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王想起無念的話,此刻她的身體又冰冷得可怕,心都涼了。
他毫不遲疑地擁住她,環住她的手漸漸地收緊。
感情往往在不知不覺中悄悄來臨,連他自己什麼時候喜歡上她也未知,或許是入城時那短暫相望,兩人的羈絆就牽連在一起。
“無論你是哪裡來的,你都只能留下,誰也不能讓你離開!”
可田瀅舟裡夢裡如有個聲音迴盪著:“離開吧,這世界不屬於你,你本不該來這個地方,回到你的世界……”
我的世界?哪裡纔是屬於我的?
與未婚夫趙輝、那個好閨蜜林倩穎的一點一滴,歡聲笑語,幸福甜蜜。
夢裡的趙輝站在禮堂裡,笑望著她,向她伸手。
在那個聲音的蠱惑和腦袋昏沉下,她緩緩地向他走近,擡起手。
可當要碰到他的手時,又有一個聲音在呼喚著,低沉的聲音裡夾雜著擔憂和溫柔。
是誰在叫她?還有誰會這麼關心自己?真心地對待自己……
腦海裡萬千思緒飄過,一張張熟悉的真誠的臉孔浮現,對,她還有他們。雖然這裡不是她的世界,可有如何?既然老天有此安排必有它的命運不是嗎?
況且這裡還有他,不能讓他一人面對狗熊,也不知她怎麼了……
一聲聲地呼喚低語,田瀅舟沉重地身軀感覺掙脫了千斤重的枷鎖般輕鬆,心裡也豁然開朗的舒暢。
瑾王見她微弱地睜開眼,激動地抱著她。
田瀅舟強撐著笑容,輕拍了拍他,被他抱得有些呼吸難受。
她輕聲道:“瑾王,我快窒息了。”她也看到了死掉了的狗熊鬆了口氣。
瑾王趕緊地放開她,不過沒有出聲。
田瀅舟望著從洞口裂縫裡射進來的陽光,可太過刺眼眼睛瞇了瞇,有種許久未見陽光的感覺。
見狀,瑾王側過身擋住了光線。
“王爺,請您們再忍耐一會兒,我們馬上搬開石頭。”小犢在外面喊道。
“大哥,你有沒有受傷?”一道陌生的聲音也焦急地喊道。
他是傅泛舟的同母弟弟,排行第二傅立華。
此時洞口外面已經爲站了密密麻麻的人,分別有西瀾侯府、王爺府、丞相府和太師田府的人。
只是田府裡只來了田遠平、田淳、田厚、田黒、田中景和歐陽羣寥寥幾人。
倒是西瀾侯府、王爺府和丞相府派了很多人而來。
連樑天暖也不由分說強硬著要來,她揚聲安撫道:“舟姐姐,舟哥哥你們忍耐一下下哦,我們來救你們了,小心石頭掉路躲遠點啊。”語氣像哄小孩似的。
“天暖,他們不是小孩。”樑天麒忍住不說了一句換來了她的嘟嘴不滿,趕緊地說道:“泛舟,瀅舟的箭傷還好嗎?”
聽他們說,掉落下來時,田瀅舟還爲了救傅泛舟擋了一箭,沒入了肩膀,這麼久田瀅舟又始終沒有聲響不禁慌了。
姜承佑在一旁凝眉著,看著侍衛們搬著石頭心急如焚的。
洞內的田瀅舟聞言不由輕聲失笑,同時心裡暖洋洋的。
儘管再疲憊無力也啞著嗓子說道:“我還好。”
瑾王抱起她一邊往裡走避開以免待會石頭落下,一邊說道:“動作快。”
簡單低沉的三個字讓外面的人眉頭一蹙,知道情況並不樂觀。
西瀾侯趕緊喝聲道:“趕緊!”
其實若不是生怕這洞會倒塌,想必他們早已炸了算了。
田瀅舟望向瑾王凝重的眉頭,不由自主地擡起輕撫,瞧見他灼熱的視線望著自己,臉頰不由緋紅,尷尬地縮回手。
瑾王豈會就這樣讓她收回去,反抓住她的手,見她如此嬌羞忍不住調侃道:“現在就這麼害羞,以後怎麼辦?”
什麼叫以後怎麼辦?
田瀅舟瞪著兩隻眼睛眨了眨,很是不解地看著他,有些懷疑是不是他昨晚和狗熊打傻了。
“你昨晚是不是和狗熊打傻了?”想到問到她就這樣,可視線往下一看,瞧見他手臂上的傷,應該是劍傷。記得大狗熊時也沒有這傷口。
瑾王見她盯著自己手臂上的傷口,沒有要告訴她昨晚的事的意思,淡笑道:“在和狗熊顫抖時,劍飛出劃到自己的。”
見她沉吟著,瑾王轉移注意力道:“一個洞內男女單獨共處一晚,你不用我負責嗎?”
田瀅舟瞧見他眼眸閃了閃,笑得邪魅,發現再對視下去就被他牽著鼻子走了,趕緊地移開視線。
而且,若只是單純的負責任,還是算了。
她眼眸有些暗淡,可嘴角還是露出一抹任人都看得出牽強的笑容,搖搖頭。
而且哪天自己會消失也說不定,不如趁現在斷了吧。
“這只是意外,不得已,而且清者自清,王爺大可不必爲了這事負責。”
瑾王的氣息驟然變冷,冷眸盯著她半會。
“這真的是你真正想說的?”聲音裡聽得出他在壓制怒火。
心裡一萬個說不,可田瀅舟咬咬牙依然點了點頭。
以爲他會大怒的,可見他只是只是坐到了一旁,手臂也沒有放開她依然抱著,撇開頭看不清他的神情。
時間一分一秒的推移,靜默的氣氛裡挨著坐之下,田瀅舟卻有些坐不住了。
雖然她話是這意思,可是看到他一聲不吭地,等同於默認時,心裡像是被針扎似的難受。
想起他三番四次都護在她身旁,掉落懸崖時也奮不顧身時的情形,田瀅舟相信每個女人都會有感覺,感動不用說。
而田瀅舟知道自己不單單是感動,更是情意。
她也不捨,她也難過,可無念大師的話以及平義府裡身體被那女人奪去時,她宛如烏龜般躲回了龜殼。
洞口好不容易露出一大半,足以進出時,姜承佑、樑天麒、胡萊和傅立華已經率先進入洞內。
當看到躺倒在地上的狗熊和聞到血腥味時,都不禁眉頭一皺。
姜承佑快步走了過去,將早已準備好的一顆藥丸塞入她口裡。
這是他隨身攜帶活血的藥丸,她失血過多,臉色如此蒼白就知道受傷不輕了,昨晚大雨不停。
“吞下。”當碰觸到她的脣時,感覺不對一探額頭蹙眉:“你竟然還發高燒?”
田瀅舟見他完全沒有理會瑾王傷勢的意思,小聲道:“姜承佑,掉下來時他傷得比我更嚴重,你先看看他的吧。”
“不看!”說著他就要伸手抱過她,不料瑾王更快他一步將田瀅舟抱了起來。
“回府!”瑾王冷著臉已經大步離開,留下了面無表情的姜承佑。
“你幹什麼!你身上還有傷,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可無論田瀅舟怎麼掰開他也沒用,瞪他也沒用。
傅立華一向敬重他這個大哥,自然不敢多說什麼,可從未見過他竟然有那樣的神情,雖然短暫幾秒,但他確實看到了他眼眸裡的嫉妒和佔有慾。
“泛舟,瀅舟交給我吧。”樑天麒深知他受傷不輕,擔心他傷情加重出聲道,可換來瑾王的冷眸一掃。
樑天麒噤聲剩下的勸說咽回了肚子裡,望著跟著出去的姜承佑,搖搖頭跟著出去。
愛情啊……他在心裡默默低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