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田瀅舟就坐在千秋椅上鬱悶得眉心緊皺。
對於昨晚的失敗還差點又被抓走表示無言,難道她們還全天候盯著自己,田瀅舟擡起頭環(huán)視著周圍。
想想,最關(guān)鍵的還是田黑的出現(xiàn),若他遲出現(xiàn)幾秒事情就成功了。
“小姐,黑少爺在苑外找您……”
“不見。”田瀅舟想也不想地拒絕,看向幼芙道:“你就說我身子不適算了。”
幼芙嗯應(yīng)了一聲便去回話,不一會兒,見幼芙帶著世和回來了。
後面還跟著大勇和程大娘,只是程大娘臉色似乎有些不好。
世和也委屈的樣子,田瀅舟牽過他坐下,“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田世和大大的眼睛,掛著淚珠,低聲道:“剛祖母下令今後膳房一個月都只許做素食,可是我好想吃肉……”
“……”爲(wèi)了她們自己乾的好事贖罪,還牽連別人一起,還真是無語。
世和也是長身體的時候,哪折騰得了,田瀅舟安慰道:“我們出去吃,就去你喜歡的食海之家好不好?”
“可以嗎?萬一祖母發(fā)現(xiàn)怪責(zé)下來怎麼辦?”田世和猶豫了一下。
田瀅舟撫著他的頭,“沒事,只是下令膳房只能做素的,又不是下令我們要吃素的。”
田世和瞬間明亮起來,抱起十三就玩去了。
水桃和大勇趕緊去看著他。
田瀅舟見程大娘欲言又止的樣子,問道:“程大娘,有事不妨直說。”
程大娘環(huán)視了一圈,見四下沒人才小聲將大夫人找她,讓她做回膳房的掌事,收買她的事一五一十說出。
田瀅舟聽了後沒有惱怒,而是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
“你答應(yīng)她了嗎?”
程大娘搖頭,“沒有,老奴的命是小姐救的,不會做對不起小姐的事。”
“你怎麼回覆她的?”田瀅舟看著她,大夫人是掌家的,她只是一名下人,若說一聲不的話大夫人不會這麼輕易饒她吧。
“昨晚老奴已經(jīng)拒絕了,只是今日一早大夫人又喚了老奴過去,說起了幼芙日後的親事,大夫人說給我考慮一晚。”程大娘見小姐沒有說話,有些慌了。
“老奴是想告訴小姐,讓老奴回安田山莊下地幹活吧。”
“不用。”田瀅舟擡起頭看著她,“你就答應(yīng)她吧,我相信程大娘。”
程大娘心裡一震,滿滿的感動,“謝謝二小姐的信任。”
田瀅舟淡笑叮囑道:“記住要小心點。”然後揮手讓她去跟著田世和,以免被人看見傳到她耳裡。
程大娘瞭然走開了,幼芙卻擔(dān)憂著皺眉,田瀅舟笑道:“我不會讓程大娘有事的。”從今往後,不會讓她們發(fā)生類似格子的事。
柳易煙適時的端來一盤點心,田瀅舟看著她一眼,“傷好了?”
“嗯?”柳易煙頓了頓,“好了,謝謝二小姐關(guān)心。”
田瀅舟沒有再理會她,而是對著玩得開心的世和招手。
田世和和十三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田瀅舟爲(wèi)他擦著汗水,聲音帶著寵溺道:“剛好就玩得這麼瘋,別讓母親擔(dān)心。”
田世和坐在了她身旁,笑了笑,“我已經(jīng)好了,還需要鍛鍊呢。倒是姐姐讓母親擔(dān)心,昨晚母親一聽說你被抓了,嚇得臉色都白了。”
“嗯。”其實她倒覺得沒什麼,因爲(wèi)未來得及反應(yīng)就被敲暈了,醒來就是府內(nèi)。
田瀅舟見他很喜歡這椅子,笑道:“水桃,你去讓師傅再弄一張,送去少爺居里。”
田世和一聽笑得更開心了,兩人聊了一會兒,然後就去了花園。
只是不料正好遇到田黑與田媛媛、田清雨、田清雪還有田厚,在彈琴,田厚則坐在一旁品茶。
若不是世和拉著她,田瀅舟還真想調(diào)頭就走,她不想見的和不想見她的都在這裡。
田媛媛也停止了撫琴,望著她。
田厚望見她來,撇開頭,不過田瀅舟還是一一行禮。
而田清雨和田清雪礙於有旁人都笑著打招呼。
田清雨露出無害的笑容,喊道:“二姐姐和五弟也來坐坐吧。”
田媛媛也向他們招手,她們的笑容,讓田瀅舟產(chǎn)生端倪。
不過還是順著她們坐了過去,田世和閃亮的眼眸轉(zhuǎn)了轉(zhuǎn),“大姐,好久沒聽您彈琴了。”
田媛媛笑了笑卻沒有繼續(xù)彈,而是起身坐了過去,“說起琴,我們怎比得上二妹妹,連先生都驚歎呢。”
這話說得酸溜溜的,田瀅舟不由得看了一眼田厚,田厚一臉不甘的表情。
見著他這樣,周雅楠不禁又想起那個自己,不禁暗暗嘆了聲氣。
她淡淡地說道:“其實論琴藝,二哥並不輸於我,各有千秋。”
可這話並未能讓田厚聽了釋懷,而是眉頭皺得更緊。
“你在可憐我嗎?”他語氣冷冷的道。
氣氛頓時靜了下來,田瀅舟無奈地舒了口氣,田黑見狀忙打圓場,只是不知他是來打圓場還是來冷場的。
“不如來一場比試,田厚輸了的話就要爲(wèi)大家雕一木偶,舟堂妹輸了的話就爲(wèi)大家做一頓美味佳餚如何?”
他話一出,田瀅舟就有些愕然了,著實沒想到他也有腹黑的時候,表面看起來憨厚老實的。
田黑早已打聽好了,田厚的雕刻很出名,舟堂妹料理更不用說了,連皇后都賜封她爲(wèi)膳茗司,被她的美食折服。
“爲(wèi)何是大家!”田厚沒好氣地看著他。
田黑聳聳肩,笑道:“順便嘛,況且我們當(dāng)評判也是參與的一員啊。”
田瀅舟忍不住笑了出聲,點頭道:“我是沒關(guān)係,就不知二哥怎樣?”
田厚有種被小看的感覺,頓感不悅,“比就比!”
作爲(wèi)一個男人以及兄長,田厚也率先彈奏,輕撫琴絃,美妙的音符緩緩傳出。
他的琴藝確實不錯,今日的琴聲更是直入人心,讓人能感同身受,陷入其中。
望著他臉上的神情就知道,他此刻和上次的變化,不知他是否感受到呢?一種空曠的草原上的馳騁,沒有令人壓抑的難受。
一曲終落後,衆(zhòng)人久久回味,半響才緩過神來。
連田厚自己也震住了,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一種無比愉快的感覺。
田瀅舟清脆的掌聲響起,道:“二哥,我收回以前對你說過的話,以前是妹妹無禮了。”
場上的人有些不明二人之前發(fā)生何事,都茫然著。
田厚微微一怔,隨後尷尬地撇開頭,“不,我終於懂了,我從未有過這種感受。”
這樣的反轉(zhuǎn),以及他誠懇的態(tài)度,讓田媛媛閃過一絲不快。
田厚起身落座後,田瀅舟坐了過去,笑道:“可是爲(wèi)了不用下廚,我會盡全力哦。”
田厚竟然對著她笑了,這樣田瀅舟有些訝異,爾後又欣慰,與他的結(jié)終於解了。
田瀅舟緩緩閉上眼睛,手指輕輕地波動琴絃,輕柔的琴聲蕩在空中,會讓靜下來的琴聲,與田厚適才的琴聲截然不同,兩種不同的風(fēng)格。
靜靜地聆聽著琴聲,靜靜地聆聽著心聲,彷彿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了般,沒有喧鬧沒有爭執(zhí)……
只是一曲終了,總要回歸現(xiàn)實。
半響,她們都陷入了沉默,田黑輕咳一聲緩解氣氛道:“怎麼辦,不一樣的曲風(fēng),不一樣的震撼,都好喜歡……”
“嗯,世和也是。”田世和連忙點頭。
田黑恍然地說道:“那就雙贏,不過你們的賭注還是要給我們做,田厚的慢慢補來,至於舟堂妹……”不巧老夫人下令只許做素食,那品嚐美味就無果啦。
他沉吟之際,田媛媛接過話道:“那就隔日不如撞日吧,聽祖母說今晚到膳堂用膳,這樣大家也能分享。”
“這……”田黑想不出什麼話來替她婉拒。
田瀅舟望了世和也有些小期待的眼神,便答應(yīng)了下來。
已是午時,田瀅舟牽著田世和也就離開,準(zhǔn)備出發(fā)去食海之家,讓水桃告訴二夫人一聲。
走在迴廊上見到有兩名老者被管家領(lǐng)進府內(nèi),看管家的樣子很尊敬著。
“那是田氏的族長,不知來爲(wèi)何事?”幼芙也狐疑地看了過去。
只見大夫人和田媛媛走了過去,不知道說了什麼,他們笑著點頭答應(yīng)了什麼。
因爲(wèi)世和一心念著吃著,田瀅舟只能暫擱這一疑問,上了車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