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賢王舊事
大年三十到大年初二, 熱熱鬧鬧地過得很快。大年初三的晚上,福小周和歐陽玲被再次請去了賢王府。
此次的邀請並不是爲了上次冒犯黎赫國使臣的事情,因爲趙文賀在傳達王爺意思的時候已經說這件事情賢王已經解決了。
那麼究竟是爲了何事?福小周和歐陽玲無不疑惑。
福小周和歐陽玲在大年初三的晚上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了賢王府, 約定的時間是黃昏。此時, 來賢王府拜年的官員正陸續從賢王府告辭回家。因此福小周和歐陽玲進入賢王府之時正是其他官員出門的時候, 歐陽玲不禁要想, 專門安排在這個時候讓二人前來, 莫非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交代?
通報之後,福小周和歐陽玲被賢王府的下人帶到了司馬曜的書房。
行禮之後,賢王的一句話讓屋內的氣氛頓時嚴肅起來:“叫你們過來, 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們說。”
“王爺請講。”
賢王的嘴角露出些許笑意,單刀直入地說道:“我就是富縣黃金流失案的幕後指使。”
“王爺!”趙文賀急忙出聲想要制止賢王說下去, 司馬曜卻衝他擺擺手, 表明自己心意已決。
這一句話如平地一聲雷, 震得福小周和歐陽玲目瞪口呆。
“王爺……這……”前些日子才被皇上封了查辦這案子的特差,賢王竟然自己承認是此案罪人?
賢王在拋下這顆驚天巨雷後繼續道:“你們一定很想知道, 我爲何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們。也會好奇我爲何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吧?”
這問題的答案太過顯而易見,福小周和歐陽玲反而不知道如何作答,只沉默不語,等待下文。
明明是賢王自己拋出的問題,他卻不急著回答, 反而是微微低下頭, 開始了對往事的回憶:“十六年前, 豐和十二年, 黎赫國國王將自己的嫡長子作爲人質送往我國。你們二人對此事是否有耳聞?”
“回王爺, 我們二人在軒王府聽聽到過,聽說這位王子在京做人質之時是住在您的府邸。”
“是。那名王子的名字叫做月赫浩明。”
司馬曜將最後四個字念得緩慢而清晰, 歐陽玲卻不知爲何在這句話中聽出一絲傷痛的味道來。
司馬曜說道這位王子的時候,好似勾起了很多的回憶,沉默了片刻,等司馬曜再度開口,又是一道晴天霹靂:“我所做的一切,起因都是他。”
?!!!
不是傳言說司馬曜和這王子的關係不好嗎?
難道司馬曜運黃金給黎赫國就是爲了這個王子?
莫非當今的黎赫國國王就是月赫浩明?!
福小周忍不住開口問道:“王爺,難道這黎赫國的國王就是……”
司馬曜眉頭一皺,從身體深處透露出悲傷:“本該是他。他是黎赫國的嫡長子,又因爲做人質的事情,爲國家立了大功。王位本該就是他的……”
司馬曜說到此處情緒有變,歐陽玲從他微微握緊的雙拳中讀出了他的憤怒。
“他回國的原因之一是父王病重。但月赫浩明的親王叔月赫琉景不等他到達黎赫國,已經篡權。月赫琉景爲除後患,於豐和十六年三月初六將月赫浩明毒死於黎赫國國都黎京城南。對外宣稱黎赫國正統繼承人暴病猝死。之後的豐和十六年三月初九,月赫琉景舉行了登基大典。”
司馬曜的語氣是敘述,可這一段話說得一字一頓,緩慢有力,傳達著賢王強烈的情緒。福小週二人不僅驚奇於賢王所訴的內容,更驚訝於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王爺會將這樣一件事情記得如此清楚。
一個想法瞬間閃過歐陽玲的腦海:莫非賢王非常重視這位王子?
福小周不禁要問:“王爺爲何對此事的細節如此瞭解?”
“哈哈。”司馬曜大笑兩聲,卻絲毫沒有笑意,聲音冷硬,似是悲憤情緒的宣泄,“本王爲什麼這麼瞭解?因爲是我派人查明月赫浩明的死因。”
咦?!
“這件事我從來沒有跟人提起過。”司馬曜看著福小周和歐陽玲,兩人頓時緊張起來。
司馬曜說得鄭重而真誠:“月赫浩明是我生命裡最重要的人。”
福小周和歐陽玲沉默了,既然月赫浩明已死,司馬曜還往黎赫國運什麼黃金?!
司馬曜似是讀出了二人所想,說道:“本王往黎赫國境內運送黃金,並非是提供給月赫皇族。這些黃金是黎赫國反抗朝廷的叛軍的儲備。”
啊?!
賢王竟然連這些事也和他們說?!這……這……
“浩明死後,本王只想著要如何爲他報仇,可惜黎赫國早已和我國結成邦交,我也不願意挑起戰事。”
“所以讓黎赫國從內部推翻當朝統治者?!”歐陽玲問道。
“是。我的本意是要替月赫浩明報仇。可是後來我已經知道黎赫國的現任國王月赫琉景貪婪奸詐,根本不是一位好國王。整個黎赫國在他的統治之下備受壓迫、民不聊生。
雖然最初的原因是爲了月赫浩明,後來卻爲自己找了一個正義的理由,我是不是也很自私?”司馬曜無奈地笑了。這樣的問題福小周和歐陽玲卻無法回答。
“這個計劃從開始已經有整整十一年了。其實這期間也有發動過一次叛亂,但是以失敗告終。歐陽玲,你父親是在六年前做黎赫國使臣的時候去世的。當初我第一次請你來賢王府的時候你一定很奇怪吧?”
歐陽玲點了點頭。
“我認出你的原因很簡單,因爲你和你的父親長得很像,而你的父親正是我的心腹。當年他表面上是出使黎赫國的使臣,實則是我派往黎赫國領導農民起義的軍師。”
此話一出,歐陽玲如五雷轟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