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傾聽懂了他的意思,皺著眉頭思索了一陣,高寒冷冷的聲音響在一旁,他說:“你是想繼續看著她當唐夫人,還是有朝一日成爲許夫人?!?
一句話,頃刻便將他所有的疑慮都給撤去,他堅定的擡起眸光,看著面前的男人冷聲開口:“好。只要你需要,我一定盡我所能?!?
高寒要的就是他這句話,扯開脣角輕笑了一聲,而後伸出手,“合作愉快!”
許傾看了他一眼,象徵性的和他握了一下,“合作愉快?!?
這只是個口頭的約定,但高寒太過了解許傾,並且料定了他不會反悔,所以他纔會有如此大的勇氣。
這就是高寒,不做的時候必定沉穩內斂,要做的時候就要不動聲色。
喬語晨跟著芊芊走出去的時候,唐少謙又被一羣人圍住了,他們多半是藉著這樣的聚會藉機往上爬。
唐少謙的商業帝國何其強大,人人都仰望著這棵大樹,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不擇手段。
喬語晨雖然不知道其中的牽扯,但也明白男人的世界裡,女人自然不可能是全部。所以她也只是遠遠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去招呼客人了。
難得一見的竟然是佩佩和鍾致遠,她只不過幾天沒去公司,怎麼這兩個人就在一起了呢?
找到佩佩的時候,她正紅著臉同鍾致遠爭論,而鍾致遠一向良好的教養在大大咧咧的佩佩面前似乎一點作用都沒有。
喬語晨都能看到他臉上不斷閃過的無奈了,抿脣輕笑,還是不得已的打斷了兩人。
佩佩見來人是喬語晨,立馬收起自己的架勢,變身成一副小女人,扭扭捏捏的走到喬語晨身邊。
喬語晨略帶無語的看著她,她不會和鍾致遠角色互換了吧,按理說,她該撒嬌的人是鍾致遠吧,怎麼反倒在她面前扭捏起來了。
“小丫頭?!彼H暱的捏了把她的小臉,眼角瞥了眼難得臉紅的鐘致遠,“說吧,老實交代。”
聞言,佩佩登時就紅了臉,眨巴著眼睛似怒非怒的看了她一眼,“交待什麼?”
還裝?
喬語晨輕笑,瞥了眼一旁的鐘致遠,鍾致遠大概是感覺到話題有往他身上轉移的意思,連忙找了個藉口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鍾致遠一走,佩佩的臉就更紅了。
喬語晨看的興致頗好,再次伸手捏上她的小臉,“快說,什麼時候的事?”
等捏完了她的臉,自己才覺得怔愣,什麼時候她也有這麼孩子氣的時候了?想想又搖頭,頗感無奈。
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來了個不速之客。
沈喬。
她今天穿的很休閒,一點都不像要出席重要場合的樣子,喬語晨看見她的時候只是覺得驚喜,完全忘了前幾天沈喬才流了孩子的事。
在場的人凡是關注一點影視界的大多認識這位新晉的影后,可大多數時候看到她都是光彩奪目的一面,難得有這樣的隨意。
“小喬……”喬語晨滿心歡喜的迎了上去,“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了?”沈喬扯了扯脣角,冷冷的反問。
喬語晨微愣,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你怎麼了?”
沈喬勾脣冷笑,推開她欲要拉住自己的手,自顧自的邁步往前走,“唐少謙呢?”她今天就是衝著他來的。
喬語晨有些愕然,隨即纔想起前幾天在醫院發生的那些事,她真是該死,竟然大意的給忘了。
沈喬見她面色有異,連笑容都省去了,直截了當的開口:“我要找唐少謙,你把他叫出來。”
“小喬……”喬語晨怔怔的看著她。
可她卻不吃這一套,表情漸漸開始變得不耐煩起來,反正,孩子一走,她便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明明那麼渴望的想要留下他,最後卻還是大意的將他失去,每次一想到便覺得心如刀絞,痛苦的不能自已。
喬語晨怔怔的看著她,她從來都沒有見過沈喬這副模樣,彷彿整個人都恍惚了起來,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那個孩子……
她不忍的閉了閉眼,原來在她的心裡真的那麼的重要。
“我要見唐少謙?!彼穆曇敉蝗淮罅瞬簧?,周圍已經有人循聲看了過來,喬語晨擔心她會失控,連忙拉著她朝著屋裡走去。
可沈喬卻似乎賴定了似的,直直的瞪著她,一字一句的重複,“我說,我要見唐少謙。”
這下,在場的人幾乎都將目光轉移了過來。
雖然沈喬是唐少謙的人這件事已經被衆人皆知,可大家都屬於你知我知的類型,從來沒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更何況是在這麼大庭廣衆之下了。
沈喬冷了臉,視線緩緩逡巡過在場的衆人,喬父聽到動靜走了過來,看見沈喬只覺得有些熟悉,可卻想不起來是誰。
“語晨,什麼事?這是你朋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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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喬語晨轉身看向他,小聲的解釋,“這是我朋友沈喬?!?
“沈喬?”喬父喃喃的重複著這兩個,片刻才皺了皺眉,隨即深深的看了眼沈喬,沈喬也不甘示弱,以同樣的目光回視他。
這讓喬父有些許不悅,見狀,喬語晨連忙將沈喬拉向了一邊。
“我求你了,小喬,今天是我爸爸的壽辰,你有什麼事,我們私下談好麼?”
“私下談?”沈喬冷笑,“你以爲私下談我就能得到什麼好處了?”說罷,也不再管喬語晨的臉色,對著遠處的某個地方尖聲驚叫,“唐少謙,你給我出來?!?
這一聲叫雖然不夠震撼,可足夠讓周圍的人都不自覺的閉上了嘴。
這個世界,什麼都可以少,但是八卦卻是絕對不會少的。
人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裡看別人的笑話,殊不知,自己也在某一刻成了別人的笑話,可人類就是如此,即使是自己的笑話,也存了幾分湊熱鬧的心思。
喬語晨的臉色有些發黑,她拉不動沈喬。
恰巧這時,鍾致遠聽見聲響從不遠處走過來,她彷彿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看著鍾致遠猶如神祗般降臨。
“沈小姐?”鍾致遠微皺了眉,難得的面上沒有帶上那抹無懈可擊的笑容,大概是瞭解了沈喬方纔的行爲,所以不自覺的身上就帶了股疏離的氣息。
沈喬對鍾致遠自是熟悉的,只扯了扯嘴角算是迴應。
鍾致遠卻不惱,依舊不卑不亢的頷首,輕聲道:“唐少希望沈小姐可以自重?!?
自重?
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沈喬突然就不可抑止的笑了起來,連眼角都帶上了隱約的淚花,喬語晨看的不忍,上前拉著沈喬的手,“小喬,你別這樣……”
沈喬又笑了,她真是搞不懂啊,人人都以爲她做錯了,可她覺得,明明自己纔是最受傷害的一方,她來找那個男人討個公道而已,難道錯了?
想到這裡,她又直起身,抹掉了眼角的淚,仰著脖子驕傲的瞪著鍾致遠,“我要見他,我要親耳聽到他說?!?
鍾致遠再次歉意的躬身,“抱歉沈小姐,唐少並不希望將時間浪費在您的身上?!鳖D了頓,無視沈喬剎然慘白的臉色,接著道:“唐少希望,沈小姐能夠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倘若不能,就休怪他無情了?!?
這話一說完,喬語晨明顯感覺到沈喬身子微震,整個人就那麼怔愣的立在了那兒,她想要說什麼,可看她根本就沒什麼反應。
不得已,她只好輕咳了一聲,上前攬住了她的肩膀。
“小喬……”她也爲她心痛,可是,唐少謙的爲人向來如此,爲何她就看不清呢?
沈喬的眼睛本就生的極美,此時因爲鍾致遠那番話而失了往昔的光彩,鍾致遠一直在旁冷冷的看著她,一點安慰的意思都沒有。
喬語晨這才感慨,什麼叫人以類聚,物以羣分,說的大概就是同樣類型的人了。
沈喬在原地怔愣了許久,直到一行眼淚從眼角滑落,她才怔怔的回神,不可置信的將鍾致遠看著。
鍾致遠似乎嘆了口氣,“唐少還說,沈小姐能走到如今的地位不容易,切不可因小失大,壞了自己的前程。”
連傻子都聽出來這句話是威脅了,喬語晨瞪了瞪眼,看向鍾致遠的眼裡多了幾許不贊同,感覺到沈喬的僵硬,她連忙握住她的肩膀,低聲輕哄:“好了好了,沒事了?!?
可是,怎麼可能沒事?
沈喬最開始只是在無聲的嗚咽,直到後來便有了大哭的趨勢,周圍的人已經很關注了,喬語晨無奈,連忙將沈喬帶回了自己的臥室。
剛進門,沈喬便再也忍不住痛哭出聲。
喬語晨也跟著紅了眼,她印象中的沈喬一直都是柔弱中帶著堅強的,所以,她從來都不怎麼擔心她。
可是,現在看著她這樣,哭的連一向最注重的形象都不要了,她才覺得心酸,眼眶也跟著紅了一半。
唐少謙進門的時候,喬語晨正跟在旁邊抹淚,他不悅的蹙了蹙眉,幾步走到那個女人的身邊。
一把拉起她的手,讓她淚眼朦朧的視線在一瞬間對上自己的眼。
“你哭什麼?”他的心有些抽緊,明明想要溫柔的,可就是做不出來那個樣子,再想想方纔在後院看到的情景,心下的怒氣更是一股跟著一股的冒出來。
喬語晨想說什麼,看了眼趴在牀邊哭泣的沈喬,輕輕的搖了搖頭,低聲道:“求你了,好好和她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