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著火的槍猶如猛虎,正一步一步地向張良逼近。張良抱著古曼童加速朝身後跑去,交織的電線纏繞在一起像荊棘。這不巧,張良被荊棘絆倒,古曼童從張良的懷中拋出,險些從窗戶掉下去。
好險,張良已經沒有辦法去解決絆腳的荊棘,只能轉過身去看著眼前的猛虎。
猛虎拿著一把***看著張良,槍口那無情的嘴臉寫滿了殘酷。
“抱抱!”
“這金色的孩子是你的?”
張良心急如焚:“是我的,兄弟有事好好說,別傷到孩子。”
眼前這個包裹著頭巾的男子彷彿動了善心:“這裡不安全,你們跟我來。”
虛驚一場,張良上下打量著眼前這陌生的男子,似曾相識。
“把你孩子照顧好,記住!在這棟樓上,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兄弟,謝謝你,麻煩問下這是哪裡?”
“看來你話很多。”
一句話又迴歸了沉默,眼前這位全副武裝的人更像是退休的特種兵,種種氣質讓張良感覺到他的不平凡。他護目鏡上的彈痕,和肩包上的灰塵是歲月留下的饋贈。張良彷彿回到了戰爭年代,他像是個無辜老百姓被士兵護送著。
他們並沒有下樓,張良看見電梯在第五個房間對面。他們到了第四個房間止了步,古曼童貌似餓了,不停向張良撒嬌。
“裡面有吃的,你自己拿,今晚就住在這裡吧。”
“兄弟?不知道你叫什麼?”
“石頭,我很討厭話多的人。”
張良嘴裡想說的話活生生被噎了回去,古曼童撕開了零食的包裝大口吃了起來。
“這孩子叫什麼?”
“啊……這孩子叫七七。”
“這孩子從小這樣?金色的皮膚?”
“嗯,天生就這樣。”
七七睜著眼睛衝石頭微笑,那笑容裡的童真彷彿能融化所有世界的黑暗。張良之所以給古曼童起這個名字,是他腦海裡突然浮現的七個鐘錶。眼下也不知道石頭有什麼打算,他能做的只能是不慌張,儘量保存體力。
“這是死亡摩天樓,是個監獄。”
石頭沉默後爆發的言語鏗鏘有力,像一束禮花在漆黑的黎明前奏響死亡的歌。
“監獄?這怎麼可能,那你手上怎麼還有槍。”
“我是這裡的獄警,我們所在的樓層是二十層,這層樓相對安全。通往這層樓的電梯和樓梯都已經被我阻斷,在天臺我種植了些農作物能維持我們活下去。”
“這裡就你一個人?”
“其他人在暴亂中全死了。”
“抱歉,我不該問這個問題。”
“沒事,我倒是挺好奇,你是如何帶著孩子來到這裡的?”
“抱抱!”
七七正好在這時吃飽喝足,也正好幫了張良一個忙。
“七七這小傢伙特別喜歡讓人抱著。”
“嗯,我看出來了。今晚你們就在這裡待著,那個櫃子裡有一把美式機槍,子彈也在裡面。”
石頭指了指櫃子,轉頭離開了房間。他依然小心翼翼地離開,像猛虎在等待捕食的最佳時間一樣。
因爲石頭包裹著頭巾,張良很難從頭型的輪廓辨別出他的相貌,但是他肯定在哪裡見過石頭。不知道瞎子他們此刻在哪裡,會不會也在這座監獄裡。看著眼前悠閒自在地七七,張良無奈地嘆了口氣,哀嘆著未知的帶來的危險和疲倦。
既然這是一座監獄,既然也發生了暴亂,那這些罪犯爲什麼不離開這裡?像石頭描述的那般,他們還在這摩天樓裡待著?他們爲了什麼?不是自由?還是什麼?
“是恐懼。”
石頭悄然而至的聲音弄的張良大驚,他竟然悄然無聲地出現在自己旁邊,連身旁活蹦亂跳地七七都沒有察覺。
“我知道你在思考什麼,這座摩天樓監獄一旦進去便不能出去。除了使用獄警的通行證,他們出去就會被七面鐘的人消滅掉。”
“七面鍾?”
“看來你真失憶了,現在整個北美和亞洲都被七面鍾控制著,他們掌握著強大的火力並且擁有其他組織無法擁有的資產。”
“組織?國家都破亡了嗎?”
“國家?哈哈……第四次世界大戰的時候就已經沒有國家這個名詞,各個地區都形成了割據,現在是各方組織管理著整個地球。”
第四次世界大戰?看來自己被傳送到如此遙遠的地方,張良內心不但沒有忐忑,反而變的很激動。他第一次身處戰爭年代,那炮火的苦頭他並沒有嘗試過。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張良現在就是這個狀態。
石頭看著兩眼發光的張良,有點疑惑:“對了,你叫什麼?”
“石頭哥終於問我了,我叫張良,或者說我現在只記得我叫張良。”
石頭不語,又消失在張良的視線之中。
真是個可怕的人,差點就讓他懷疑。如果他要是知道自己是從過去穿越來的,肯定會殺人滅口。張良內心的忐忑已經抑制不住面部表情,他有點驚慌。驚慌著眼前發生的一起,看來現在的他只能靠自己從這該死的監獄逃脫出去。
張良開始觀察屋子的構造,和他們的樓房結構一樣,只是空間較大。整個房間的傢俱過多,除了一個衣櫥可以藏身,那牀下狹小的空間只能放下七七一人。左手方向有一個櫃子,張良檢查過,裡面有一把機槍和一梭子子彈。
石頭並沒有騙他們,但是石頭有什麼目的,張良目前還是不知道,如果真是爲了保護他們,怎麼能殘酷到讓底下的罪犯不逃亡出去?
人性從來都不單純,就像禿鷲一樣,翱翔在空中,從來不是爲了看風景。
牀的對面放置著一個冰箱,裡面的食物可能就夠今明兩天的。整個房間除了一扇門,還有三面窗戶,正北方向有兩面窗戶,門的上方有一面窗戶。窗簾左側有一個破舊的晾衣架,除此之外再沒有其餘的東西。
張良試了試,正北窗戶的旋轉扣被鎖死,可能是長年累月生鏽的緣故,門把手還完好無損,看來這個屋子經常有人出入,想必應該就是石頭了。整個樓層有八個住戶間,張良大概看了看,除了自己所在的住所外其餘幾間像是很久都沒有人來過,蜘蛛已經是那裡的長期住戶。
但是爲什麼?石頭爲什麼只到這間屋子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