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沒一會功夫就從屋裡出來了,夏
夏;:道:“但願此事一切順利。”
西門將軍露出一絲笑容:“有這孩子在,太子儘可放心。”
“這孩子”指的是小萬,夏
小萬點頭,夏
小萬仍舊點頭:“回殿下,小人願意。”
夏
西門將軍聽說他不回宮,神色有些擔心:“殿下今夜不回宮裡去,明日皇上現……”
“他不會現的,”夏打斷他:“他已經身在陣中。”
西門將軍眼睛瞪得老大:“皇上進了妖龍陣?以身涉險,那……那怎麼行……”
夏
西門將軍立時腦門見汗。一迭聲地說:“不是不是。殿下誤會老臣了……”
夏
西門將軍這才定了定神。夏
夏
他擡腳就往院裡走。西門將軍跟在他身後小心翼翼地問:“殿下怎麼走到這來了?”
夏
“呃……”西門將軍有幾分遲,卻沒再多問,回頭示意小萬去著人收拾院子和房間。
夏;:在院子裡東看看西摸摸,我飛到院中那棵大樹上落下來,目光跟著他在院中各處移動。這裡的每一個地方我都無比熟悉,我甚至想起屋後一株小樹叢下埋著一隻瓶子,那瓶子不值錢,卻很漂亮,是很多年前埋在那裡地,我很喜歡。本來已經忘記了,這會卻忽然想起。
沒多久幾個啞僕便被小萬找來,飛快地收拾起院子來。儘管這位太子殿下住不了多久,或許只住一夜,這些人卻一絲不,不只把房間佈置好了,連院中的雜草也一併除去,四角和檐下掌起燈來——我在這裡住了許多年,這裡還是頭一次變得這麼像正常人住的地方。
盯著啞僕們把這裡收拾妥了,西門將軍便要告辭離開,夏
這院子裡一共有三間房,除了我住的那間之外,另兩間向來房門緊閉,我住了好些年都沒打開房門進去看過。這次夏;:要住這裡,西門將軍本打算讓啞僕們把我住地房間收拾出來,卻被夏
我飛到半空看了看,院子所在很是偏僻,輕易不會有人走近,只在遠處不時有些黑影閃動,看來是西門將軍讓人遠遠守著這裡,保護夏;:的安全。
我回到院中落到房門口往裡面看,裡面點了燈,夏
我鼻子一酸,幾乎控制不住地想立即撲到他懷裡去,肩頭不小心在門邊輕輕一撞,“咚”的一聲。
夏
他喉節輕輕一動,胸膛有些起伏不定,一閃身到了門口,手向外揮去,一股氣流在我身後凝住,把我向門內推進去,那氣流凝成的牆像是有實體一樣,又厚又重,是他佈下地結界。
我念了咒語現出身來,剛想開口說話,已經被他一把扯進懷中,緊緊抱住。
他身上香氣濃郁,我有些暈乎乎的,摸到他身上衣服滑滑的料子,本該說些多日不見甚爲相念之類的話,一口卻成了:“你這身衣服很值錢吧?”
說完我差點咬了舌頭,他聲音有些暗啞,低頭望著我說:“你喜歡我這身衣服?我脫下來給你好麼……”
“無恥!”我瞪他一眼。
他抱緊了我問:“你怎麼來了?不知道現在這裡有多危險麼?”
我反問他:“那你怎麼出宮的?不知道偷跑出來有多危險嗎?”
他笑了笑,輕輕一哂:“我有什麼危險,我是無人可替地陣眼,連魏相也不敢動我一根指頭。”
他語氣輕鬆,我聽著卻很難過。
“你來西門府做什麼?”他又問我一次。
“我和小洛一起來的,來探探你的消息,還想去看看君不見。
”我一絲也不想對他隱瞞。
“君不見……你怕是見不著地。”
我大驚:“他死了?”
他安撫地拍拍我的頭:“沒有沒有,他還活著,只不過三妹前幾天想見他,卻因爲硬闖魏相地結界受了傷。”
原來他跟魏相差點動手是爲了這件事,連三公主都見不到君不見,可見他被關在什麼樣的地方,我想見他地確有難度。
卻聽見他又說:“不過,西門將軍那邊若是順利,不出三天,或許會有轉機。”
我皺眉:“你不要說話只說一半!剛纔你給了他一顆很臭的珠子,我都看見了,你們要做什麼事?”
他笑起來:“難怪當時我心裡有些異樣地感覺,原來是你。你覺得我這身香味怎樣?”
我掙開他,去桌邊倒了杯茶喝。西門將軍很是體貼入微,儘管這屋子保持原樣,卻在叫人在桌上添了茶水點心,好讓這位太子殿下逛到這裡時口不喝肚子不餓。
端著茶杯瞄他幾眼,點點頭說:“香是夠香了,簡直比眠月樓裡最香的姑娘還要香,可是你還沒告訴我你們究竟要幹什麼呢?”
他不屈不撓
來,身體輕輕貼近我,把我手裡的杯子拿了過去,一杯中的餘茶,蹭到我耳邊來笑嘻嘻地指控:“這麼久不見了,也不問問我過得怎樣……”
我被他蹭得耳朵癢癢地,心裡也像忽然長了草似的,忍不住躲他:“你穿得漂漂亮亮身上香噴噴,用眼睛看也知道你過得很不錯了還用問麼……”
“哦,”他一把又把我扯回懷裡,在我脣上輕啄幾下,有些含糊地說:“我卻還不知道你這些日子好不好……”
他忽然停下來,問我:“你剛纔什麼來著?小洛跟你一起來的?”
我滿頭黑線,他居然這麼半天才注意到這個問題,他又問:“他人呢?”
“不知道,我們在大門外分開,他去跟著小萬,可小萬回來了,他卻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我倒猜得出,”夏
“他去那裡幹什麼?”我吃了一驚,魏相狡猾無比,心狠手辣,小洛潛進他府裡,萬一被他察覺,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夏
我不說話,他便接著道:“今夜魏相府上必定有一場大亂,憑他地聰明,不會有事的。”
我有些好奇:“會有什麼亂子?”
他笑道:“你知道我爲什麼把身上弄得這麼香?”
我翻白眼,又來了。
“我給西門將軍那顆攝魂珠,是用來殺魏相的。”
“殺?”我瞪著他:“你練成什麼妖法了,能控珠殺人?”
“控珠殺人?”他笑起來:“這麼說倒也差不了多少。你知道靈族至寶月靈珠能救人性命,妖族的攝魂珠雖不算什麼寶貝,卻也是數百年只得這麼一顆,攝魂珠——就是殺人用的。父皇向來對魏相極爲信任,魏相卻早有異心,如今父皇布好了妖龍陣,魏相似乎找到什麼法子,能破除這陣法……”
我忍不住問:“破了不是更好!你們幹嘛要殺他?”
他望著我說:“若是破了陣法後我和父皇都能全身而退自然很好,可這妖龍陣現在已經動,只差我這陣眼還沒有到位,那陣眼與我性命相連,一旦陣被破,我和父皇都要魂飛魄散。”
我心底一寒,簡直不敢想像他魂飛魄散的情形,禽獸死時我傷心得要死掉,若是夏;:真地魂飛魄散了,我會不會沒了活下去的力氣……
我問他:“你不是說妖龍陣現在已經無法破除,一旦破除就要毀天滅地麼,魏相難道想跟你和你父皇同歸於盡?”
他笑了笑:“那老狐貍怕是有保命的萬全之法。我和父皇不能死,他就必須死了。”
他眼裡閃過的一絲狠色是我從沒見過的,我有些不安,他似乎察覺到了,吻了吻我地臉說:“魏相作惡二百多年,也該結束了。”
二百多年……還真是個老東西。
我問:“那攝魂珠怎麼能殺他?”
他不回答,卻反問我:“你和那個小萬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吧?”
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麼?我那時候沒怎麼理會過小萬,每天只跟小洛形影不離。
“半個月前伍管家著了魏相地道,被他施法控魂,回府來殺西門將軍,伍管家臨死告訴西門將軍一個秘密,那秘密就是小伍的身世。這攝魂珠要用來殺魏相,必須取他父母或者子女地心頭血來喂珠,小伍就是魏相的兒子。”
“啥?”我真地被驚到了:“我剛聽說他是伍管家從眠月樓抱出來的,西門將軍對小萬那麼好,我還以爲他是西門將軍的……”
夏;:輕笑道:“西門將軍也一直以爲小萬是伍管家兒子,所以對他特別關照。”
“不是說,伍管家早就已經那個……”我有些難以啓齒:“不能生孩子了麼……”
“這種事情很難說得那麼絕對的,”他摸摸下巴:“我的小菜還真是單純得很呢。”
我踢他一腳:“去你的。”
忽然想到一個關鍵問題:“你是說,要取小萬的心頭血來喂那顆臭珠子?那小萬會死麼?”
他眨了眨眼:“將軍不是常人,他一定有法子保住那小子的命吧,只是多少會受些苦。”
我還是想不通:“小萬看來是知道息身世的,他怎麼肯豁出命去殺幫人殺自己的親爹呢?”
夏
聽他說“你爹”,我忍不住白他一眼。
“你今晚爲什麼不回宮,還住到這裡來?”我問他。
他輕聲說:“還用問麼,因爲想你啊。”
聽得我鼻子一酸,心裡難過起來:“你想我,就來這裡看桌子麼?”
他微笑:“現在不是看見你了麼?可見老天待我不薄。
”
聽他這麼說,我更加難過起來,眼淚不知不覺掉下來,放在桌邊的手上一燙。他嘆了口氣抱住我,低聲說:“但願老天果真能厚待我些,一看見你,我就更怕死了。”
我問他:“你當初告訴我要讓我來破那個陣眼,可是你一直沒有告訴我該怎麼做。”
他低頭注視我:“我也並不知道該怎麼做,到了那天,自然會有人來教你的。”
“誰啊?又是那位高人?”我很好奇。
“是吧,”他好像不太能確定似的:“只是那一定會很難,恐怕……你會吃許多苦。”
他眉心緊鎖,有些擔憂地望著我:“如果有別的法子,有別人能代替你,我絕不肯讓你來破陣。”
我立即表態:“你放心,我一定排除萬難,我不怕吃苦的!”
他笑道:“現下保鏢要靠僱主來保護,大人要爲小的多費些心了。”
我靠在他胸前,努力把涌上心頭的不安和恐懼壓下去,他身上香香的,很陌生的味道,可他懷裡的溫暖卻能令我安心。
“涼兒離家出走,西門將軍不肯告訴我,我卻已經知道了,她是去找小洛了吧?現在在哪裡?”他忽然問。
我全身一震,喉間哽住,脖子也僵得幾乎擡不起來,心頭那道勉強掩蓋住的傷口,又開始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