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不是第一次感受這種陰森的氛圍了,他能清楚地看見水面上除了自己還有一個身影,一個陌生的身影。
一個臃腫地影子隨著水波輕輕波動著,張良沒有出聲,他害怕自己一出聲會連累那些正在休息的隊友,尤其是還在恢復當中的趙雪瑩和張羽,他們需要安靜的環境。
張良心道,如果在自己身旁的是一個鬼魂或者殭屍的話,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只能把它引到遠離大家的地方,他手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作爲抵抗,也許是他自己太疏忽了,自己只拿了一把來福,張良明白槍支器械應該不會起到多大的作用。
張良看著那綠色渾濁的水,尤其是那滾動的氣泡,如同污水一般尤爲噁心,但是現在怎麼針對眼前和自己的影子在一旁的她呢?張良用“她”來代替殭屍或者鬼混是因爲張良覺察到了那臃腫肥婆的臉以及耳朵垂下的耳墜,以及她披頭散髮的模樣,他想這樣的打扮或許是個女屍什麼的,看著那不協調的頭型,他很難想象她的正臉有多可怕。
她彷彿也沒有動,和張良一樣警覺,動的只是那水紋的輕輕波瀾,張良更害怕這種悄然無息的恐懼,除了從陰兵道深處傳來的河流聲,張良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好像今天瞎子睡的很香,連呼嚕都不打了。
張良看著渾濁的水面好像想到了什麼,也許他想到了該如何解決她的對策,他試著把脖子上的筋舒展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地把來福槍放在那潮溼陰暗的地板上。
噗通!他一躍而入,跳到了那滾著氣泡的綠水之中,水花濺得很少,聲音也幾乎達到悄然無聲的境界,張良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她也跟著來,要不這一切都白做了。
張良下意識地朝後看了看,沒錯,他能看見她還在跟著他,這下他放心了,張良不想讓自己的隊友再經受這些鬼怪地騷擾,這些天大夥對他的悉心照料和關心,也該是時候回報給大家了。
他朝深處游去,他發現這綠水河裡的溫度和外面**主室有很大的落差,這裡幾乎接近沸騰的水溫隨著張良下游的距離而變的越來越高,張良現在理解那水面上滾動的氣泡的原因,正是水內的高溫導致受熱膨脹出現大量的水蒸氣,但是他還沒有摸懂,這**怎麼可以達到冰火兩重天的境界?
水越遊越深,張良不知道因爲自己身上被天蠶所浸透過,已經對大部分的邪物免疫,甚至可以抵抗一些強力的殭屍,不受殭屍血液的污染以及陰氣的干擾;但是即便這樣,在水下長時間的呼吸也是極大的障礙,對他來說,除此之外,還有水溫和她的追隨的恐懼。
張良像熱鍋上的螞蟻,這種溫度已經不是常人能接受的程度,他無奈地脫去了衣服,只留了一件褲衩作爲遮羞,以防等自己活著出去顯得太過難堪,張良衝自己笑了笑,自己還有可能活著出去嗎?他朝後瞥了一眼,她也一同樣的速度追趕著他。
張良索性把褲衩也脫掉,一絲不掛的在水中游動,這讓他感覺涼爽了許多,但是張良此刻的臉已經漲紅了,過度的呼吸以及耗費了太多氧氣,這水底下竟然如此的深,像潛入大海一般。
張良想到,難不成自己就會喪命在這種未知水域,無人問津嗎?他通紅地腮幫子已經沒有力氣讓他呼吸,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殭屍,趁自己還有一點力氣,把掛在耳朵旁的攝像頭對準她,也許等自己死了,屍體會漂浮到水面,這樣袁穆澤他們就會發現,他們在對抗著什麼。
張良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回了個頭,他這一生死後還竟然有個殭屍陪伴,不知道是值得還是不值得。
水下水流的流向變得不自然,張良那光溜地身體上有一雙手在拉他,他能感受到有人在救他,但是張良沒有多少力氣,只能閉上眼,慢慢地閉上眼。
這期間張良什麼記憶都沒有,他不知道自己死了沒有,他努力地睜開雙眼,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迫切的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活著的世界。
張良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穿著一個軍人該穿戴的衣服,一團火焰在身旁緩緩燃起,張良心裡慢慢感受到溫暖。
“你醒了,張良”聲音還是那樣冷漠,簡短,沒有絲毫地其他感情的雜糅。
張良試著坐起來說話:“嗯,謝謝你又一次救了我。”
“我也是偶然看見你的,要不是我恰巧來到這裡,我想你的小命也就沒了,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男子的聲音變的嚴肅。
張良看見自己的衣服已經被換上,有點靦腆又有點不知所措:“石頭,我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
石頭手裡拿著一件飾物遞給了張良:“這是你掉下的吧,對了,那個孩子我怎麼沒有見到。”
張良接過紫冰銀,不知該怎麼說:“石頭,我有點恍惚,當初在那大廈上面發生的事情都是真的嗎?”
“真的”依然簡練。
張良感覺此刻自己有點頭昏,石頭的出現把所有自己構思的情節全部打亂了,他看了看周圍,自己還在**裡,只是自己或許在**的深處。
“你是在懷疑我是否真實存在對吧?”石頭一語中的。
張良點了點頭。
“你必然是見過了一點鐘,所有發生的都是真的,因爲記憶不會騙人,我想你應該也有這種感覺,似曾相識的感覺。”
“似曾相識……你的意思是?”
石頭沒有回答,他默默地轉身,朝黑暗走去:“你往回走就能見到你的朋友,還有你的上衣口袋中有治療噬魂魔造成危害的藥,那個追你的噬魂魔也已經被我弄死,以後切記不要一個人去這河底下面,這下面以你和你朋友的能力還不能觸及……”石頭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消失在張良眼前地黑暗之中。
真是個奇怪的男人,張良心想。
他把紫冰銀掛在了原本應該是龍玄符的位置,摸了下耳朵上掛著的防水攝像頭,還在;踩滅了火,往袁穆澤他們的方向走去。
張良不知道,石頭在這墓室裡到底是爲了什麼,兩人背道而馳越走越遠。
張良很快就回到了大本營,他能看見袁穆澤他們還在睡夢中,他看了看錶,這個時間本身應該是陳波換崗的時間,他打開帳篷看了看還在睡夢中的陳波,自己笑了笑回到了已經快燃滅的火堆旁,張良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彷彿又回到了那所大廈。
一夜很快過去,儘管這樣,陰兵道里的背景色還是黑色,彷彿沒有了晝夜之分。
袁穆澤醒來見張良還在守崗,很生氣地把陳波從帳篷里拉了出來,衆人依次醒來,連趙雪瑩也甦醒了過來,只是衆人不知道,趙雪瑩的傷口昨夜已經經過張良的處理;瞎子見大家都沒事,終於迴歸了本色,變的不再正經,看著**深處自信地說:“袁隊長!這下,我們可以出發了吧。”
袁穆澤點頭示意可以。
張羽看見張良的衣服和昨天的不同:“張良?你昨晚換衣服了嗎?”
“嗯。”
“我說怎麼這麼陌生,這衣服是你自己帶的啊,怎麼從來沒見你穿過。”
“我也忘記了,在包裡放著昨晚拿出了才發現的。”
瞎子說:“張羽,人家良子穿個衣服你也管,只爲伊人換新裝,你不知道啊,咱良子是有喜歡的人了!”
楊珊珊急忙轉過視線,朝趙雪瑩看去,趙雪瑩此刻已經完全恢復,那腿上的傷疤也完全癒合了,衆人都很奇怪,張良把脖子上的紫冰銀摘下來示意了一下。
袁穆澤走了過來:“張良,你這東西是從哪裡來的?怎麼這麼神奇。”
“一個叫作楚南山人的人給我的。”
袁穆澤重複了一遍:“楚南山人?我好像在哪裡聽過。”
衆人整理好裝備後就往**深處走去,張良走在前面說前面沒有危險,沒必要用木棍試探地磚機關了,然後把自己昨晚已經探過前面路的事情告訴了大家,只是遮掩了昨晚女殭屍的事情和石頭的出現。
團隊到達了一處有人爲燒火痕跡的位置,看來張良所說沒錯,他確實來過這裡;袁穆澤朝陰兵道深處看去,依然黑暗無比。
陰兵道口的兩側時常有滴水的聲音,也許是因爲這道內太過潮溼或者溫度太低,那天頂的兩側能看見冰刺和那綠苔混雜在一起,地磚上也有一層白色的霜,幸好有些雜草菌類在地磚上生長,才使得地磚的摩擦程度大,衆人可以在上面快步行走。
團隊行經了大概兩個時辰,依然沒有見到類似於故事中所講的馬革裹屍的場景,甚至一個活物都沒有見到,難道石門上的雕文以及故事都是爲了欺騙我們的?袁穆澤如此思考著。
突然,在黑暗深處一雙雙紅色眼睛閃動了起來,衆人都有點慌張地朝後退了幾步,大家都能聽見翅膀撲動的聲音,一羣紅瞳大蝙蝠在衆人的手電光下驚動了起來,大家都蹲了下來,這蝙蝠的模樣和普通蝙蝠不同,眼睛特別地大,除去翅膀像一隻野豬,兩側的獠牙在嘴角旁長著,紅色眼睛特別慎人,爪子也普通蝙蝠不同,大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