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見的人,何時來都是時候。”從假山上直起身子,鳳盈打了個哈欠,懶懶道:“你可算出現了,若不是曉得宮裡事務繁忙,我還以爲你被李小姐抓走了呢!”
聽她這麼一說,柳宗大笑,帶著無比痛快的語氣道:“我很好奇你用的什麼法子,能讓李小姐自個要求退親,退了親後又厚著臉皮賴上門。”
“這很簡單,給她一塊玉石,她就會屁顛屁顛地將你這金子丟了。等發現玉石原來只是幻影,她就回來撿你這塊金子。”捲起垂散的青絲,無聊地擺弄著,鳳盈勾脣,神色淡淡道:“也就只有貪慕虛榮的女人才會覺得七王爺是塊寶玉。”
李小姐和她大姐鳳容的關係有多鐵她一清二楚,有道是蛇鼠一窩,李小姐是什麼樣的秉性,瞧瞧她大姐就能找出個七、八成。
“七王爺與李小姐素不相識,又怎會……”
見他一副費解的模樣,鳳盈朱脣微啓:“德賢郡主生辰!”
聞言,柳宗頓悟。
李小姐被養在深閨,平日裡也就只有夫人小姐的聚會能出去走走,根本沒有見到王孫子弟的機會。
但德賢郡主的生辰當日不同,皇上重用裘王,自是允他大宴八方,從朝堂重臣,到深閨小姐,皆是一個不少。只要尋了個機會叫二人見上一面,以七王爺的好色,貌美如李小姐他又怎會放過?而李小姐又是個貪慕虛榮的,本就對鳳容豔羨無比,如今有了攀高枝將她踩在腳下的機會,自然是不會放過。
想到這,柳宗豎起大拇指:“鳳盈,你可真陰啊!”
如今李小姐回頭過來找他,瞧起來眉根散亂,想必是已經被七王爺給禍害了。醫者仁心,他雖不喜李小姐,可李小姐因他被糟蹋,而後又被棄之如履,他心裡總覺得過意不去。
“怪我?”鳳盈不客氣地給他來了一拳,面上沒有對李小姐的半分憐惜:“是她自個想攀高枝,本小姐一沒逼迫她,二沒給她下藥,不過是讓白芷小小地引了個路,怎麼到你口中就成陰險了?”
“這……”柳宗語凝,有些說不出話來。
“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大可娶她!”聳聳肩,鳳盈臉上是不加掩飾的鄙視。
“你知我心無此意……”柳宗嘆了口氣,頗爲無力道:“其實本可以不這樣的,只是你諸事纏身,而我有心無力,只能平白禍害了一個姑娘。”
“柳宗,你的事我素來放在心上,難不成你覺得,七王爺是我隨意選的?”脣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鳳盈不緊不慢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沒有失身的李小姐回心轉意,柳神醫會不要?”
對於七王爺這個人選,她可是比對了洛陽所有的王孫子弟後挑出的不二人選,不僅好色成性,更是油嘴滑舌,懂得哄騙女子,糟蹋過的大家閨秀十根手指數不過來。
“真是……難爲你了!”這是業障,她爲他這般謀劃,著實叫他感激又憂心。
“柳宗,我不信神佛,所以沒有爲難一說。”搭上他的肩,鳳盈隨意道:“對了,琴語的事情如何了?若是錢財不夠,或是有什麼需要打通的,儘管開口。”
話落,她只覺胳膊下的肩膀僵住,側頭看去,捕捉到他眼底來不及掩飾的慌亂。
“沒……沒什麼缺的,已經同對方談得差不多了。”他扯動脣角,笑意不達眼底,整個人表情極其不自然。
扒下鳳盈的胳膊,長指搭上她的脈搏,柳宗正色道:“我今日前來是爲了給你診脈的,可有覺得哪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