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十足的威脅語調:“還有那些和你同住在一起的人,我想你和他們在一起住,應該有一些時日了,那麼多多少少也會有一點感情吧!”
陶芷還是太多稚嫩,臉上的神色微微變了變,可是就這麼細微的變化,都被永安侯的眼角的餘光,盡收眼底。
永安侯沒有在說話,他知道這些話已經足夠了,多情的人總是有那麼多的牽掛,但對於永安侯來說,那麼牽掛就相當於是就羈絆一樣,人一旦有自己在乎的人,就會束手束腳,不敢再去做一些不可把握的事,因爲不是爲了自己,而是擔心自己在乎的人。
永安侯不動聲色地將脣角微微勾起。
他知道她一定告訴自己烽火令究竟在那裡。
陶芷咬著脣,思索良久,她知道這烽火令可以調動十萬騎兵,一旦落進了永安侯的手心裡,像永安侯那樣的人,一旦擁有的兵權,就不甘心只擁有那麼一些土地,他會用這個兵權去掙奪更多的土地,徵收更多的士兵,然後有更多的人被他毫不留情地殺死,生靈塗炭,流離失所,又將是一場浩劫。
想到這裡,陶芷心慌意亂,不能將烽火令給他。
那麼當下是應該穩住他纔對。
如他所願,陶芷說道:“我知道,烽火令在哪裡,我可以帶你去拿。”
永安侯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雖然已經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是當陶芷開口說把烽火令給他的時候,他還是隻止不住的興奮激動。
陶芷看著他笑得詭異,就越發心中氣惱,既然是生是死,她已經不在乎了,那麼她也不用怕永安侯了,他將別人的生命踐踏猶如螻蟻一樣。
陶芷諷刺道:“我答應把烽火令給你,是因爲逼不得已,可是你有逼不得已的人麼?”,陶芷頓了頓又說,:“當然沒有,因爲你一出生就不受人待見,所以的人都討厭,都不想接近你,所以你孤獨,我有在乎的人,可是你有麼?你沒有,你嘲笑我,而我可憐你!”
這些話就好像是鐵錘一樣撞擊在永安侯的心中,永安侯的眸一徒然一冷,只不過一伸手,手指又重新扣上了她的咽喉之處。
“你說什麼?”永安侯的聲音冷冷響起。
陶芷說:“我說你是一個沒人在乎的可憐蟲!”
永安侯冷冷看著陶芷,然而陶芷眼神卻是冷漠堅定的,平靜無波瀾,沒有絲毫的畏懼。
最終,永安侯的手指還是離開了陶芷的咽喉之處。
“你的膽子可真大,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我說。”良久永安侯緩緩說道。
陶芷眼神卻由冷漠變爲憐憫,那種眼神就好像看了什麼小貓小狗一樣,極其的憐憫,然後也是高傲自大的人,就越不需要這種憐憫,就越把這種憐憫看成是對於他的侮辱。
篝火的光亮搖擺不定,投射在永安侯的眼眸中,他的眼眸越發的明亮,也越發的漆黑,像是被墨汁染透,漆黑的就像是夜中,但是雖然給人一種廣闊龐大之感,但是卻怎麼也掩蓋不了一種感覺,那就空洞,無盡的空洞,就好像你擡頭望天,那樣永遠看不見天的盡頭的空洞。
然而永安侯眼底深處閃過一絲情緒,那種情緒不易察覺,那是殺機。
他對她產生了殺機。
一個揭開他的傷疤,使他血肉模糊的人,他怎麼可能沒有殺機。
像永安侯這樣的人,心中越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越想隱瞞的事,就是越脆弱的事,他曾生活悲苦,沒有人在乎,所以孤獨,這種感覺一直纏繞著童年,而在幼年時,就是觀念的形成的時刻,所以他變得這樣的暴戾恣睢,可這樣恰恰說明他內心的軟弱,不管他怎樣僞裝,也掩蓋不了事實。
他們兩人圍坐在篝火旁邊,一直靜靜烤火,但是兩個人的心底可不是像表面的風平浪靜,而是翻江倒海,思索萬千。
篝火的光亮,紅中帶黃,燒的柴火嗶啪作響,光亮照在兩個人的臉上,都是陰沉不定。
突然永安侯輕輕側頭,好像是聽見了什麼東西的響動,那聲音微小,幾乎不是可聽的出來,但是永安侯是習武之人,耳朵在此別人靈敏,所以還是聽見了這種微小的聲音。
只見永安侯突然站起來,腳上一個橫掃千軍,燒燃的篝火瞬間被永安侯的腳,弄得七零八散,火苗頓時熄滅,只有一個猩紅的柴火,發著暗紅的光亮。
陶芷正在取暖,可是沒有永安侯這樣,心中不由一陣氣惱,可是陶芷還是忍住沒有在發火,只是問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哪知道永安侯一個快步前驅,用手捂住了陶芷口鼻,低聲說:“附近有人。”
永安侯的手寬大而有力。
陶芷也沒有任何反應,雖然心中不理解,但還是順從了永安侯。
永安侯舉目四望,四周樹木參天,茂密且濃。
潛在的危險,徐徐逼近,永安侯突然向前走去,用腳將長得三尺多高的蔓草,用腳踏實。
這些陶芷明白了,他所用的方法,和自己上次爲了躲避他的方法一模一樣。
倏爾終於做好了一切的時候。
永安侯環著陶芷的腰間,由於陶芷生來就十分的羸弱,而且一路長途跋涉,更是瘦得非常,所以永安侯搭在她的腰上,只是盈盈一握,就連見過不數的永安侯,在握在她的腰肢時,都微微一愣。
只見永安侯足尖輕點,順勢帶著陶芷一同一躍上樹。
由於陶芷無法站在纖細的樹枝上,身體只能依附於永安侯的手,將自己浮空。
陶芷也害怕掉下去,所以手不自覺的環住了他的脖子,永安侯明顯的一震,還從來沒有人能用這樣曖昧的方式靠近過自己。
不多時,從南方而來的黑衣人,約摸有個十七八個,行動極其的敏捷,腳尖就好像是懸空一般,不一會兒就到了篝火旁邊。
其中一個黑衣人說:“篝火剛滅,應該就是在附近。”
而另一個黑衣人環顧四周,說道:“你看那邊的草,已經被折斷,他們一定是聰這個方向逃走。”
說完,他們一羣人,趕緊順著那個方向,追去。他們的行動像風一樣,不一會兒就消失不見了。
永安侯和陶芷從樹上一躍而下。
陶芷看向他們離開的方向,問道:“他們是誰?是來追殺你的。”
永安侯蹙眉,道:“不知道是哪路人。但是一定來者不善。”
陶芷無奈地看了看他,這不是廢話麼?
永安侯依舊冷著臉,像是一座千年冰山,他說道:“此地不宜久留。”
說完,沒有顧及陶芷,直接拉著她飛身上樹。
永安侯自然也不是什麼善良之人,他也不是爲了救她,而是她知道烽火令的下落,調動十萬大軍,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是一個不小的誘惑。
況且只要陶芷離開了永安侯,那麼她也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因爲那些追殺他們的人並不知道烽火令在陶芷的身上。
永安侯將陶芷帶上樹梢飛身遁走,若是在觀察地上的痕跡,只怕看不出來一點的變化。
因爲他們根本就不在地上,而是在樹枝之上。
永安侯腳踏樹枝,飛過了一個又一個的枝頭。
陶芷的雙目有些暈眩,突然想到什麼問:“難道附近不都是你的士兵麼?只要回去,即便他們有三頭六臂,也無計可施!”
陶芷知道更著永安侯,還是會遭遇不測,但是回去軍營,還是一樣的結果,可是那又有什麼辦法?早一些死,和晚一些死,又有什麼區別?所以還不如早死早超生。
況且陶芷是在也不想和這個永安侯待在一起,畢竟是他殺死了莫如雪,而且還殺死了……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