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節,攸楚俊澤倒在自己親自爲顏雪冰冰栽種下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朵香水百合的花房裡。花房裡的百合還盛開嬌豔疏不知培育它們的主人已天人永別。
醫院裡,顏雪冰冰已陷入呆滯無語的狀態良久。香月嘉男一直跟在顏雪冰冰身後看到攸楚俊澤發病第一時間送院只可惜是見攸楚俊澤最後一面。
當香月俊趕到醫院的時候,一切都太晚了。在3次救回攸楚俊澤的生命後終於還是失去了他。握著已冰冷僵硬的手“孩子,爸爸帶你回家。”此刻,香月俊強忍著眼淚臉上充斥著如同24年前的悲傷。
被香月俊清場出來的香月嘉男一直守在顏雪冰冰的身邊,此刻她萬念俱灰,雙眼一閉,兩腿發軟,雙膝著地,不省人事。
從此香月嘉男衣不解帶的陪著顏雪冰冰。他在爲失去摯友的傷心難過的同時也慶幸得到顏雪冰冰的唯一障礙清除了。爲了讓她不至於一個人難過,香月嘉男在卡斯洛英凡的68F自己的辦公休息區域清理出一間套房給顏雪冰冰居住,自己則在套房外間的客廳就沙發休息。
送給顏雪冰冰的飯菜還是原封不動的端出來,換了一餐又一餐。半個月了,香月嘉男維持顏雪冰冰的營養所需的只有高級訂製的營養素卻從未從她嘴裡喂進一口飯。
香月嘉男從商合豪邸將自己的保姆阿美阿姨調來專門照顧顏雪冰冰,親自爲她剪頭髮,請人給她修指甲,命人幫她洗澡換衣服,24小時貼身陪護,截斷所有探視和慰問,封閉一切外在消息。香月嘉男爲了得到顏雪冰冰無所不用其及,而在日本以香月家族和攸楚俊澤的關係,人們更願意相信香月嘉男是毫無私心的照顧著顏雪冰冰。
香月嘉男實在是對這個呆滯了半個月的顏雪冰冰沒有絲毫辦法。彷彿空心人般的茍延殘喘,沒有一句話,沒掉一滴淚,面無表情,攸楚俊澤的死也帶走了她的靈魂,只剩一副空皮囊。
他沒半點辦法,新田明男沒有,藤澤旭沒有,心理醫生也沒辦法。這個時候他將所有希望都寄託在香月俊身上。他親手將父親送進臥室,宛如送虎進羊圈般心痛。這世界上再也沒有誰比他更清楚父親對母親的思念。不過顯然是他小人之心了。
香月俊見到顏雪冰冰消瘦無神的樣子,那個又聰明又懂事又可愛,洞達世情不染纖塵雲淡風輕的女子已全然死去。但是他可以瞭解她心裡的絕望,那彷彿天崩地裂般的巨大溝壑裡天寒地凍了一片雪白。
“從俊澤過世到現在沒流過一滴眼淚,沒說過一句話,沒吃過一口飯。”香月嘉男無奈的闡述這半個月來與顏雪冰冰相處的點滴。
“你們都出去吧。”香月俊沒有半點把握,但是他希望可以盡一點努力。
支開辦公室所有人,此刻只有香月俊和顏雪冰冰。香月俊輕輕擰開音響的音量,他安排小笠原放了心經的循環播放。梵音清唱,室內一片祥和。在水晶燈柔和的光芒下,香月俊眼眶深邃,鼻樑挺拔,身材削瘦,肆意地散發著一種攝人的高貴氣質。
而對於顏雪冰冰來說,香月俊總是有這樣的魔力,每次見到他都可以保持心情平靜。他的手指修長而又幹淨,緊緊握住她冰冷的手,融化她心理一如死灰的寒冷。
“我們的人生當中,都曾經站在十字路口,問自己現在該何去何從?我們除了面對別無他法。”香月俊的開場白顯得那麼貼切顏雪冰冰現在的想法,順勢將顏雪冰冰攬到了自己懷裡,像個父親疼愛女兒般愛撫著失去至親的悲痛女孩,感受她冰冷的呼吸和波瀾不驚緩慢跳動的心跳聲。心中對顏雪冰冰濃濃的愛意將她整個人層層包裹。
“嘉男一直沒告訴你,我們雖然一直瞞著俊澤離世的消息。但是媒體和瑾萱的員工還是知道了。元老們一直想要瑾萱上市瓜分利益。”
“我知道你難過,但是瑾萱是俊澤的心血,你忍心看著它因爲俊澤的過世它的盛世也隨之消逝嘛?”香月俊搬出瑾萱來打擊顏雪冰冰的沉淪。攸楚俊澤過世的消息本想一直隱瞞,卻不想香月嘉男會用此手段逼顏雪冰冰下嫁。香月俊便順水推舟默認了這件事。與其讓顏雪冰冰外嫁還不如嫁進香月家,就嫁在他的身邊。一來方便他照顧,二來免了他思念之苦。
倒在香月俊懷裡的顏雪冰冰異常的安靜,彷彿這一切都跟她沒有半點關係。“孩子,我們失去了同一位親人。你的悲傷我感同身受。”
顏雪冰冰被悲傷厄住了喉嚨,心臟一陣抽搐,完全沒法呼吸。她右手艱難的擡起捂住胸口,渾身散發著瀕臨死亡的悲痛。香月俊收緊懷抱,支撐著顏雪冰冰發泄痛苦。他清楚這是心碎綜合癥發作的現象。
在那張專屬於香月嘉男的2.4米大牀,顏雪冰冰倚靠在香月俊的懷裡沉沉的睡去,這是她這13天以來睡得最好的一次。香月俊摟著顏雪冰冰緊緊握著她綁著黑色矯正護腕的右手,她身上的傷是他造成的。那是爲了他而受的傷。
躺在被子外面的香月俊寵溺地將睡在懷裡的女孩的被子蓋好,生怕她會著涼而全然不顧自己只蓋了他那件黑色的風衣,女孩微燙的體溫貼在他穿著舒適襯衫的精瘦身體上。上一個躺在他懷裡的女人也有這樣的一張俏臉,一眨眼已經24年過去了。
顏雪冰冰振作起來的那天,當清晨的陽光刺破窗簾,東京城如同一個休息了一晚的怪物舒展了混身的筋骨開始躍躍欲試的撕吼,她輕輕下牀走到客廳,在香月嘉男特地搬來的鋼琴前坐下,輕輕打開琴蓋,纖細的手指落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奏出優美的音樂。
客廳合衣而睡的香月嘉男被阿美阿姨喚醒,他睜開眼睛愣了一下這麼近的琴聲是誰在清早彈奏音樂,下一秒鐘他立即有了意識奔向鋼琴處,他要的奇蹟出現了。顏雪冰冰就坐在那裡,彈奏著專屬於她的歌曲《Flower dance》。
香月嘉男欣喜若狂,看她目光清明,表情堅定他知道她願意振作起來了。他在她臉上看到一種新生般的美。
當顏雪冰冰終於肯吃飯的時候,香月嘉男執意由自己來做'勞累的工作'---喂她吃飯。看著顏雪冰冰乖乖吃下自己遞過去的蔘湯,他滿臉的滿足,這樣的“工作”讓他做一輩子都可以。
她依然不講一句話,沒落一滴淚,在她的手裡一直緊緊撰著攸楚俊澤生前用的電話,一刻也不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