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裡面都是歡聲笑語,只有藥靈獨自一人躲在客房內(nèi),站在窗邊看著人來人往的人羣,細細的雨絲不時地落在她的身上,擡眸看著天空中幽幽而下的雨絲,不知覺的伸出手接住,手心涼涼的。
“靈兒?!币宦暻宕嗟慕袉咀屗庫`頓住了手,瞥眼看到了徐一伊的身影,想起了剛纔他們的談話,心裡忽然就開始煩躁起來,撇過頭,冷下了聲音:“有什麼事情嗎?”
徐一伊看著她這模樣,心裡也很不好受,走到她的身邊,輕輕地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心翼翼的問道:“剛纔的話你都聽見了?”藥靈閉上雙眼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我都聽見了,暖暖,我爲(wèi)你感到開心,真的?!彼f著這話的時候聲音都哽咽了,隱藏在眼中的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徐一伊張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說什麼呢?點明一切嗎?她不捨得傷害她,但是不說清楚的話,藥靈對於她的執(zhí)著讓她不放心,怕她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情出來。
徐一伊握住她的手臂讓她轉(zhuǎn)過身子面對著自己,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道:“靈兒,我以爲(wèi)上次我們已經(jīng)說的足夠清楚了,我也以爲(wèi)你最起碼不會再這樣折磨自己了,可是我沒有想到你依然這麼放不下,靈兒……”
藥靈甩開她的手,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她,仰天將淚水吞回腹中:“暖暖,你只給我這麼短短的時間,讓我怎麼能夠把你忘記?我做不到,雖然如此,但是你放心吧!我是絕對不會破壞你們的幸福的?!彼坪躅A(yù)見了他們那盛大的婚禮,看見了她的笑靨如花。聞言,徐一伊皺眉轉(zhuǎn)到了她的面前:“靈兒,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難道我是那隻顧著自己的人嗎?靈兒,我幸福了,我也希望你也能夠幸福,放下以前的一切好不好?重新開始,你可以看一看身邊的人?!彼跗鹚庫`的臉,看著她晶瑩的淚水順著臉側(cè)往下落,她的心也糾成了一團。
藥靈聽不清楚她在說些什麼,只知道點頭,她現(xiàn)在需要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徐一伊輕輕地擁抱著她,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靈兒,你永遠是我最親最親的人,我也愛你?!?
這樣的一句承諾讓藥靈搖擺不定的心稍稍安定了下來,儘量的收回自己的理智,輕輕地拍了拍徐一伊的背,清了清嗓子說道:“好了,我知道,我沒事的,你也別擔(dān)心,趕快出去吧!我休息一會兒?!毙煲灰翑E起頭看著她的模樣,已經(jīng)恢復(fù)到了原有的平靜,重重的捏了捏她的手,然後離開。
隨著房門的關(guān)上,她的淚水再也止不住,舒暖暖,你說讓我放手,我又怎麼能夠、怎麼捨得放手,只要你幸福,什麼都不重要了。
她不是不爭不搶,她也爭過,也搶過,但是她什麼也沒有得到,舒暖暖整日都在沉睡之中,無法接受千代寞寒已經(jīng)死去的事實,她將他們隔斷了幾年,但是最終還是抵不過
命運的糾纏,她終究不是屬於她的。
徐一伊呆立在門外聽著裡面?zhèn)鞒鰜淼膲阂值目蘼?,讓她的心也泛起了悲傷,雙手緊緊地握著,垂眸看著地上,藥靈,你這麼傷心,我該怎麼做?
鼻間忽然傳來一陣清香,接著整個人被擁入一個清涼的懷抱之中,舒念低垂著雙眸看著她,嘴角泛起了一絲淺淡的笑容:“你在這兒做什麼?”雖然明明知道她來這裡是做什麼的,但是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比較好,徐一伊往他的懷抱中蹭了蹭,雙手環(huán)住他的腰,悶悶的說道:“我只是過來看一看靈兒的,她心情不好。”
舒念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長髮,若有所思的望著藥靈的房門,藥靈對於徐一伊的感情連他都看的一清二楚了,心裡雖然有著對她的防備和濃濃的嫉妒,但是也有哀嘆:“讓她一個人靜一靜,想明白了就好了,走,我們先下去吃點東西吧!我還在和你父親商量著婚事呢!難道你不聽一聽?”
徐一伊嗤笑了一聲,看著他臉上掩飾不住的歡樂瞇起了雙眼:“娶我快樂嗎?”
舒念一笑,不回答,反而反問道:“你嫁給我快樂嗎?”
兩人說著就相視而笑,她依偎在他胸前,他攬著她的腰在衆(zhòng)人豔羨的目光之中淡定的坐下繼續(xù)商談該商談的事情。
冷星她們很是興奮,聽著他們在商量著婚事的細節(jié),細心的記下婚禮要用的東西,恨不得現(xiàn)在就出去將所有的東西都買齊了,把喜堂給佈置好了,但是她們身負著保護徐一伊的重任,這使得她們只能夠在腦海中想一想,不能夠付諸於行動,上一次他們大婚的時候她們沒有看見,這一次有幸能夠目睹這是多麼讓人興奮的一件事情。
徐連澤、徐連謙和徐連睿作爲(wèi)兄長不時地會給出一個意見,舒念也都採納了,這讓他們既感到興奮的同時也覺得失落,養(yǎng)了這麼多年的妹妹終有一日嫁給了別人,有一種十分憋屈的感覺。
在他們商量著婚事的細節(jié)的時候,殊不知,南國和北國的交界處戰(zhàn)火已經(jīng)開始蔓延,從凌雪關(guān)和堯關(guān)開始,南國的軍隊好像是事先準備好了一般,一路北上,勢如破竹,這讓通訊兵在將南國進攻的消息傳到北城的時候,南國已經(jīng)將凌雪關(guān)和堯關(guān)都佔領(lǐng)了,一路北上,沒有了徐連睿和舒念這兩員大將,北國的軍隊根本不能夠抵擋住南國的進攻,這個事實讓皇上很生氣。
“敗仗!又是敗仗!你們是飯桶嗎?交戰(zhàn)了這麼多次就沒有一次能夠贏嗎?都是廢物,飯桶,朕要你們有何用處?”皇上的怒火殃及了不少的大臣,他手上握著的長劍上正滴落著殷紅的鮮血,大殿中間正躺著好幾具屍體,濃烈的血腥味讓許多沒有見識過殺戮的大臣紛紛軟了身子,孫錚伏在地上不怕死的說道:“皇上英明,我北國怎麼會不敵南國,都是因爲(wèi)舒唸的緣故,我看舒念根本就是南國派來的奸細,數(shù)
年來他在凌雪關(guān),他在剛接手凌雪關(guān)的時候士兵們還是驍勇善戰(zhàn)的,但是在他一離開凌雪關(guān)之後,士兵們就變成了老弱殘兵,上次的那場疫情依照微臣看來根本就是他舒念自導(dǎo)自演的戲碼。”
上次的疫情說起來大家都還心有餘悸,都害怕那疫情會傳到北城來,但是最後疫情被止住了,現(xiàn)在提起這件事情來,看起來是有些匪夷所思,從來沒有人能夠在疫情爆發(fā)的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內(nèi)就抑制住疫情,但是又有那麼多的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在場,疫情的事情必然是真的,那麼這疫情的來處就有些值得懷疑了,是南國計謀的得逞,還是舒念故意的都不可知。
鳳丞相忽然幫腔說道:“老臣也認爲(wèi)有理,那舒念是憑空出現(xiàn)的一個人,這樣擁有軍事才能的一個人是南國的奸細的可能性很大?!?
皇上揹著身子聽著他們的論斷,心裡氣的半死,但是臉上卻不能夠表現(xiàn)出來:“舒念是朕任命的,難不成你們的意思是朕是南國的奸細?朕和南國私通要亡了北國?”他瞇起雙眼看著這些人,他們愕然,有些不知所措,急忙否認道:“微臣不是這個意思,微臣不是這個意思,皇上明察。”
聽著他們求饒的話,他不耐煩的揮了揮衣袖說道:“好了,退朝。”
他們不甘不願的離開,皇上獨自一個人坐在龍椅之上,眼神有些蒼老,南國的突然進攻是他最沒有想到的,身體不覺的有些疲憊,身體最近每況愈下,這讓他很慌亂,只能夠憑藉著太醫(yī)院的補藥維持著身體,但是卻越來越覺得精神不濟,一接觸到這些事情,他就頭疼,想的越多頭越疼。
三皇子府內(nèi),花園內(nèi)草長鶯飛,湖心亭上正坐著徐連御和徐連旭兩兄弟在對弈,棋盤上錯綜複雜的棋局讓人看的眼花繚亂,徐連旭連連走神,下到最後乾脆將手中的棋子一擲,煩躁的站在湖邊看著湖中的魚兒正成羣結(jié)隊自由自在的游來游去。
徐連御將黑子和白子分別撿入棋盒中,笑著問道:“你這麼心不在焉是做什麼?在擔(dān)心什麼?”徐連旭偏過頭問道:“難道大哥你就不擔(dān)心爹爹和……二哥他們嗎?現(xiàn)在南國和北國戰(zhàn)事已起,戰(zhàn)場上刀劍不長眼,萬一他們有個三長兩短。”徐連御將棋子和棋盤交給一旁的下人,垂手走到他的身邊,輕笑著說道:“你這擔(dān)心是多餘的,你二哥和三哥不是愚笨之人,你四哥常年在戰(zhàn)場上出生入死,一定會護得爹——和妹妹周全的。”他笑著說出這話,語氣是那樣的肯定,徐連旭看著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取笑自己,不由得連聲說道:“行了行了,我承認我擔(dān)心妹妹他們還不行嗎?戰(zhàn)場那麼危險,就算有二哥他們護著也不一定能夠護他們周全啊!”
徐連御偏頭,拿過一邊的魚食一邊喂著湖中的魚兒一邊說道:“你還少算了一個人,有他在我們徐家人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損傷,只要他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