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話中滿滿都是對於舒暖暖的呵斥,呵斥她的無禮,訴說著她的不滿意,舒暖暖眉頭微微的皺起,卻還是立刻跪下,垂著頭等待著皇后的訓斥,似乎很聽話的模樣,皇后見此只是冷冷一哼,並沒有說什麼,既沒有讓她離開,也沒有讓她起來。
冬天的地上特別的冷,雖然有毯子墊著,但是硬邦邦並且冰冷的地面還是讓舒暖暖極爲不適,想著眼前的是皇后,得罪她可能會讓安王難做,所以就老老實實的跪著,也沒有再說些什麼。
舒輕悅眼見著舒暖暖這麼的安靜倒是有些許的驚訝:“妹妹今日倒是安靜,著實讓姐姐奇怪。”她嘴角的弧度在表示著她的幸災樂禍。
皇后聞言倒是有些驚訝,看了看跪著的舒暖暖這才問道:“輕悅爲何這樣說?”
舒輕悅眼見著皇后開始詢問了,心裡一喜,面上卻是有些爲難的樣子:“母后,其實也沒有什麼,只是一些小打小鬧而已,現在妹妹已經是安王妃了,說出去的話卻是有些不合規矩。”她的辯駁更是引起了皇后的興趣,皇后輕笑著說道:“無事,你說來本宮聽聽,本宮倒是想知道安王妃未出閣之前是什麼樣的性子,能夠讓安王如此喜愛?”
她笑著,眼中卻是啐了毒一般,那眼神落在舒暖暖的身上讓她十分的不適。
舒輕悅這纔看了舒暖暖一眼,那眼中的惡意讓舒暖暖原本平靜的心裡有了些微瀾。
“母后有所不知,暖暖她出生的那年正是北國侵犯我南國的那年,父親在那年領兵出征,後來受了重傷,暖暖的恰巧出生在父親受傷的那個時間,而沁姨娘也因爲生育暖暖而去了,所以暖暖從小就是不祥之人,被送到鄉下去養育,直到前幾年才被接回來。但是她卻極不懂禮數,幾次的衝撞了母親,母親都不與她計較,也叫了嬤嬤去教她禮儀,後來,誰知道她非但沒有變得懂事,反而在父親歸來的時候衝撞了父親,卻還是不知錯。父親怒極了,後來經過父親的教育,才漸漸的收斂了自己的性子。暖暖對於我們幾個姐妹向來不親厚,可能也是因爲她性子涼薄的原因吧!”
聽了這話之後,皇后的眉頭緊緊地蹙起,看著舒暖暖彷彿在看著什麼不祥之物一樣,那眼神,那神情,都讓舒暖暖極爲不滿,但是她還是忍了下來,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她向來不在乎別人怎麼說她,但是現在不同了,她成親了,雖然不能和安王相濡以沫,但是她也不能讓他討厭她。
舒輕悅看見皇后的神情,心裡愉悅之極,她要的就是要所有的人都討厭舒暖暖,最好她被天下的人都唾棄。
“好了,安王妃,你下去吧!”皇后終於開口說話了,但是那話說的很隨意,舒暖暖還沒有開口說話就聽到舒輕悅輕靈的聲音中夾
雜著幸災樂禍:“母后,您不知道,暖暖出嫁的時候連陪嫁的丫鬟都沒有,要說這些丫鬟也是對我們將軍府衷心,一個都不願意離開,暖暖也果真一個都沒有帶。”她話裡的意思是說舒暖暖是如何的不得人心,連丫鬟都瞧不起她。
舒暖暖神色一頓,緩緩的站起來,膝蓋隱隱的作疼,她卻毫不在意,冰冷的雙眸盯著舒輕悅,似乎想要從她的身上看出些什麼似得,舒輕悅被她的眼神看的一怔,心底有些害怕。
她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藥香,很熟悉的香味,眨眼之間,身邊出現了一個男子,他的長髮自然的落在雙肩上,沒有任何的束縛,墨色的眉毛上還沾著少許的雪,她目光微轉,看見他身上只穿著單薄的衣服,她眉頭一皺,有些責怪的說道:“今日這麼冷,怎麼穿的這麼少就出門了?”
千代寞寒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低著頭不知道在做什麼,皇后在看到他的第一時間也稍微呆愣了一下,隨後冷笑了一聲說道:“怎麼?安王現在連我這個皇后都不放在眼裡了嗎?連讓人通報一聲都不願意嗎?”皇后的語氣冷到了極點,讓人感覺身在冰窖裡一般。
舒輕悅早在他進來的時候目光就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只穿著一件月白色的長衫,在這大雪的天氣似乎並不感到寒冷,墨色微微的斂著的長眉,他低垂著頭,看不到他全部的臉,只看到他垂下的睫毛長長的,千代寞寒自從進來就感受到了三個人注視的眼神。
皇后厭惡狠毒的眼神,舒輕悅打量的眼神,還有舒暖暖有些責難的眼神。
他似有所覺的擡起頭來,正對上舒輕悅來不及收回的打量的目光,她頓時微紅的臉,千代寞寒在心裡嗤笑了一聲,這纔看向眼裡直直的透出恨意的皇后。
“我來是帶走我的王妃。”他沒有問安,蒼白的話語裡面明確的表達出了他的意思,皇后冷冷一笑,看著邊上乖乖的站著的舒暖暖,心底滑過了一絲冷笑,這才恩賜般的說道:“既然如此,安王妃就和安王回去吧!不然本宮說不定不知道會落個什麼樣的罪名,若是以後安王對安王妃不好,安王妃隨時都可以到宮裡來找本宮,本宮很樂意爲你做主。”
舒暖暖聞言只是淡淡的應答道:“娘娘放心,暖暖一定會好好照顧王爺的,自然也相信王爺也會好好的對待暖暖。”
說著,福了福身子,轉身就站在千代寞寒的身後,推著輪椅就離開了,千代寞寒原本放在輪椅上的雙手在隨著舒暖暖的動作之下也放開了。
外面果然下起了大雪,片片潔白的雪花在天空中綻放著,原本潔白的天地之間隨著這一場大雪的來臨變得更加的潔白,彷彿世間的不潔之色全部被這一抹雪白給代替。
微涼的
天氣讓舒暖暖打了一個寒戰。
“王爺今日進宮怎麼也不多帶一件衣服?天氣這麼冷,病了可就不好了。”原本只是關心的話語,千代寞寒的眼底卻是閃過了一抹不鬱之色,涼薄的語氣就好像融化在手上的雪花一般的冰冷:“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我不用你關心。”
不遠處,和皇上剛討論完要事的晉王卻快步的走了過來,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穿著一身紅色的長袍,墨色的長髮被一支玉簪綰起,整個人顯得神采奕奕的。
舒暖暖本在奇怪千代寞寒爲什麼會說這話,正想要問一問,卻看到快步向著他們走過來的晉王,當下就垂下了頭,不言不語的站在千代寞寒的身後。
晉王自然也是看到了舒暖暖,他心裡還真是有些惦念舒暖暖,卻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對不起她的,爲了自己的權勢和利益,他娶了將軍府的嫡長女也是無可厚非的,舒暖暖只是一個不受寵的庶女,所以他自認爲沒有娶她的必要,本來想著以後再將她納爲側妃,卻沒有想到被千代寞寒捷足先登了,心裡自然也是有些不痛快的。
“四哥今日怎麼進宮了?我記得四哥一向不喜歡進宮的。”他說話的時候神色不經意的瞟過舒暖暖,卻見她只是低著頭,似乎並沒有什麼話。
千代寞寒自然也看到了他的眼神不經意的停留在自己的身後,他頓時皺起了眉頭,他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一點都不喜歡,當下冷冷的說道:“讓開!”
晉王似乎沒有想到他會是這麼一個態度,頓時就有些許的驚訝了,但是更多的還是不悅,一時之間有些尷尬的停留在原地。
舒暖暖眼見著雪越下越大,而自己和千代寞寒卻沒有帶一把傘,心裡有些著急了,當下就開口說道:“請晉王殿下讓開!”
她冷淡的話語,還有那焦急的語氣讓晉王一愣,臉色更加的不好了,他沒有想到舒暖暖敢這麼和他說話,他以爲舒暖暖至多隻是安王的一個小小的侍妾而已。
舒暖暖眼見著晉王還是沒有動作,當下也不再管了,轉了個角度往他的邊上離開了。
他們就這麼離開了,而且絲毫沒有把他放在眼裡,晉王握緊了雙手,死死的盯著他們的背影,一個不受寵的庶女,一個命不久矣的病秧子,就這麼兩個人也敢對他這麼無禮。
他猛地轉身,卻撞上了一個匆匆忙忙低著頭走路的宮女,他臉色更加的不好了,沉著聲音對著邊上的護衛丟下一句:“處死。”
那宮女原本還在著急的跪在雪地上求情,卻沒有想到一向溫和的晉王卻下了這麼一個命令,頓時整個人都有些懵了,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死。
晉王當下臉色陰沉沉的甩了甩袖子就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