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未亮,羅銳便被帳篷外的吵鬧聲驚醒。
他一臉疲憊的從睡袋裡鑽出來,拉開帳篷拉鍊,剛邁出去。
便看見樹林外圍的空地上,停著各種轎車,車頂上安裝著天線,一羣穿著馬甲、扛著攝像機的攝影師站在空地上。
不僅如此,手拿話筒的女記者、男記者擠在一起,他們脖子上掛著工牌,整理著儀容儀表。
在這些人的背後,也就是林子邊緣已經拉起了警戒線,線外面都是持槍的特警、W警,不準任何人靠近。
兩輛直升機在樹林上空盤旋,機身上寫著‘公按’兩個字。
這副場景把羅銳給嚇倒了,如果不是自己參與其中,乍一看,還以爲是在拍電影,而且還是好萊塢大片那種!
此時,林晨、喬雪和楚陽,帶著金佳慧走了過來。
金佳慧手裡還提著一套制服,外面用塑料膜罩著的。
林晨招呼著:“羅總,您這一身便裝皺巴巴的,好幾天都沒換了,一股餿味,趕緊把制服換上,一會兒記者要採訪您。”
“用不著吧?”羅銳皺眉道,不是說自己不喜歡上鏡,而是風頭太甚,容易被人盯上。
“哪能啊,必須得換制服!”林晨走過來,拽著他的胳膊:“你不上鏡,那以後怎麼進步?你不進步,我們以後怎麼升遷?”
喬雪打趣:“晨兒,難道你還想做省廳廳長的秘書?”
“那可不!”林晨一扭頭:“難道你以後不想稱呼咱們羅總一聲‘羅廳’?”
“話別亂說!”羅銳黑下臉來:“別一天天口無遮攔的。”
林晨趕緊吐了吐舌頭,站直了身體。
羅銳還以爲她洗心革面,知錯能改,但一擡頭,便看見一羣人簇擁著黃衛東走了過來。
羅銳眉眼一挑,趕緊上前幾步,伸出手去:“黃總,您來了。”
黃衛東穿著一身漂亮的制服,肩膀的警銜彰顯著他的身份,他笑道:“這次乾的漂亮!”
“都是各單位協同作戰,要說出力最多的還是咱們基層的緝毒警員和W警官兵,像是咱們沈處、錢處,還有海東省過來的陳局、以及廖隊。
對了,龍川市的譚鵬譚支隊,怎麼沒看見他人呢?這次行動能圓滿成功,他可是功不可沒啊。”
羅銳一連說了好多名字出來,一個沒落下。
但大家聽見‘基層緝毒民警’這幾個字,表情各不相同,你羅閻王說的這些人,哪一個是基層民警了?最小的都是支隊長。
但這話聽進沈有良和錢柏山的耳朵裡,卻是高興的不行。
這纔像話嘛,這次春雨行動,能一下子抓這麼多毐販,就連緬墊的大毒梟郝凡都是插翅難逃,抓捕他的過程,還要進行國際直播。
如此大的功勞和臉面,誰不想多分潤一點功勞?
不用說,這次參與行動的幾個主要負責人,名字是要擺在部長的辦公桌上的,這就是晉升的階梯。
錢柏山心裡都笑麻了,對羅銳那是一萬個喜歡。
他回答說:“羅總啊,昨天夜裡一下子抓這麼多人,得一個個仔細審問。譚支隊、陳局和廖支隊都在忙這事兒呢。”
“也是。”羅銳深以爲然:“拔出蘿蔔帶出泥,靠著這些毐販吃飯的人很多。運輸渠道,散貨的那些小魚小蝦,各個地方的賣場,像是夜總會啊,歌舞廳啊,都是重點關照的地方。”
羅銳知道,他們雖然抓住了這些首腦,但外圍的那些人,也必須一網打盡,指不定又能抓捕不少違反犯罪的人。
禁毒這個動作任重道遠,緝毒警也非常辛苦,不像刑警和別的警種,面臨的危險更多,責任更大。
其他國家,不管抓著什麼類型的嫌疑人,首先就尿檢,很多案子都是吸毐過量造成的,譬如毐駕,或者是過量後,產生了幻覺,把一家人給殺了,根源就是毐品。
在這片土地上,普通老百姓很難見到吸毐的人,更不用說毐販了。
這是因爲什麼?
這就是因爲緝毒警察夜以繼日的保護著咱們!
黃衛東向羅銳吩咐道:“別站在這裡,趕緊去把衣服換了,我一會兒帶你去見見人。”
羅銳早就看見了不遠處的荒地裡,紮了一大頂帳篷,帳篷外面還有特警在門口執勤,毋庸置疑,這是來了大人物。
“行,我馬上去。”羅銳答應一聲,接過金佳慧手裡的制服,鑽進了帳篷。
穿戴好後,他還用礦泉水洗了洗臉,刷了刷牙,對著手機屏幕看了看自己的臉。
爲了讓自己更成熟一些,羅銳一直以來都不注重防曬,而且還有意把自己曬黑。
太白了,不僅顯得太嫩,而且還沒氣勢。
黑一些好,黑一些穩重、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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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牙齒太白了,一笑的話,感覺有些齣戲,別人指定得問,你用的什麼牙膏?
羅銳無奈地搖搖頭,把頭上的警帽戴端正,邁出了帳篷。
這時,黃衛東和緝毒總隊的負責人,正被一羣記者採訪。
好幾個攝像頭正對著他們。
羅銳邁近後,便聽見緝毒總隊長的採訪聲:“這次春雨行動,是我們雲省緝毒總隊、刑偵總隊牽的頭,聯合龍川市緝毒支隊、特警支隊,以及W警官兵,協同抓捕這些毐販。
無論是我們雲省,還是其他地方,都是要堅決打擊這些違反犯罪的人,保護我們老百姓的安全……”
一個女記者等他把話說完,讚揚道:“金總長,這次緝毒行動的過程中,不乏英勇的緝毒警察,更有刑偵警員全力配合,抓捕能圓滿成功,我們的同志也沒有任何損傷,是在您和各位領導英明的指導下……”
這女記者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大堆,全是逢迎拍馬的溢美之詞,聽的同行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旁邊一個穿著藍色上衣的女記者,聽見這話,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還一邊撩了撩頭髮,一邊翻了好幾個白眼。
這一幕都被羅銳看在了眼裡,覺得挺有意思。
女記者問完話後,緝毒總隊長指了指藍色上衣的女記者。
顯然,這個大領導把她的表情也看在了眼裡。
不怕你問話,你問的事情太敏感,臺裡敢不敢播,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藍衣女記者抓住了機會,趕緊舉起話筒,清了清嗓子,問道:“金總隊,我們聽外界傳聞,指揮這次春雨行動的是雲省省廳羅銳、羅副總長,對嗎?”
老金轉了轉眼珠,看向一旁的黃衛東。
黃衛東已經注意到人羣外圍的羅銳。
羅銳理了理衣服下襬,剛要邁步過去,卻聽見黃衛東回答道:“這位記者朋友,你的消息有誤,指揮此次抓捕行動的另有其人,不是羅副總長,請你不要道聽途說。”
“不是嗎?”藍衣女記者一臉驚訝,她窮追不捨地追問道:“這似乎不太可能吧?
據我們打聽到的消息是,此次抓捕行動,是由羅副總在龍川市所偵破的一起案件中,發現重要線索,而後順藤摸瓜,追查到此案的主犯,也就是緬墊的大毒梟郝凡。”
黃衛東眨了眨眼,笑道:“案件的細節,恕我無法告知。此次春雨行動能夠順利進行,把各地的販毐分子一網打盡,離不開我們基層緝毒警察、刑警、特警,以及W警官兵同志的協同配合。
要說誰功勞最大,那當然是他們!
記者朋友們,你們要採訪,就去採訪基層這些同志們,他們纔是最勇敢的,他們纔是守衛我們一方平安的英雄!”
藍衣女記者撇了撇嘴,嘀咕道:“我剛採訪過他們,就是他們說的,指揮這次行動的就是羅副總長。”
黃衛東冷笑一聲:“是嗎?”
說完,他把指向自己的話筒撥開,對著其他記者講道:“那就先這樣,我們還有事兒,你們請便。”
黃衛東從記者羣中擠出來,抹了抹額頭的汗水。他一邊走向羅銳,一邊笑道:“這些記者太厲害了。”
羅銳點點頭,伸手把帽檐拉低,遮住了眼睛。
黃衛東一看他的動作,立即拍了拍他的肩膀。
羅銳的意思是很明顯,你說不是我指揮的,那我就配合你,不讓這些眼尖的記者看見。
黃衛東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那頂大帳篷,兩人向那邊的門口走去。
“羅銳啊,覺得委屈嗎?”
“黃總是在關心我,我有什麼好委屈的?”
“不讓你出境,不讓你和記者接觸,把你這次的辛苦成果給隱瞞了,這不是我的意思。”
那就是廳裡的意思?……羅銳心裡暗忖。
“也不是宋廳的意思。”黃衛東馬上就打消了他的疑慮:“是屋裡那位的意思。”
羅銳瞇了瞇眼:“那他什麼意思?”
“你進去就知道了。”黃衛東快走了兩步,掀開了帳篷的簾子。
羅銳跟著他進去,便看見辦公桌後面坐著一個穿著便裝的中年男人,說中年顯得有些年輕,反正年齡已經五十好幾歲了。
他一眼便認出這人是誰,那是他們這些警察中唯二的那位。
要是在古代的話,那就是妥妥的刑部侍郎!
羅銳雖然已經快三十歲的人,破獲了很多案子,見慣了生死,但咋一見到這樣的大人物,也禁不住心潮澎湃。
“張部長,您還在忙呢?”饒是黃衛東,也是小心翼翼地站在門口,不敢接近那張辦公桌。
羅銳站在門口的正中間,看見張部放下鋼筆,擡起頭來,他連忙敬了一個禮。
“張部長,雲省省廳羅銳,前來報到。”
張敬東點點頭,一邊從椅子裡站起身,一邊揮揮手:“羅銳,我老是聽見你的名字,這還是第一次見你,怎麼樣?工作做的好嗎?”
“挺好的。”羅銳放下手,身體站的筆直。
“來,坐下說話。”
饒是簡陋的帳篷裡,依舊配備了沙發和茶幾。
羅銳坐在黃衛東旁邊,挺著腰,屁股只捱到椅子邊緣,雙膝併攏,雙手放在膝蓋上。
張敬東只是簡單問了羅銳幾句,便和黃衛東開始聊起其他事情來,話題都是雲省省廳的工作事務。 羅銳在旁邊聽著,不敢搭話,但他腦子轉的飛快。
這裡是有門道的,張敬東開口問候羅銳,已經表示了重視,不可能一直和他談話,多少得給黃衛東一些面子。
這叫什麼?這叫體恤下屬。
黃衛東滔滔不絕的講著本地的治安情況,如數家珍,想來是做了一夜的工作。
羅銳能想象,昨天夜裡丁望軍和李平海,以及各地趕來的支隊長,在黃衛東的帳篷裡熬夜彙報工作。
要不然,黃衛東這會兒,不可能對答如流。
羅銳悄悄聽著,發現張敬東問的最多的竟然是電詐。
也確實,隨著經濟繁榮、老百姓兜裡有錢了,以及網絡和電子支付的興起。
網絡詐騙層出不窮,許多老百姓被騙的家徒四壁,以至於受不了打擊,每年自殺的都有好些人。
這場談話進行了一個多小時,直到張敬東的秘書進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這才結束談話。
張敬東點點頭,看向黃衛東和羅銳:“我們派出去的無人機,已經偵查到了那個郝凡所在的方位,現在就進行抓捕,免得讓這些記者等的太久,都等著回去趕稿呢。”
黃衛東和羅銳立即站起身。
張敬東看向羅銳:“沒讓你在新聞上露臉是有原因的,宋廳和黃總接下來會和你講。
這次的行動,是你指揮和展開的,這個功勞,誰也搶不走,做事情有頭有尾,你帶人去現場抓捕。”
“我明白,是!”羅銳敬了一個禮,跟著黃衛東邁出了帳篷。
林子邊緣,已經聚集了一大幫全副武裝的特警。
錢柏山、沈有良已經穿戴好了戰術背心,旁邊還有兩隻警犬蹲著。
羅銳過去後,錢柏山遞來一件防彈衣,他一邊穿戴,一邊聽著錢柏山彙報。
“無人機偵查到的方位是在三點鐘方向,一處荊棘叢旁邊,郝凡抱著衝鋒Q,躺在地面,眼睛一直望著樹梢。”
楚陽把手裡的平板電腦遞在羅銳的手上,無人機加載相機,穩定性很差,畫質也很模糊。
這是實時傳播的畫面,畫面中,原本氣場十足、兇猛無比的緬墊大毒梟郝凡,蜷縮在荊棘叢裡,臉上青一塊、紫一塊。
衣服髒兮兮的,全是泥巴,他褲子的膝蓋還破了一個大洞,一副非常狼狽的樣子。
他臉色蒼白,雙眼浮腫,嘴皮乾裂,面對嗡嗡作響的無人機,盤旋在自己頭頂上方,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羅銳挑了挑眉,要是在未來,無人機這玩意可是大殺器。
“他怎麼沒動靜?”
“咋沒動靜了,動靜很大的,只是現在麻木了,認命了。”錢柏山賊笑道:“今天一早,他就打掉了我們三臺無人機,這是我們飛進去的第四臺了。
估計這狗日的捨不得子彈,再繼續打,子彈消化完了,怕被我們活捉。”
羅銳瞇了瞇眼,想起張敬東來,心裡一凝,他趕緊吩咐道:“別耽擱了,咱們立即圍進去,你們也看見了,這外圍全是記者,要是郝凡自殺,咱們拖一具屍體出來,場面可不好收拾。”
錢柏山和沈有良恍然,心裡也是一激靈,活人可比死人有用,審判席都沒上,緬墊那邊也正在交涉,可不能讓他死了。
當即,一羣人商議了一番,爲了穩妥期間,依舊從四面八方圍過去。
各組人馬都能掌握無人機實時傳來的影像,所以他們圍攏的速度很快,片刻後,羅銳等人就趕到了郝凡藏身的地方。
期間,郝凡沒有挪窩,但聽見四面傳來的腳步聲,他立即從地上站起身。
一擡頭,四面八方都是特警,黑壓壓的槍口對準著他。
羅銳站在最前面,隔著防爆盾,距離他也就五十米的距離。
“大喇叭給我,我要宣講政策了,不知道他聽不聽得懂。”
林晨馬上道:“羅總,郝凡有華人血統,再說,緬墊那邊,是個人都會說幾句漢語。”
“是嗎?”羅銳接過喬雪遞來的大喇叭,還沒舉在嘴邊。
便看見郝凡一下子把懷裡抱著的衝鋒Q擡起來。
緊接著,各小組立即退後,警惕著他暴動。
讓人沒想到的是,堂堂的緬墊大毒梟,把手裡的槍往地上一扔,立即舉起雙手。
“政府,我投降!我要坦白!我要立功!”
羅銳眨了眨眼,覺得他漢語說的很不錯,不過他那名頭是白瞎了。
見他舉手,四面的特警立即圍了過去,屬錢柏山衝的最快,他奔到郝凡跟前,把地上的槍往遠處一踢,幾個特警立即上前,把郝凡給死死按住。
郝凡沒有絲毫掙扎,顯得非常老實,但嘴裡一直嚷嚷著:“政府,我要檢舉,我知道糯康的老巢在哪裡,我也知道他散貨的渠道!”
錢柏山嗤笑道:“你別忘了,你是在哪裡。”
郝凡腦袋被壓在身下,他說的話很大聲:“毐品從撣*邦過來,需要好幾道關卡,緬墊的軍J哪些拿了錢,哪些分了錢,我都知道。
不僅是販毐,我還知道緬墊有一些人,專門坑害Z國人,他們參與綁架、敲詐、殺人!
國內的事情,我也知道很多,如果你們不槍斃我,我什麼都告訴你們!”
羅銳走過去,拽起他的頭髮,一字一句地問道:“你有沒有聽說金沙王這個人?”
“金沙王?”郝凡眼睛滴溜溜的轉,而後他忙點頭:“我知道。”
羅銳眼神一凝:“金沙王的真名叫什麼?他人在哪兒?”
郝凡看著他的臉,嘿嘿笑道:“你是羅閻王!”
羅銳沒吱聲,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哈,你也害怕啊,你該死!你比我殺的人還多!”郝凡嗤笑了一聲:“你想要知道金沙王的消息,那就拿赦免的材料來找我,我等著你,我等著你……”
郝凡被拖走時,沈有良向攝影的民警吩咐道:“這段掐掉。”
“好的,沈處。”
沈有良邁到羅銳跟前,小聲問道:“羅總,你問的這個人有什麼問題嗎?”
羅銳如實告知:“我聽外面傳,綽號叫金沙王的人,想要我的命。”
聞言,沈有良挑了挑眉,失笑道:“羅總,誰敢有那個膽子啊,您別多慮,這都是外面人瞎編的。”
“但願吧。”羅銳點點頭。
而後,林子裡的警犬,循著死屍的氣味,尋找到了冷耀傑的屍體。
屍體就在一塊大石頭後面,喉管被刺破,鮮血淌了一地。
野外的屍體,大自然是最好的處理工具,一個晚上,屍體旁邊聚集了一大堆蛇蟲鼠蟻。
另一邊,郝凡被一組特警押解出去時,警戒線外圍的記者一窩蜂的涌了過來,相機不斷地拍照。
羅銳站在特警隊員的側邊,有意避開記者的鏡頭,不打算去湊那個熱鬧。
但突然,一個戴著漁夫帽的男子映入他的眼簾。
這個人手裡雖然拿著長筒相機,鼻樑上戴著眼鏡,胸前掛著工牌。
他不但沒對郝凡拍照,眼睛還在沈有良和錢柏山周圍來回掃視。
當看見羅銳後,迎了一下他的視線,這個人立即低下頭,側過身,把鏡頭對準人羣之中。
羅銳緩緩地向他那邊邁步,但這個人只是拍了幾下照,然後快速地退出了人羣,向外面的帳篷快步走去。
羅銳不禁加快了腳步,手一直按在槍套上。
繞過可移動的廁所,羅銳從側邊閃身而出,他動作很快,立即把這人給堵住。
漁夫帽本來是低著頭,一看見羅銳殺人的眼神,嚇了一大跳,輕輕地拍著自己的胸口。
“嚇死我了。”
羅銳一把扯掉他脖子上的工牌,上面的名字是‘楊劍’,海東省廣興市新聞臺的記者。
“你他媽的誰啊?”羅銳冷冷地盯著他。
楊劍因爲被繩子扯了脖子,正齜牙咧嘴,他痛呼道:“羅總,您誤會了,我就是一個記者。”
“你認識我?”
這人趕緊解釋道:“誰不認識你啊?羅總,我真是記者,如假包換,我工作證都在您手裡,您要是不信,可以打電話去我單位查。”
羅銳緊盯著他問:“那你爲什麼鬼鬼祟祟的?”
楊劍躲閃著他的眼神,沒有回答。
羅銳二話不說,拽起他的胳膊,將他往外面拖。
“羅總,你別搞我啊,我真的是記者!”
羅銳沒搭理他,將他扔給迎面而來的楚陽和喬雪。
“你倆把他的底細給我查清楚,看他到底是什麼來路!”
楊劍心裡一凝,忙道:“羅總,求你放過我,我說實話,我真是海東省的記者,這點我沒騙你,我是電視臺派來取材的。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兒,這對你很重要!”