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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刈突然轉過頭來問道:“小子,你肯定知道宋恨雪在哪!”

“可惜我不知道。”

“你和他什麼關係?”

“無可奉告。”

吳刈不知道夏侯北風天性高傲冷漠,還以爲他瞧不起自己,故意把話說得那麼冷淡無味,因此心裡氣得要殺人了。他耐著性子說道:“只要你帶我去找他,我就不殺你!”

“生死有命。你要殺就殺吧!”佩聽了夏侯北風的話擔心地看過來。

吳刈哪裡還忍得住,立刻一劍刺去。原本這十年來他潛心修煉武功,不問世事。只不過每當夜深人靜孤身一人時,想起自己過去犯下的諸多錯事,心裡不由得生出些許悔意。可是爲什麼?他一出山就遇到一個嘴巴比石頭還硬的人,他哪裡還在意什麼悔不悔,心中的怒火早已點燃。

夏侯北風用扔出的劍鞘擋開了吳刈的第一劍。佩也想跑來相助,卻被夏侯北風一聲喝“站在那裡不要動!”,嚇得他連忙收住腳步,一動不動。

吳刈可不是什麼小角色!他從落地起就被人贊爲一個不可多得的武功奇才。十幾歲時一個人無牽無掛地在江湖上四處闖蕩。在江湖上縱橫了三四年,從來沒有遇到過能打敗自己的人。可是奇怪的是,從來沒有誰認爲他很厲害過。所有人稱道的永遠是宋恨雪,根本不把吳刈放在眼裡,即使是他的手下敗將。他不甘心屈居於宋恨雪之後,因此在心裡立下毒誓,此生此世,一定要找到宋恨雪,打敗他,讓天下所有人都知道誰纔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他去教中找宋恨雪,卻被告知宋恨雪已經離教。他又找到宋恨雪的住處,沒想到宋恨雪又回到了故鄉(xiāng)。他輾轉來到祥雲(yún)村,宋恨雪依然不知去向。真是天意弄人,他和宋恨雪竟然無緣會見!

一氣之下,吳刈和祥雲(yún)村的人大動干戈。最後被他們衆(zhòng)多高手一擁而上降服了他,還把他丟在狼山的入口。幸好他身上纏滿了鐵絲,纔沒有被狼羣扯碎。後來他與羣狼搏鬥,咬死了不少狼,僥倖逃脫狼山。他仍然不死心地回到祥雲(yún)村偷偷打探宋恨雪的消息。但是打聽宋恨雪的人多不勝數(shù),知道宋恨雪在哪裡的人卻一個都沒有。

吳刈無意之中看到蕭家的《真乙劍譜》,一時動了貪念,半夜?jié)撊胧捈彝当I。誰知被撞破,蕭家的人負隅頑抗,他只得把他們殺了。後來被祥雲(yún)村的人追堵得沒有出路。他又倉遑躲回蕭家的宅子,竟然瞞過了祥雲(yún)村的人。天緣湊巧他找到了蕭家的地下室。他乾脆在地下室安心地住下,全心鑽研《真乙劍譜》。後來他怕別人有意無意地跑來打擾,就放了幾把火把蕭宅燒個精光,但那一次卻燒壞了自己的嗓子。十年的時間裡,他偶爾才喬裝打扮出來一次。他再也沒見過來打聽宋恨雪的人。今天他終於等到了夏侯北風。聽他的語氣,似乎知道一些宋恨雪的情況。本來吳刈想去找他,沒想到他自己倒送上門了。

吳刈既然十幾年前就已經練就了一身非凡的武功,如今又將《真乙劍譜》研究得透徹,如虎添翼,恐怕天下間再也找不出幾個對手。吳刈最擅長的是用虛招來迷惑對手。只因他身手敏捷,動作靈活,出招快到讓對手眼花繚亂的地步,又愛賣弄幾下,所以才故意讓對手真真假假分不清他的劍在哪裡。不過,他是個對遊戲認真負責的人,和任何人對打都不會掉以輕心。哪怕對方只是一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他也全神貫注用心過招。

夏侯北風纔開始就覺得十分吃力。想不到吳刈竟然如此強悍!他的招式幾乎全落了空,連吳刈的劍風都撲不到。他還是頭一次見識到出劍快如閃電的人。情急之下,他乾脆胡亂出招,對著周遭的幾十個影子一陣亂砍亂刺。吳刈那對駭人的眼睛像幽靈的眼睛不斷飄過他面前。

越亂越容易出錯。沒過多久,夏侯北風的左肩上捱了吳刈一劍,幸好只是傷了皮肉。佩一直聽話地站在一旁,這時看到夏侯北風見了血,實在忍無可忍了,握著匕首跳到兩人身旁。夏侯北風突然見到一個矮小的人影靠過來,知道是佩,趕緊將他一掌打出去,佯怒道:“走開!我可不想給你收屍!”佩從地上爬起來,黯然地望著夏侯北風。

夏侯北風受了一劍,反而清醒不少。他先調整好氣息,穩(wěn)定心脈。然後從容不迫地將一招一式打出來。他和吳刈從屋子裡漸漸打到院子裡,又打到外面,藍色身影和黑色身影伴隨著劍光流動像兩道絢爛的閃電大放異彩。雖然開始時,夏侯北風看不出吳刈的劍是哪一個,只覺得放眼望去,到處是一片亮閃閃、刺眼的寒光劍影,也因此受了不少傷。但是他儘量保持冷靜。久而久之,他好像看出了一些門道,依稀能辨認出真正的劍尖所指。

可是廝殺的時候哪有時間去慢慢研究對方的招數(shù)。當他明白過來吳刈的劍走何處時,下腹已經疼痛難忍,汩汩流著血。身負重傷的他被吳刈逼到牆角,無路可退了。他知道,生死之事已經由不得自己做主。

“我問你最後一次,宋恨雪在哪?”

夏侯北風出乎意料地心平氣和、似笑非笑道:“我——不知道。”

“你?找死!”吳刈拿著劍朝夏侯北風的心臟不偏不倚地刺過去。突然一陣錐心的疼痛從胳膊上傳過來,好像有一大塊肉被硬生生扯下來,越來越痛。吳刈轉過頭看,原來是一個膚白麪淨、大眼睛的小孩吊在自己胳膊上惡狠狠地咬著。他倒把這個小孩給忘記了。

吳刈用力朝佩打去。佩像是長在他手上了一樣死活不肯鬆開嘴。吳刈又甩了幾下,佩越發(fā)地狠咬下去。吳刈頓時惱羞成怒,把劍換到左手上,立意殺死佩。

夏侯北風瞅準時機,不聲不響發(fā)起攻擊。不過他的小心思哪能瞞過吳刈。吳刈的劍轉而向他削來。佩瞥到夏侯北風的身形,得到解脫一樣,不由得失去了所有力氣,像團泥似的癱倒在地上。吳刈得了右手,更加兇狠。夏侯北風越來越招架不住。

突然大風颳過來一陣濃霧,把三人包圍其中,兩步以外的東西已經看不見了。吳刈這時住了手,不明所以然地留心著四周動靜。好端端的怎麼會起霧?而且霎時變得好冷,像是走進了冰天雪地,叫人忍不住直打噴嚏。夏侯北風更是沒有見過這種天寒地凍的天氣,身子一直打戰(zhàn)。

濃霧驀地消散,地上匆匆結起一層銀白色的厚霜。眼界陡然變得亮堂。只見十米之外,一個全身雪白,長髮過腰的女子在低空中飄飄揚揚地飛過來,腳離地幾米高。三人均有些驚魂不定。

佩結結巴巴地道:“公子,鬼……”

吳刈因爲心裡有鬼,害怕蕭家的鬼魂找上頭,所以只瞟了一眼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遁走了。

夏侯北風好奇地望著白衣勝雪的女子飄過來。世上真有鬼不成?女子的樣貌在他眼前一覽無遺。她的膚色極爲奇特,是一種半透明的淡藍色,使得她的五官就像雕刻出來的藍寶石一樣晶瑩奪目,熠熠生輝。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古怪的女人。她越飛近,夏侯北風越覺得寒意侵骨。

女子似乎沒有把他們放在心上。她飛過他們跟前,目光掃過夏侯北風,眼眸純淨得猶如寒潭之水。夏侯北風在她轉瞬即逝的目光裡感到有些侷促不安,心想自己如此目不轉睛、忘乎所以地盯著一個素未謀面的女子,真是太失禮了。等他再擡頭的時候,女子已經消失了。冰霜也慢慢地融化。只有細微的寒風在夜裡無聲地飄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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