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代寞寒好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似的,嗤笑了一聲,擡眸看著涼適那認真的模樣,面上雖然很不相信,但是他心裡卻是相信的,整顆心都在顫抖著,啓脣想要問些什麼,但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問出口。
千代子宇躲藏在不遠的地方,聽到了涼適的話剛開始還有些詫異,但是隨之而來的就是狂喜,對,就是狂喜,他歡喜著舒暖暖的離開,心裡對於那個溫暖如玉的女子雖然有著淡淡的好感,但是架不住她的離開對於千代寞寒的打擊,脣角不由得向上傾斜,收回了自己的腳步,轉身離開,他想要看看千代寞寒會做出怎樣的選擇,是選擇他的王妃呢?還是選擇繼續(xù)扮演一個身體殘疾,毫無鬥志的王爺。
涼適觀察著千代寞寒的臉色,看著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同時也隱藏著越來越濃烈的情緒,心裡猛地一震:“王爺……”他吶吶的喊了一聲,下一刻就看見千代寞寒從眼前迅速的離開,他趕忙追上去,一邊連聲勸說道:“王爺,王爺,您現(xiàn)在還在太后的喪禮上,現(xiàn)在出宮還不合適!”
但是他的勸說對於快要陷入癲狂的千代寞寒來說一點用都沒有,他直接從大門出去,也不管其他人一樣的眼光,衆(zhòng)皇子也跟著出來,二皇子十分不悅的說道:“安王爺,現(xiàn)在還是皇祖母的喪禮,你到底在鬧些什麼?”他冷聲呵斥著,千代寞寒連眼角的餘光都沒有分給他一星半點,千代子宇看到他這麼發(fā)狂的樣子,有些呆住了,但是很快就冷笑陣陣,嘲諷著說道:“二哥,你別說了,在我們安王爺的眼裡,皇祖母算的了什麼?你知道他爲什麼這麼著急的出宮嗎?因爲我們的安王妃死了,哈哈……死了,她居然死了!你說他能不著急嗎?”
千代子宇諷刺的話語一說出來,如同在平靜的湖水裡面扔下了一顆石頭,立刻引起了衆(zhòng)人的討論,指責的目光紛紛的射向千代寞寒,但是他依然無所顧忌的離開,同時冷冷的開口否認道:“她沒有死!也不會死!”
那麼強調的話語似乎在證明著千代子宇話中的錯誤,但是隻有涼適知道,他是在否認事實,在麻痹自己,告訴自己舒暖暖還活著。
看著他不顧一切的離開,二皇子揚聲說道:“這個時辰宮門已經下鑰了,難不成你要違反命令不成?”二皇子的話順著風傳入衆(zhòng)人的耳朵,千代寞寒卻絲毫沒有理會,離開的速度反而越來越快,以讓衆(zhòng)人咂舌的速度迅速的離開的皇宮,二皇子站在冷風中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中發(fā)出了一陣的冷笑,不管是千代寞寒還是舒暖暖,誰出事了他都高興。
千代寞寒離開皇宮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皇上的耳中,他本來疲憊異常,在聽到舒暖暖出事的事情的時候也沒有很在意,反正只是一個王妃而已,沒有了再娶過不就得了,但是讓他在意的是千代寞寒居然爲了她離開了皇宮,這讓他不得不打起精神
來過問。
“安王妃是怎麼回事?”等到皇上開始過問了,徐公公將早就打聽好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都說給皇上聽。
千代寞寒直接闖出了皇宮,直奔著舒府去,而舒府內卻鬧得不可開交。
舒民深夜騎馬去安王府卻得知舒暖暖根本就沒有回安王府,他盛怒之下立刻回到舒府去詢問舒林氏,誰知道舒林氏只是閃爍其詞的,什麼都不說,最後舒民怒火滔天,直接找了之前安排去伺候舒暖暖的幾個侍女,誰知道那幾個侍女早就被舒林氏拿住了錯處,都被髮賣了出去,這下子舒民找不到人,只好壓抑著怒火詢問舒林氏:“我再問一次,暖暖去哪裡了?”他的臉色極其的難看,雙眸死死的盯著舒林氏,舒林氏則坐在一邊什麼話都不說。
舒民站起來走到舒林氏的面前,再次沉聲問道:“說,暖暖去哪裡了?”
“妾身不知道,安王妃有手有腳,她去哪裡了妾身怎麼會知道?老爺您也不許妾身去煙雨臺,妾身一直在料理家事,哪裡有空去管一個已經出閣的姑奶奶?!彼擦似沧爝@麼說,希望舒民打消他心裡的懷疑。
他聽到這話之後越發(fā)的不相信,認定了舒林氏是在欺騙他,想起他的親衛(wèi)告訴過他今天舒輕悅回來過,一時之間注意力又轉向了舒輕悅:“晉王妃今日回來過?”舒輕悅是她的死穴,她一聽到舒輕悅的名字,一看舒民有些懷疑舒輕悅了,心裡就不由自主的開始慌亂。
“老爺,您別聽他們瞎說,悅兒今日回來可是好心,她是特地回來看妾身的,她還去看了暖暖,她是善心,你們可不要往她身上潑髒水?!彼f完這些話之後,舒民瞇著雙眼看著她,他有些不明白爲什麼舒輕悅要特地回來看舒暖暖。
“安王爺,安王爺,您等我去通報我家將軍一聲……”小廝的呼叫聲突兀的傳入舒民的耳中,他一驚,轉身就看見千代寞寒已經到了門口,千代寞寒的臉色十分的不好看,跟在後面的小廝氣喘吁吁地,爲難的看著舒民,他揮揮手讓他下去,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家中的千代寞寒,原本心裡還在爲舒暖暖的事情而責怪他,現(xiàn)在舒暖暖不見了,他也更加的不待見千代寞寒了,口氣也不見得有多好:“安王爺深夜到訪,不知所謂何事?”
雖然心知肚明,但是他還是冷冰冰的詢問著。
“暖暖在哪裡?”他開門見山的問道,舒民的臉色沉了沉,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能說自己的女兒在自己的府中不知所蹤嗎?
千代寞寒見他哭著一張臉,臉色更加的陰沉了,語氣也不自覺的加重了幾分:“暖暖在哪裡?”他的再一次的詢問帶著些強迫的意味,舒民都能夠感覺到撲面而來的殺氣了,但是他實在是不知道,身旁的舒林氏在聽到千代寞寒接二連三的質問之後,心裡實在是不舒服。
脫口而出:“暖暖
不是已經回到安王府了嗎?安王爺怎麼還來我們舒府要人?當我們舒府是好欺負的嗎?”她實在是不喜歡千代寞寒身上那股陰涼的氣息,這話一出,舒民瞪著雙眸看著她:“暖暖沒有回安王府,我剛剛纔去看過,你說暖暖到底去哪裡了?你到底是怎麼送她回去的?”
舒民很不耐煩的看著她,舒林氏噎住了,面對著幾個人那不懷好意的眼神,她才心驚膽戰(zhàn)的說道:“我派了小廝擡著她回去的,舒府需要整理整理,況且她還是出閣的姑奶奶,照理來說怎麼能夠在孃家待這麼長的時間,所以我就派人送她回去了。”她言簡意賅的說了這話,但是這話的可信度還真是不怎麼高,因爲安王府沒有接收到舒暖暖回府的消息。
千代寞寒不耐,他的心裡很焦急,很想見到完好無損的舒暖暖,看到她的一顰一笑,他以後再也不會朝著她發(fā)脾氣了。
手卡住她的脖子,死死的卡住,看到舒林氏因爲透不過氣而臉色變得通紅,難受的手舞足蹈的,舒民在一旁皺眉說道:“王爺,請放心,臣的夫人,臣自會詢問出安王妃的下落。”他這麼說,但是千代寞寒卻絲毫都不理會他,他看著舒林氏臉色漲紅,看到她雙眸中透出來的絕望,手一鬆開,就聽到她劇烈的咳嗽聲。
“說!”他的耐心已經所剩無幾了,如果她還不說出真相,那麼他不介意他的手上多了一條人命。
舒林氏害怕的瑟縮在舒民的身後,小聲的說道:“宮裡傳來太后薨逝的消息,隨即就有煙雨臺的丫頭來稟告說……說……”她下意識的擡頭看了千代寞寒一眼,接觸到他冰冷而又無情的雙眸,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瑟瑟發(fā)抖的接下去說道:“她說安王妃沒了,我不相信,就親自去察看,結果安王妃真的已經斷氣了,我當時就派了小廝將她從後門擡出去送回安王府,出嫁女怎麼能夠死在孃家呢!”
她說完了自己的理由之後,擡頭就看到了舒民鐵青的臉色,還透露著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你說什麼?暖暖她……沒了?”舒民不可置信的再次問道,舒林氏輕輕地點了點頭,神色有些驚恐。
千代寞寒不同於舒民的反應,他的表情是淡淡的,聽完這話之後就轉身離開了,外面的冷月透著一股刺骨的寒意,他感覺整個身體都麻木了,身後傳來舒林氏驚恐萬分的聲音:“老爺,老爺你怎麼了?你不要嚇妾身?。±蠣?,快來人?。】靵砣税?!”
舒府一下子就變得燈火通明,丫頭小廝都是急急忙忙的,他順著臺階下去,冷不防沒有把握住輪椅,整個人都從輪椅上摔了下去,摔在一灘冷水裡,整個人狼狽異常的坐在地上。
春雨如絲,細細的落在他的身上,打溼了他的衣服,打溼了他的心,他好像看見那天行走在大雨中的女子,雨水掩蓋了她的淚水,卻不知他有多麼的心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