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清晨,碧空如洗,路邊人家的院子裡不時有幾枝木芙蓉越過籬笆探出頭來,花瓣粉粉嫩嫩,遠遠看去像細(xì)絹做出來的花朵。
林非卿輕聲說:“這是七殿下最喜歡的花。”
“他送過你花麼?”我看她一眼,笑嘻嘻地問她。因爲(wèi)我們長得太相似,爲(wèi)免麻煩,她頭上戴了一頂斗笠,垂下一圈薄紗,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擋在她面前的薄紗輕輕顫動,她低聲說:“他爲(wèi)什麼喜歡這種花,你已經(jīng)不記得了麼?”
我眨眨眼,他喜歡什麼花,跟我有什麼關(guān)係,我長得像花一樣美麼?摸了摸下巴,忽然看見一朵開得極豔麗碩大的木芙蓉花,腦子裡驀地閃過一道光,一些從前的記憶頓時清晰起來。
至少十年前,我曾偷了西門將軍一個小妾整整一匣子絹帕,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做出一束絹花送給小洛做生日禮物,還誇他“人比花嬌”來著。當(dāng)時小洛問過我做的是什麼花,我告訴他,這很久很久以前我家院子裡種過的木芙蓉。他一定想不到,很久很久以前究竟有多久……
路過一家院門前,門旁有一株開滿花朵的指甲桃,地上落了楔,紅豔豔的,樹下有個女孩正靜靜地坐在小板凳上,一下下?lián)v著膝頭石臼裡的指甲桃花瓣,我順手揀了幾朵大的拿著,用花朵間那束長長的花蕊搔獸獸的癢,它不爲(wèi)所動,用看白癡地眼神斜睨著我。手機械站ap.
那女孩一擡頭。看見獸獸的模樣,忍不住笑了。林非卿問她搗花瓣做什麼,那女孩笑道:“姑娘不知道麼?這花名叫指甲桃,花汁可以染指甲。”
她懷裡掏出一小罐已經(jīng)制好的花泥,又從身邊小桌上拿了一支細(xì)細(xì)的刷子。握住林非卿的手,用刷子蘸了花泥在她指甲上仔細(xì)塗好,邊塗邊說:“姑娘這雙手生得真好,染了指甲就更美了,不如買幾瓶回去慢慢用吧?繁花樓裡地姑娘們都派人來我這裡買呢,尤其是當(dāng)年的妙兒姑娘……”
我們這才注意到這戶人家是賣胭脂水粉的,葉問天聽到“妙兒姑娘”四個字臉色瞬間變了變,擡腳便走。我趕緊掏出些碎銀子給那女孩。拿了幾隻小瓷罐子,拉著林非卿去追葉問天,那女孩還在後面揚聲吩咐我們塗了花泥後一天一夜不可沾水。
林非卿壓低了聲音說:“原來妙兒姑娘喜歡染指甲,指如春蔥,指甲似春花,彈起琴來一定很美,難怪夏公子喜歡……”
我白她一眼:“你想死就直說嘛。”
她輕笑一聲不再說話。
我全身上下和林非卿區(qū)別最大的部位,應(yīng)該就是雙手了,剛纔那女孩給她染指甲時我忽然留意到,她十指尖尖。手掌又軟又小,而我嘛……因爲(wèi)足療需要些手勁,我的手比她粗壯些,也沒有那麼細(xì)嫩。就算染了指甲也不會像她那麼好看。想來比起妙兒,也要差得遠了。心裡頓時有些不是滋味。
葉問天轉(zhuǎn)過臉來,已經(jīng)神色如常,我和林非卿都心知肚明,只是一齊裝著糊塗,他指著不遠處一座二層小樓說就是那裡了。還沒走到門口就已經(jīng)聽見從二樓窗口飄來陣陣曲聲,還有個清脆的少女聲音正伴著曲哼唱。
葉問天揚聲問門口的夥計:“說書的魯先生還在麼?”
那夥計連連點頭,笑容可掬:“在地在的。魯先生剛剛說了一回書,現(xiàn)在下去休息了,幾位來得正是時候,下一場一會兒就開始了,可以痛痛快快從頭聽到尾。”
我們?nèi)齻€進去時,剛巧一個人從裡面出來。不知怎的。林非卿一看見那人,竟似乎微微一怔。那人腳步不停走了出去。我輕聲問林非卿:“碰到熟人了麼?”
她搖搖頭:“不認(rèn)識,乍看有些像罷了……”說著仍然回頭看那人。
“像誰?”我也跟著回頭看,她認(rèn)識的應(yīng)該都是靈族人,剛纔跟我們擦肩而過的那個相貌平庸,怎麼看都是個普普通通的人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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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沒來得及回答,走在前面的葉問天忽然停著步,我們倆走在他身後,一左一右撞上他的後背,才一愣神,就見茶樓的門猛地關(guān)上,剛剛還笑容滿面的夥計堵在門口望著我們,臉上浮起一絲古怪地笑意。
與此同時樓梯方向傳來紛雜的腳步聲,好像有幾十個人一齊從上面衝了下來,一陣濃烈的妖氣撲面而來,我全身汗毛都在一瞬間豎了起來陰魂不散的殺手又追來了
我一邊掏出刀來一邊扯了扯葉問天地衣服:“哎,我問你,來茶樓聽書是你提議的,這些人卻明明是早就埋伏好了的,這是怎麼回事?”
葉問天也已經(jīng)抽出腰間長劍,擋在我和林非卿身前,不等他答話,樓梯上已經(jīng)有人說道:“笨你們在客棧就已經(jīng)說好了要來聽書,路上又走得像龜爬,時間足夠我們佈置好一切了。我聽說人族好像管這一招叫作甕中捉鱉,哈哈哈……”
我擡眼看那說話的人,他被十幾個黑衣殺手圍在正中,包括他在內(nèi)所有人臉上都戴著一張奇怪的面具,只有十幾雙亮閃閃的眸子露在外面,齊刷刷地盯著我們?nèi)齻€。
切,說我笨,哪有當(dāng)殺手的這麼多話還笑得那麼囂張,沒聽過言多必失麼。這些人實在奇怪,每次出現(xiàn)都把臉擋起來,除非怕被我認(rèn)出來,否則根本沒有必要。這個領(lǐng)頭的人說話時也明顯刻意改變了自己地聲音,這麼看起來,這些人一定是我曾經(jīng)見過的,真的是西門將軍手下麼?不知道爲(wèi)什麼,一向篤定的想法這次忽然有些動搖,心裡隱隱有些不安,卻沒有時間細(xì)究原由,那領(lǐng)頭的一聲輕喝,十幾個殺手身形閃動,已經(jīng)朝我們?nèi)藫淞诉^來。
葉問天始終沒有說話,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我還當(dāng)他在扮瀟灑哥,誰知那些人身形才一動,二樓便傳來一陣轟隆隆地巨響。那響聲驚天動地,彷彿這茶樓被十個雷同時劈了,數(shù)道凌厲地劍光從樓梯盡頭驀然閃現(xiàn),竟然有高人來幫我們了。
我媽催我睡覺去,淚,只能明天二更了,好些天沒碼字手都生了,剛剛纔找到一點感覺就要被逼睡覺去……前一章有些修改,不過改動不大,就加了幾句話。番外的投票到明天晚上更新時截止哦,米有投票滴童鞋們趕快投,俺爭取正月十五寫個番外出來。明晚更新時俺要在作品相關(guān)裡個新坑試閱,請大家?guī)兔x擇……不過不是俺滴新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