北野修立馬爬起。
之前阿爾奇·拉馬爾雙手抱頭,死死趴在座椅上,他這一趴佔(zhàn)據(jù)了不少位置,北野修本來還以爲(wèi),鑽 石有可能被阿爾奇·拉馬爾趴在雙臂中。
可是,阿爾奇·拉馬爾被他拽開後,座椅沙發(fā)上空空的,他兩手什麼也沒有抓著,鬆開的雙臂也沒掉 出什麼來。
北野修陰冷陰冷的盯著阿爾奇·拉馬爾,他運(yùn)氣一向不錯,怎麼可能今晚就這麼衰!
阿爾奇·拉馬爾被北野修太過陰冷的眼神,盯得心發(fā)慌,但他還是直直的,不躲不閃的和北野修對視 中。
兩人看著對方的眼神都非常的不滿,顯然他們都很不待見對方,都對對方的意見非常大。
“啊——”兩人怔怔的對視著,對視了約五秒後,北野修突然伸手抓向阿爾奇·拉馬爾的襠部,力度 非常之大,抓得阿爾奇·拉馬爾自己慘叫起來。
東陽西歸不知道阿爾奇·拉馬爾在瞎叫個什麼勁,但子桑傾看到了北野修的動作,聽著阿爾奇·拉馬 爾瞬間爆喊出的慘叫,她光聽著都替他蛋疼。
早在木屋裡,阿爾奇·拉馬爾還躺在牀上的時候,北野修就發(fā)現(xiàn)僅穿著黑色四角褲的他,襠部鼓起大 大一個包。
現(xiàn)在,車內(nèi)的視野比車外更暗,模糊中一眼看去,雖然阿爾奇·拉馬爾的襠部依然很大,北野修卻覺 得比之前更大了,大得有點(diǎn)不同尋常。
北野修是男人,自然知道他這一手下去,用力一握會抓到什麼,指尖朝下,下冷上熱的觸感中,北野 修自認(rèn)爲(wèi)他手掌不小,可他竟一手無法掌握那兩個蛋!
“FUCK!阿爾奇·拉馬爾,你好樣的!”指尖凹凸不平、細(xì)碎割人的觸感,頓時讓北野修又怒又喜, 左手依舊抓著阿爾奇·拉馬爾襠部的他,右手一把揮開阿爾奇·拉馬爾因爲(wèi)疼痛而捂著襠部的雙手。
看著北野修驚人的舉動,和他莫名其妙的話,雨果·貝克心裡一驚,然後歡呼而起,難道……
雨果·貝克的視線瞬間凝聚向阿爾奇·拉馬爾被北野修一手抓著,依舊鼓得嚇人的襠部。
子桑傾瞬間明白了什麼,好奇心一起,她頓時也想看看,到底是不是她想的那樣,奈何阿爾奇·拉馬 爾背對著她,她什麼也看不到。
東陽西歸就算不回頭看,從後座幾人一系列的對話中,他也明白是鑽石不見了。
至於阿爾奇·拉馬爾那一聲慘叫,如此男人如此酸爽的痛呼,東陽西歸轉(zhuǎn)瞬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但是,東陽西歸縱使在專注的開著飛車,他的眼角餘光也能瞥到子桑傾,一不小心卻見子桑傾歪頭在 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中間,似乎伸長了脖子想往後鑽。
“你給我矜持點(diǎn)!”東陽西歸右臂一伸,右掌一把罩住子桑傾的小臉往後推,牢牢的把她的小腦袋按 在他的揹包上,說什麼也不能讓子桑傾往後看。
氣死他了!
子桑傾什麼意思?
男人那個地方能隨便看麼?
還想當(dāng)著他的面看?
簡直造了反了!
被一掌推回座椅的子桑傾,小手一擡,一把扒拉下東陽西歸蓋住她臉的大掌,冰瞳一斜就不滿的瞪著 東陽西歸。
她就是想看看,鑽石是不是真的被阿爾奇·拉馬爾藏在襠部而已,車內(nèi)那麼黑,她能看到什麼玩意兒 !
東陽西歸是不是太敏感了點(diǎn),什麼玩意兒!
前座兩人在不滿,後座的北野修則是異常興奮,揮開阿爾奇·拉馬爾的雙手後,他右手抓著阿爾奇· 拉馬爾四角褲就往下扒,扒下的同時左手立馬往裡伸,轉(zhuǎn)瞬就掏出一個小西瓜大小的黑布袋子。
“哈哈哈哈!”黑暗中,北野修看著自己左手掌上的圓袋子,跌到谷底,瞬間又攀升到山頂?shù)那榫w起 伏,刺激得他哈哈大笑起來。
雨果·貝克看著失而復(fù)得的鑽石,他這一顆心,總算是歸位了,還好沒丟,不然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跟 北野修交代。
阿爾奇·拉馬爾的心情和北野修相反,就向從山頂?shù)涞缴焦纫话悖涞靡粡埬標(biāo)阑宜阑业摹?
他們上車後不久,北野修和雨果·貝克就投入到了槍戰(zhàn)中,阿爾奇·拉馬爾擔(dān)心子彈不長眼,亂槍射 擊到他,他便滑落到座位底下坐著,他滑下去的時候,屁股剛好坐到了鑽石。
此時東陽西歸在專心開車,子桑傾、北野修、雨果·貝克都向後看,專心的反擊著,沒有一個人注意 到他的存在,阿爾奇·拉馬爾自然是一把抓住本就屬於他的鑽石。
心念一起的阿爾奇·拉馬爾自然想拿回自己的鑽石,可他渾身上下就穿了一條黑色四角褲,還是緊身 的,除了襠部,他還能藏在什麼。
子桑傾扭頭看了一下,看到北野修手上的黑袋子,她心裡還是有些慶幸的。
如果鑽石不見了,他們就算把北野修救了出去,北野修會不會把巫海灃的鑽石還給他們,還有點(diǎn)難說 。
“阿爾奇·拉馬爾!你說,我該不該留下你這條命?”北野修在欣喜了幾秒後,突然笑臉一收,陰冷 眼眸微瞇,非常不善的盯著阿爾奇·拉馬爾。
竟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他,阿爾奇·拉馬爾是腦子秀逗了,還是以爲(wèi)他是白癡!
“反正我的人開槍了,我也藏了鑽石,你自己看著辦吧。”阿爾奇·拉馬爾依舊一副破罐子摔破的態(tài) 度,打他藏鑽石的時候,他就明白,一旦被發(fā)現(xiàn),就很有可能會沒命。
但鑽石本來就是他的,失去後再次得手,他怎麼可能會輕易放棄,也許北野修只顧著逃跑,忘記鑽石 ,最終讓他撿了漏子呢。
“哼!你倒是挺爽快!”北野修冷哼了一聲,也沒說會對阿爾奇·拉馬爾怎麼樣。
東陽西歸追上月白後,兩輛本就破舊,又被子彈射擊出一個個彈痕小洞的吉普車,一前一後的往前飛 奔。
月白一路都大力踩著油門前進(jìn),踩著踩著,開著開著,他突然就覺得車沒力了,速度也慢了下來,此 時,他們正好行駛到巫海灃墜崖的小小山路上。
“靠!你小子開快點(diǎn)!”牧陽一直緊盯著車後的戰(zhàn)況,雖然這個地方一不小心就有翻下山崖的危險, 速度可以放慢一點(diǎn),但也不能這麼慢,慢得他就算是跑,也比這破車跑得快了。
“我倒是想快,但好像沒油了!”月白手完方向盤下摸了一摸,隨後乾脆剎車一踩,直接停了下來。
東陽西歸早發(fā)現(xiàn)前面的破車速度越來越慢,緊追在車尾緊跟著慢下來的他,剛想問肖順是怎麼回事, 就見前面的車突然停下,驚得他立馬剎車也緊跟著停下。
東陽西歸這輛的速度比較快,猛一下剎車,車尾還往上翹了一翹,嚇得子桑傾立馬抓緊了車門把。
雖然左側(cè)車燈壞了,看不太清楚左側(cè)黑不隆冬的路況,但這個地方子桑傾再熟悉不過了,萬一車輪一 打滑,破車滑出山崖去,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下車!快!”突然剎車的慣性前傾中,破車還沒在小小山路上穩(wěn)停,東陽西歸就見肖順和牧陽已經(jīng) 打開車門下車,他立馬催促著命令道。
他們這一停頓,距離又會被拉近,砰砰緊追而來的槍聲中,棄車堵住身後的追兵,也是一個不錯的選 擇,最起碼山林這麼大,光靠腳走要追上他們不太容易。
左側(cè)車門一打開就是至少千米高的山崖,子桑傾飛快打開車門下車。
雨果·貝克左側(cè)的車門已經(jīng)沒了,黑暗中他擡腳就跨了出去,左腳已經(jīng)踩在地上,他兩手抓著兩側(cè)車 框,探出上身的同時,右腳就要往外跨。
“啊——”車沒熄火,藉著車頭右側(cè)車燈的微弱光線,雨果·貝克身體從車裡鑽了出來,右腳剛要放 到地上,他突然驚覺腳下無路,不單隻沒路,還是深不見底的漆黑山崖。
雨果·貝克被嚇得驚叫一聲立馬縮回身體,華麗麗跌回座椅的他,不小心壓到右側(cè)腰傷,疼得他是齜 牙咧嘴。
“那個誰?你TM的太奸詐陰險了!你怎麼不告訴我左側(cè)是懸崖?你是存心想讓我摔死麼!”恰巧這個 時候,雨果·貝克看到東陽西歸從駕駛座快速爬到副駕駛座,抓起放在副駕駛座的揹包和MP5衝鋒槍,飛 快下了車。
‘砰砰——’
‘砰砰砰——’
明白他又被東陽西歸耍了一回的雨果·貝克,聽著身後越來越近,火力越來越猛槍聲,他立馬翻身爬 向右側(cè)車門,緊跟著阿爾奇·拉馬爾的步伐下了車。
“阿爾奇·拉馬爾!老子今天就放你一馬!以後記得還老子的人情!”北野修下了車後,一把拽出車 裡的阿爾奇·拉馬爾,指著他鼻子衝他吼了一句,轉(zhuǎn)身就去追東陽西歸。
“快讓開!”赤腳站在地上的阿爾奇·拉馬爾,他的腳掌還在流血,山路很小,雨果·貝克下車,一 把推開擋在他面前的阿爾奇·拉馬爾,右手緊捂著疼痛不已的右腰,他低著頭一路滴著血往前追。
子桑傾跑出去沒多久,就聽到身後傳來咋咋呼呼的喊叫,越跑車聲越遠(yuǎn),兩輛車堵在小山路上,一衆(zhòng) 黑人無法超車,一大隊車輛都被堵了身後。
月白下車時,也和東陽西歸一樣從駕駛座爬到了副駕駛座,他撿起被肖順丟棄在座位下的揹包,胡亂 往包裡塞子彈、手榴彈、煙霧彈等彈藥。
泡麪和餅乾等乾糧,月白來不及裝,後面一輛車的子桑傾和東陽西歸都跑了過去後,他連忙提著包, 也跟著往前跑。
七人前腳接後腳的往前飛跑,時不時亂彈飛過的槍聲中,由肖順領(lǐng)頭,雨果·貝克斷後的七人兩隊人 馬,在車燈的照射中,一路跑進(jìn)了車燈照射不到的黑暗,消失在夜幕中。
北野修、月白、雨果·貝克都在最後面,東陽西歸擔(dān)心他們?nèi)伺苤苤屯蝗桓牡啦桓麄兣埽?哪他們可就白忙活這一晚上了,他便放慢了步伐,和北野修時前時後的跑在一起。
東陽西歸放慢速度後,子桑傾似乎也明白了他的想法,便也刻意慢了下來,任由月白飛奔著超過她之 後,她才加速追緊追在月白身後。
七人棄車而跑後,伴隨著是不是擦身而過的子彈,他們身後傳來許多腳步聲,顯然鑽礦的黑人棄車用 腳,仍舊追了上來。
雨果·貝克在頭頂刷刷飛了兩枚子彈過去後,他不敢再捂著右腰傷口耽誤速度了,硬是忍著疼拿出他 秒殺全暗戰(zhàn)的速度,拼命往前衝刺。
七人前前後後,任由跑在最前面的肖順帶領(lǐng)著,在山林裡毫無路線的亂跑亂闖著,七人不敢停歇的跑 了約莫二三十分鐘後,身後再也聽不到槍聲了。
縱使槍聲終於沒在追著他們跑了,肖順仍舊在又是野草、又是灌木的叢林中又往前跑了幾分鐘,密林 的前方突然沒路後,他快跑中的雙腿這才立馬剎車,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
“啊——”牧陽看到肖順停下後,他這才漸漸放慢腳步,誰知超過肖順還在往前慢跑的他,突然發(fā)現(xiàn) 前方?jīng)]路,驚得他立馬剎車停步,雙臂拼命往後揮擺著,這才堪堪穩(wěn)住慣性前傾的上身。
牧陽穩(wěn)住身形後,立馬往下看去,叢林盡頭又一個小山崖,還挺陡,不過不算很高,兩三百米的樣子 ,星光照耀下,山崖下波光粼粼的,崖底剛好是一個水潭,看不出有多深,反正一眼看下去不淺。
“我艸!你要嚇?biāo)牢遥课也铧c(diǎn)就衝下去了!”牧陽收回視線,指著肖順不客氣道。
“下去就下去,估計摔不死。”肖順突然停步時,就是發(fā)現(xiàn)山下反照出水光,這纔沒去拉突然往前衝 的牧陽。
“你這人!以後休想我請你吃夜宵!”隔著三四步的距離,牧陽擡手點(diǎn)著老奸巨猾的肖順,什麼叫摔 不死,萬一摔殘了他就虧死了。
七人陸陸續(xù)續(xù)的停下,暗淡星光從頭頂?shù)闹θ~縫隙照射下來,一個個站在叢林盡頭喘息著。
子桑傾、東陽西歸、肖順、牧陽,站在靠近山崖一側(cè),他們背對山崖與五步開外的北野修、月白、雨 果·貝克對峙著。
“我們的鑽石在哪兒?”疾跑中的七人剛停下沒一分鐘,肖順看著月白,就率先出聲道。
對於東陽西歸四人的突然出手相救,北野修有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但他還是看向了月白,示意他講清 楚。
“修哥,我和他們說,只要他們協(xié)助我們從鑽礦安全逃脫,就把鑽石還給他們。”月白轉(zhuǎn)向北野修, 解釋道。
“這個你先拿著。”北野修將一直抓在手裡的黑布袋子扔給月白,然後眼眸一轉(zhuǎn),從左到右,一一看 著子桑傾、東陽西歸、肖順、牧陽。
北野修將他們四人都看了一遍後,眸光一轉(zhuǎn)調(diào)回到子桑傾臉上,看著她晶亮沉靜的冰瞳,眸光微暗的 他,脣角邪肆一勾就去看東陽西歸。
“我們應(yīng)該不是第一次交手了吧?能說說你叫什麼麼?”北野修眼眸帶笑,直直的凝視著東陽西歸。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我知道你叫北野修就行了。”東陽西歸在心裡冷哼了一聲,看著北野修那張 臉,他就特別的不爽,但他從沒跟北野修像今晚這般正面交手過,北野修竟然能認(rèn)出他,這倒是讓他有點(diǎn) 意外。
“看吧,我就知道你認(rèn)識我。”北野修無奈的嘖嘖了兩聲,他調(diào)查子桑傾的時候,也順便調(diào)查了一下 東陽西歸。
他能查出子桑傾當(dāng)兵了,但查不出在什麼部隊當(dāng)兵,更重要的是,他查不出東陽西歸的半點(diǎn)資料,就 連沒當(dāng)兵前的資料都查不到,這讓他非常的不解。
“少廢話!鑽石!”東陽西歸不想和北野修廢話,黑夜中,軍姿挺拔屹立在崖前的他,宛如一尊軟硬 不吃的石像,冷硬的語氣一如下命令般,強(qiáng)勢的說道。
“鑽石當(dāng)然可以給你!但我想和你談?wù)劇!北币靶掭p微搖了搖頭,看著東陽西歸這種說一不二,正氣 凜然的軍人氣場,強(qiáng)硬冷霸的讓他非常不爽,他說著就向東陽西歸走去。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東陽西歸冷睨著一步步靠近的北野修,直覺北野修有陰謀。
“當(dāng)然有的談!我們?nèi)耸前踩映鰜砹耍阋部吹搅耍旯へ惪酥袕検軅耍裕嵤梢?給你,但是,我要七三分!”北野修在距東陽西歸三步遠(yuǎn)時,停下了腳步,頭也不回就指著雨果·貝克的 方向道。
“你七?”東陽西歸冷眉一挑,反問這句話時,‘哐當(dāng)’一聲輕響,MP5衝鋒槍握在手的他,子彈瞬 間上膛。
“……六四如何?我六你四!”北野修誤以爲(wèi)東陽西歸瞬間上膛的行爲(wèi),是不滿的他說的分成,他立 馬就改口道。
‘咀——’
東陽西歸也不說話,握在手中的MP5衝鋒槍,槍口瞬間一擡,對著北野修的方向瞄也不瞄就扣動了扳 機(jī)。
‘嘶——’瞬間倒吸一口涼氣的吸氣聲,是北野修右後方兩步外的月白髮出的。
北野修陰冷眼眸瞬間一緊,剛纔那一瞬間,他清楚的感覺到,子彈擦著他右耳飛速射向身後,子彈勁 流的摩擦下,他的右耳到現(xiàn)在還火辣辣的熱著。
而月白之所以倒吸一口涼氣,是因爲(wèi)子彈從北野修的耳朵擦過之後,又一次從他的左耳側(cè)飛速射向身 後,嚇得他看向東陽西歸時,隱隱有些後怕。
哪怕他在東陽西歸突然舉槍時移動了一下,他的左耳就沒了,如果移動範(fàn)圍大一點(diǎn),他的腦袋指不定 就爆出腦漿了。
“……先別開槍!”眸光陰冷的北野修突然兩手一擡舉在胸前,像是怕了東陽西歸般,邊說邊往左側(cè) 也就是子桑傾的方向移,邊移還邊不怕死的繼續(xù)道,“那五五分總成了吧?”
‘咀——’
東陽西歸見北野修突然向子桑傾移去,冷眸森冷一沉,槍口隨著北野修的身影而動,北野修的五五分 言論,氣得他立馬又扣下了扳機(jī)。
可是!
就在東陽西歸扣動扳機(jī)的瞬間,移到子桑傾面前的北野修,突然就以驚人的速度一把抱住子桑傾向前 衝。
兩人距離太近,子桑傾完全沒想到北野修會有如此瘋狂的舉動,她本想著北野修一有異常就舉槍制止 ,已快速舉起槍卻來不及閃躲的她瞬間被北野修緊抱著,兩人一起衝下了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