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要上位當主角
不凡也是十分疑惑,季青梧說他是出竅了又有何干系?
心中一動,不凡忽然想到,難不成是之前季青梧任由心魔驅使身體,放了元魂出竅。
可元魂又去了哪裡?
岑得一聲,崆峒印顫動了一下,發出了鳴響,不凡一怔,是了,一定是季青梧將元魂放入崆峒印的靈海之中,崆峒印內時空與外界有錯,他不知在其內又修行了多久,而在修行過程中又將崆峒印煉化歸爲己用。青時與赤司本來就跟他們二人相熟,會放季青梧進入崆峒印內也在情理之中,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不得不嘆一聲,季青梧真的是太牛逼了!
等等,那玲瓏塔又是怎麼回事?
不凡百思不得其解,斛夫人甚至連崆峒印這一層都沒有想得通,只是陰狠得瞪著季青梧,一副恨不得將其拆吃入腹的模樣。
季青梧說完這一句後並未多言,右手一翻,崆峒印消失不見,左手憑空一拋,玲瓏塔便高高浮於空中,他目光定定得望向斛夫人,掐了手訣,喝道:“去!”
手中玲瓏塔驟然變大,似是要撐破這一處神秘幻世,斛夫人臉色大變,一扭腰,一條灰毛的巨大尾巴向著玲瓏塔撲了過去,季青梧手持青冥,提氣而發,只聽一聲尖嘯,黑芒自青冥劍尖橫掃而出,掃向狐尾。
斛夫人驚叫一聲,尾部根根灰毛皆聳立起來,鏘鏘鏘幾聲,劍氣撞擊在狐尾上,一時之間,極細極硬的狐毛化作的長針向四處射去。不凡擋於季青梧身前,一甩符籙,巨大的土盾擋於二人面前。
微微回頭看去,不凡驚訝得發現,季青梧掐著手訣控制玲瓏塔的真氣散發著熒熒溫潤的藍芒,而另一隻著力控制青冥的真氣卻是道道黑色。
“季青梧,你在控制兩種真氣?!”
季青梧無暇回答不凡的話,只輕輕點了點頭,不凡說得沒錯,他境界將臻分神期,現在正在同時控制純正清氣和魔族煞氣兩道渾然不同的真氣,只不過這是他第一次嘗試,稍有不慎那便是真氣暴走震碎丹田的下場!思及此,季青梧趁著自己還有餘力能夠將兩種真氣運用自如,便將更多的真氣施加在控制玲瓏塔上,全力將斛夫人收入塔中。
有些事情,一定要有個抉擇!
忽然,母親的音容笑貌,那些屬於父親的故事,還有斛夫人創造的虛假夢境都堆疊在一起,季青梧心神一恍惚,丹田內真氣頓時亂竄起來。季青梧抿了抿脣,強自冷靜下來,他承認,心魔還未拔除得乾淨,即便他的修爲已經可以抵禦住那個神秘聲音的誘惑。
“季青梧!”清潤的男聲突然在耳畔響起,季青梧眼前浮現出不凡擔憂的面容,只一瞬間,那些糾結的過去碎成了一片一片,徒留下那人在自己身邊的每一個場景。
與其沉睡在過去的夢魘之中,看不清那些過去的真實面貌,辨不清這人的真僞,倒不如擡頭看去,珍惜眼前。
思及此,季青梧深吸了一口氣,體內亂竄的真氣又重新沿著靜脈遊走,左手手心一團藍芒逐漸凝形,季青梧薄脣翻動,口訣翻涌間,將藍芒打入玲瓏塔內。
登時,玲瓏塔頂明珠光芒閃爍,照亮了整間幻世。
斛夫人在這純正而又強大的清氣壓制下大口喘息,她如何也想不到,季青梧竟然能夠修煉到這樣的境界。斛夫人嘴角浮現一抹冷笑,硃紅的嘴脣只輕微蠕動,周身的魔氣便驟然暴漲,一時之間,幻世之內飛沙走石,罡風颳得整個空間都在顫動不停。
不凡雙手緊緊握住戴月,替季青梧擋住如飛刀一樣襲來的罡風,在威壓之下,他身子不停得顫抖,不禁暗罵道:“臥槽,給點兒力啊!別抖??!你怕什麼!”
季青梧的狀態更加不好,這洶涌得魔氣激起了他體內的魔氣,禁不住真氣衝撞,嘴角滲出一絲血來。
兩人都在咬牙苦苦撐著,就在這時,眼前一道黑影逆著罡風飛速撲向斛夫人,斛夫人萬萬沒有想到會有這突如其來的一擊,想攔住來人已是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得看著那道黑影撞擊在自己身上,撞破了護身的禁制。
“靡??!”爆吼聲震響,斛夫人的厲叫聲震得不凡耳膜不停發抖,兩人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便聽見靡叫道:“快??!”
季青梧神情一斂,猛地又將一道純正清氣打入玲瓏塔內。
玲瓏塔嗡嗡作響,向著斛夫人扣將下來,斛夫人臉色大變,拼命甩著纏繞著自己肢體壓制著她魔息的靡,魔氣迸射出來,四散飛濺,砰砰砰得撞擊在幻世的牆壁之上。
不凡怔怔得看著那個影子被魔氣之下肆意得拉扯著,斛夫人的身影最終消失在玲瓏塔內。
季青梧默然無語得看著靡,嘴脣蠕動似要說什麼最終卻仍未開口。
“不必如此。”靡的聲音突然傳了出來,充滿了傲氣,“不必可憐我。我自認從來不是什麼善類,她既然欺騙了我那麼多年,即便是我的母上那又怎樣?我一向是睚眥必報的人,不是嗎?”
不凡沉默不語,他從靡高傲的話語中聽出了悲涼。
“你們也要小心,季青梧,若我在玲瓏塔內魂魄沒有灰飛煙滅,總有一日會出來找你們報仇的!”靡的大笑聲傳了出來,季青梧動了動嘴脣想說出口的話還是沒說出來。
不凡見狀,拉了季青梧的袖子,道:“別擔心?!?
季青梧搖了搖頭,還未說話便聽不凡笑道:“他要是出來找我們報仇,我保護你!”
季青梧被他認真的樣子逗得無奈一笑,道:“我不是擔心這個?!?
“我知道?!辈环膊遄斓溃炝四X袋湊向玲瓏塔,對著塔內喊道:“靡,我們等你出來報仇!”
其實,他與季青梧都清楚,靡的元魂本來就不完整,方纔又強自將元魂係數纏繞在斛夫人的真氣中藉此壓制斛夫人,無論如何也是不能保全自身了。
不凡沒想到靡竟然會做此選擇,默默得嘆了口氣,道:“靡竟然會站在我們這邊。”
季青梧道:“在斛夫人爲我們二人制造的夢魘裡,我內心深處對她有著崇拜的感情,而靡則是對季貞。我壓抑住了對斛夫人虛假的崇敬,而靡則是選擇將他對季貞的憧憬無限得放大?!?
不凡聞言,似懂非懂得道:“她到底讓你們做了什麼夢?”
季青梧俊臉微紅,隨即帶著幾分澀意苦笑著搖了搖頭,似是不打算說的樣子。
不凡見他吊自己的胃口,不滿得開玩笑道:“難不成是春夢?”
季青梧寵溺得望著他,將玩笑打了回去,“和你的春夢?!?
不凡聞言,臉蹭的紅透了,連忙扭過頭去看著被撕裂的不成樣子的幻世,道:“這裡被弄成這樣,真不知道怎麼出去?!?
季青梧將玲瓏塔放置在桌子上,道:“順著來路找找看?!?
不凡也是這麼想的,點了點頭,向著已經扭曲的洞口走去,季青梧跟了過來,不凡驚訝得道:“你不帶走玲瓏塔?”
季青梧道:“不了?!?
不凡疑惑得道:“爲什麼?”
季青梧道:“這是父親的東西。”
不凡瞪大了眼睛,指著玲瓏塔不敢相信得道:“季貞?”季貞難不成又是什麼真人?!
季青梧想了想,再次唸咒,玲瓏塔頂的明珠顫動,忽然滾落下來,啪的一聲掉到地上。
不凡:“……”爲什麼他有種小孩子把玩具玩壞掉了的感覺……
眼前一道藍光閃過,明珠落地之後化作了一個不足三尺的小丫頭,小丫頭梳著兩根油光鋥亮的大辮子,一身精幹短打,瞪著一雙俏麗明亮的大眼望著季青梧,道:“青梧哥哥!”
不凡警惕得望著小丫頭,道:“你是誰?”
小丫頭回望著不凡,眨巴著眼,道:“我叫明珠,是玲瓏塔的守護神獸?!?
“獸?”不凡驚訝得道,隨即看到小丫頭的後面一條疑似尾巴的東西在一甩一甩的。
青時與赤司同時現出身形,模樣俊秀的一男一女站在明珠面前,道:“又見面了?!?
“青時哥哥,赤司姐姐!”明珠歡樂得叫著二人的名字。
不凡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敢情眼前幾人都是老相識,就他一個人被矇在鼓裡?
季青梧見不凡面色不善,望著明珠道:“我父親曾經有恩於她,是她救下了靡,又願意讓玲瓏塔供我驅使?!?
不凡扁了扁嘴,道:“我覺著有必要好好解釋一番?!?
季青梧無奈一笑,道:“好。據明珠所說,當年玲瓏塔在神魔大戰中受創而流落凡塵,她不幸與塔身分開,輾轉流入了季家。玲瓏塔與她的元嬰基本已經化作一體,沒有塔身她的真氣消耗得極快,是季貞無意之間將她浸泡在靈力充沛的清水中這才暫且保住了她的魂體不散。後來斛夫人尋到了她便將她又放回了塔身?!奔厩辔囝D了頓,續道:“適才我賭了一場,在將身體讓給心魔的同時將元神化作一縷虛魂鑽入了崆峒印中,希望提升修爲能夠壓制住體內的魔氣,卻不料心魔爆發將靡的魂魄撕碎了,而明珠知道靡是父親的後代便將他的殘魂拉入了玲瓏塔內暫且保住。而我在崆峒印內修煉的時候,明珠也化作虛魂來與我商議對付斛夫人的事情。”
一聽到斛夫人,明珠便憤憤得道:“那個既妖又魔的斛夫人,真是害人不淺!早在跟季貞在這處幻世相處的時候,就偷偷跑出去殺少女取心頭血來維持面部原樣,被季貞撞見了還死不悔改,說什麼人家的命賤自己的容顏珍貴!真是噁心!”
不凡深以爲如此,便點了點頭,道:“斛夫人的確是個不可逼視的大變態,那與我猜想得差不多。之後的樣子便是你裝出來的了?”
季青梧道:“在崆峒印內將修爲提升至出竅後期後我便能夠壓制住心魔,藉由你的……”想起不凡羞紅了臉喘息的模樣,季青梧微微一笑,挑了個合適的詞,續道:“你的提醒,奪回了身子。只不過後來心魔餘波猶在,纔會有些……呃,瘋瘋癲癲。”
同時想起那段,不凡的臉又羞得通紅,梗著脖子胡亂道:“沒事就好!”
幾人心照不宣,各自轉頭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