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芙見小姐終於醒來,忙問道:“小姐,你感冒,姜老大夫爲你診斷多了,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就有些乏力而已。”田瀅舟問道:“姜老大夫走了嗎?”
“走了,去五少爺看了一下才走的。”幼芙忙回道。
“怎麼說?可有方子醫治?”田瀅舟感覺有些微涼,拉了拉領口。
“嗯,姜老大夫說了,只要後腦勺的淤血散去就好了,雖然困難但並不是沒得救。”幼芙說著臉色沒有鬆緩,依然焦急地回道。
姜老大夫的醫術果然名不虛傳,雖不是御醫,可是醫術卻比御醫還要好,皇宮失去好人才啊。
田瀅舟見幼芙還是一副焦急地樣子,微微凝眉問道:“要說什麼?”
“奴婢見到那鈕釦的衣裳了……”
幼芙話一出,田瀅舟驚喜地起身,“在哪裡?”
“在後罩房,一名叫柚子丫環的衣櫃裡。”幼芙詳細說道:“奴婢去熬藥時不小心弄髒了衣服,水禾就帶我去換了身衣裳,然後看到的。”
“柚子是誰的丫環?”田瀅舟沉眉。
幼芙向外望了望,小聲道:“是三夫人的貼身丫環。”
田瀅舟嘴角微微提起,想不到這麼快就有線索了。
“去見外祖父和外祖母。”說著她已經邁步出了房門。
輕敲門後,田瀅舟說道:“外祖父、外祖母,是我。”
很快門嘎吱被打開,老嬤嬤側過身,在她們進來後掩上房門。
“好些了嗎?”蔣氏邊說邊用手覆蓋著她的額頭,鬆了口氣道:“幸好沒有發熱。”
“沒事,睡了一覺好多了。”田瀅舟拉下她的手,笑了笑。
樑智滔鬆開眉頭,問道:“不好好休息,怎麼了?”
房內沒有多餘丫環,都是貼身的心腹,田瀅舟將鈕釦放在桌子上。
“這是?”樑智滔狐疑看了看她,又看著那枚鈕釦。
田瀅舟不急不忙地說道:“今早我讓姜大夫幫忙查找哪家醫館最近賣過馬錢子,不料當查到時,那掌櫃卻上吊子上了,現場找到了這鈕釦。”
“你說的是李家醫館的掌櫃?”樑智滔明白了,可是這鈕釦雖然特別,可也難找啊。
田瀅舟懂他的沉吟,這時蔣氏拿著那枚仔細看了看,低喃道:“覺得有些眼熟……”
幼芙看到小姐微微點頭,便說道:“今日我看到丫環柚子的衣櫃正好有這鈕釦的衣裳,也正好少了一枚。”
這一說,蔣氏便想起來了,“對,我上年送了一件粉紅絲綢衣裙給了三媳婦,這鈕釦是製衣師傅重點之作之一,我怎麼忘了。”
樑智滔一聽,頓時大怒,“張管家,將丫環柚子押到到廳堂,還有那件衣裙搜出來!”
“是。”張管家也凝重起來,樑府有事要發生了。
田瀅舟緩緩起身道:“外祖父和外祖母有事忙,那外孫女先回房歇息了。”
畢竟是樑府的事情,田瀅舟也不好多做什麼,也不好出現,免得被人說挑撥。
樑智滔笑著點頭,叮囑她要多喝水,待她走了才凝眉和蔣氏去了廳堂。
還不忘讓老嬤嬤將那些藥劑帶上。
回到房內的田瀅舟躺在牀上,偶爾聽到丫環在外議論著。
由於她住的地方離廳堂並不遠,隱隱約約聽到哭喊聲。
牀上的十三和格子也趴在牀上,格子時不時地瞧著她。
幼芙忽然來到牀前,小聲道:“小姐您睡了嗎?”
“還沒,怎麼了?”其實田瀅舟已經要入睡,強撐著睜開眼睛看著她。
幼芙不是無緣無故問她話的人。
“忘記和小姐您說白天瑾王來過,見您病了睡著了就走了,也沒說什麼事。”幼芙說道。
田瀅舟聽著聽著差點又睡著了,就爲了這事……
“哦。”隨口敷衍了一聲便昏昏欲睡。
幼芙緊接著說道:“王爺又來了,在前院等您,叫你帶上格子。”
“什麼?”田瀅舟被驚醒了一半,隨後語氣有些不悅道:“帶上格子,敢情他就爲了抱回格子回去,才這麼勤奮踩門檻!”
由於疲憊,心情也有些差。
抱起格子就直往前院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嘀咕:“還挑得那麼是時候,外祖父和外祖母正在審問那些人呢。”
幼芙見小姐心情很不好,不敢多講一個字,只是抱著十三默默跟著。
格子喵喵叫道:“我不要回去,我想呆著你身邊。”
“你是想呆在我身邊,還是你自己肉體的身邊。”心情不好加上病了的緣故,田瀅舟也沒避忌直接回了格子的話,嚇得幼芙瞪大了眼睛。
小姐……是對著空氣講話還是對著格子講話?亦或是對自己說話?可呆在自己肉體的身邊是什麼意思?
幼芙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格子又喵喵叫道:“一半一半,有你一半有我一半。所以意思一樣。”
“你……”田瀅舟見前面就是瑾王,就將話直接轉向他,“瑾王,這麼晚,何事?”
“謝謝你照顧格子,順便看看你好些沒。”瑾王笑了笑,伸手就要抱格子,格子掙扎的不要。
田瀅舟側過身抱著格子道:“可是格子好像喜歡在我這裡,還有就是謝謝王爺關心。”
腦袋重重的只想快點回去躺著,便想到什麼說什麼。
瑾王見格子也賴著她,不禁有些狐疑,就半天時間她們關係就這麼好了?
“你怎麼哄她的?”他好奇問道。
田瀅舟嘆了聲氣,“不知道,你問她。王爺若沒事,我想回去睡了。”
瑾王頓時有些錯愕,這是趕他走的意思?
小犢要開口時,被他攔住。
“那格子就麻煩你了,先告辭。”
田瀅舟行了禮便轉身往自己房裡走去了,留下瞪著眼的小犢和錯愕的幼芙。
瑾王倒是沒有介意,見她似要睡著的樣子,不直接躺下算好了吧。
幼芙忙歉聲道:“抱歉,小姐她病了不舒服,望瑾王別介意。”
“沒事,你快去看著她吧,不用送了。”說著瑾王深意看了遠去的背影一眼,便已離開。
幼芙鬆了口大氣,才趕緊地跟上小姐。
只見小姐一回到房裡,躺下便入眠了。
幼芙笑著搖了搖頭,“小姐真的累了。”將她的香囊放到平時的位置,小姐要聞著這檀香才能睡得踏實,蓋好被子纔去了耳房睡下。
格子見她一睡下,本想說的話也說不了,只好改日再說。
太過於疲憊連外面的哭聲,喊聲田瀅舟都隔絕於外面,什麼都聽不見。
一覺好眠到天亮,醒來幼芙已經準備好了早膳和水。
田瀅舟起身洗漱梳妝後,才問道:“昨日外祖父是如何處置的?”
“那衣裙的確是三夫人的,她與柚子換了身衣裙混了出去,然後買通兩名男子一起謀害了李掌櫃,上吊自殺是他們捆著他李掌櫃全身,然後吊上去的。”幼芙說著嘆了生氣。
爾後才接著道:“那衣裙她命柚子燒了,不料柚子見衣裙貴重起了貪念,想賣個好價錢。三夫人已經被休了交由官府處置,柚子逐出樑府也交由官府處置。”
“二老夫人呢?”田瀅舟點了點頭,又問道。
“二老夫人覺得無臉見老太爺,自罰禁步在佛室,抄寫經書唸佛。”雖然老太爺下令不許議論,可今日一早幼芙便聽到府上幾個要好的丫環私底下議論著。
可她怎麼會那麼巧,在她要查時,動手殺了李掌櫃。還是有人暗中通知?
田瀅舟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擁著早膳,不過幸好幼芙和水桃不是柚子那樣。
不知水桃在藍霧苑將苑裡看得如何……
用過早膳後,田瀅舟便在院子裡散步,後面跟著一人一貓一狗,景象有些奇異。
這時,老嬤嬤忽然匆匆忙忙趕來,還笑彎了眼。
她開心地說道:“小小姐,您父親來接您們回府來了。”
田遠平?接她們回府?田瀅舟以爲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